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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期的文案，你先看看，然后我们再讨论怎么改。”
罗叙把文档发给了商飞飞，捎带解释了下自己的思路。
“你的身份定位还是知识类博主。
“因为要做短剧的专题，所以特意深入短剧公司，探访短剧剧组取材。”
商飞飞看了一会，笑着问：“这是在为后面投放你的新剧做铺垫吗？”
“对。”罗叙坦诚，“提前铺垫，后面投放不会突兀。”
商飞飞点了点头，问：“后面需要采访业内人士，你可以出境吧？”
“当然可以。”罗叙满口答应。
商飞飞继续看文档，自然而然地用手拢了一下头发。
罗叙随口问：“你的账号之前接过商务吗？”
商飞飞微微一笑，道：“我在国外最后两年的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的。
“然后家里给我的生活费我就存起来，不然都没那么多钱投你们公司。”
她说得平平淡淡，罗叙却听得暗暗咋舌。
两年生活费，300万？
好小众的文字。
富二代的生活，他果然想象不到。
商飞飞很快把文档看完，赞许道：“写得蛮好的，很专业、很有趣。
“所以，现在真的有‘霸道总裁爱上更年期的我’这种题材了吗？”
罗叙笑着点头：“真有，我们公司也有编剧在跟风这个题材。
“刚过了一个《莫道桑榆晚》的本子。
“定位的是中老年市场，和一些喜爱猎奇的年轻人。”
“明白了。”商飞飞笑。
罗叙看着她，忽而问道：“你是学传播学的对吧？”
“是啊，怎么了？”
“如果从你的专业的角度来看，给这个文案加点什么元素，会更容易传播？”
“你要考考我？”
“不是，我没这个爱好，”罗叙笑，“我怕这个文案会拉胯，影响你的号。”
“那不会，只要专业，不出常识错误就行。”
商飞飞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增强传播性……
“按照我们国家现在的互联网生态，再结合你这部剧的题材，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罗叙认真地看着她，等着答案。
商飞飞一笑：“很简单啊，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切入。
“谈当下的女性表达，谈大女主题材文艺作品的商业逻辑和社会原因。
“最后再引入这部剧。”
罗叙听得会心一笑。
其实这也是很多自媒体们一直在做的事。
你写一个女生陷入困境的新闻，可能有1万+阅读，给她虚构个弟弟，立马10万+。
这种流量红利，太诱人了。
罗叙笑道：“我们这个剧倒也没那么深的表达。”
“剧的内容不重要，主要是谈现象和背后的逻辑。
“你问的不是这条视频的传播元素嘛？”
“明白。”
罗叙作为一个时兴行业的从业者，要时刻关注社会热点，肯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这几年在国外读书，没想到对国内互联网的生态也研究得那么深。”
“首先，传播规律的本质是相似的；”商飞飞稍作沉吟，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其次，他们找过我。”
“什么？”
“应该是他们研究我们国内互联网舆论的部门。”
“找你做什么？”
“做意见领袖，在国内互联网发声。”
罗叙秒懂，笑了笑：“貌似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们某位总统，公开发表过相关演讲，千方百计搞乱他国舆论场。
“是的。”商飞飞同意，“但，知道是一回事，轮到自己头上又是一回事。”
罗叙点点头，好奇问：“他们一般会用什么手段？”
“最直接的是诱之以利，就是给钱。
“对我的话，稍微复杂一点。”
“因为你不差钱。”罗叙笑着接道，“但偏偏又有一定的粉丝积累。”
商飞飞微笑默认，续道：“所以，他们对我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除了他们常用的那些价值观洗脑，还承诺会用他们的资源提升我在国内的影响力和社会地位。”
不差钱，自然就会想要名声。
“杀猪盘的招式也用过。”商飞飞莞尔。
“啊？”罗叙惊了下。
“是的，”商飞飞确认，“某一天，会突然有个对中国感兴趣的金发美女或金发帅哥来和我结识。
“他们刚巧和我性情相投，刚巧和我有几个相似的兴趣爱好，刚巧对某些文艺作品的评价和我一致。
“他们以想进一步了解中国的借口来探我的口风和态度，还会引荐我去参加他们的派对或论坛。
“等到时机进一步成熟，男生开始表达爱意，女生开始表达友谊。
“基于此，他们介入的话题也就更深入、更直白，直至图穷匕见。”
罗叙听得叹为观止，这种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洗脑和植入观念，很难抵挡啊。
“你，如何应对？”罗叙问。
“装傻，装书呆子。”商飞飞看着罗叙，眨了眨眼，有些狡黠的意味。
罗叙也笑了笑，道：“挺有挑战性的。”
“是的，但也可以趁此机会观察他们。”
罗叙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看来，舆论战，真成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
“一直如此。
“把舆论搞乱，让对立极端，再加点阴谋论，你觉得最终矛头会指向哪里？”
罗叙联想到网上的诸多事件，很快猜到答案。
有些事的确存在，他们只是抓住这个点，无限引导、无限放大。
当前的文明阶段，你必然不会完美，甚至有些显著的破绽。
而战争，本来就是攻打你的破绽。
打完你还得说，不怪人家带节奏，我们本来就这样嘛，我们反思。
“明白了。”罗叙道。
“我之前写论文，到网上收集信息和案例，注意到一个现象。
“就是一些负面新闻，比如家暴，最初曝光时，都是批评施暴者的。
“但，随着一些自带点赞团的流量入场，评论区前排全是‘男人都是潜在的罪犯’、‘男人全去死’、‘远离男人保平安’这一类的。
“然后，后续再进来评论的男性网友，没人再关注事件本身，全是对骂，甚至骂受害者活该，打得好。
“道德感不存在了，对错没有了，全是情绪发泄。”
“确实很割裂。”罗叙承认，“如果那个男的没被立即枪毙，马上就有他是某某儿子的消息传出来。”
商飞飞点点头：“阴谋论，也符合传播学规律。”
“这就是我们的互联网现状。”罗叙感慨，“内因外因都有。”
“是的，在网络上，不需要常识和理性，只要情绪和站队。”
罗叙忽而道：“你做过这方面的科普吗？”
商飞飞摇头，道：“这种事不能直接说的，会适得其反。
“要通过讲客观的具体事例不经意地带出来，让观众自己去思考。
“引导，需要潜移默化，这是我跟他们学的。”
罗叙听得肃然起敬。
他第一次真正直观地感受到这位高颜值女生的高智商。
他不再怀疑她的学霸身份。
“很抱歉，我以前还觉得，你出国留学，是，嘿嘿……”罗叙尴尬地笑了两声。
“是国内高校考不上，花钱去国外镀金的？”商飞飞接道。
罗叙笑着承认：“是我刻板印象了。”
“正常，这是我们应当承受的生命之轻。
“不过，我和我哥的智商都随我妈，她北大毕业的。”
“难怪！”罗叙全懂了。
“扯远了，回到工作上吧。”商飞飞言归正传。
“嗯。”
两人开始讨论文案，也没有做大的变动。
11点左右，商飞飞离开云鱼，准备回去录制。
罗叙也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下午，和乔莹莹约了时间和地点。
晚上7点，金泰广场，吃蒸汽石锅鱼。
两人老家一个县城的，口味差别不大。
罗叙6点45打车到了金泰。
等了大约5分钟，乔莹莹也现身了。
她化了淡妆，上身穿的是短袖白色小衫，领口扎了个蝴蝶结，下面搭一条高腰半身白裙。
身高一米七左右，背一个红色的小单肩包。
有点像校园里那种邻班女孩的感觉。
“罗叙？”
“乔莹莹？”
相亲的男女，初见难免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
简单的招呼之后。
乔莹莹道：“感觉你比照片瘦一点。”
罗叙道：“最近在健身。”
二人说着，进了商场，坐电梯去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