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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轩终于有些意外地抬头正视崔知玉。
自从获得系统以来。
前前后后跟人打过那么多次的赌。
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对手。
自己原本计划好的翻倍手段都还没来得及用上，对方竟然就已放弃。
或者不应该叫放弃，而是以一种看起来很合理的方式与理由结束赌局。
这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卫轩的节奏有点被打乱。
不悦地皱眉道：“愿赌服输，让你报账号就报，你专心打完这场赌局我才能放你，不然就是不给面子不尊重我，对于不尊重我的人，我也不会尊重他。”
崔知玉惊诧：“还没赌完吗？我不是已经猜对了？”
“对啊，你是猜对了，所以才要转你钱嘛。”卫轩笑着说：“但又没说猜对一把就结束。”
“那要怎样才算结束？”崔知玉的表情有点崩溃。
卫轩照惯例点题道：“以谁输到付不起钱，写下欠条为结束。”
直到这时。
崔知玉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这一系列事情的诱因就是因为那张250亿的欠条。
今天要是见不到自己写下欠条恐怕这事难以平息。
可写欠条？
平白无故多出250亿的欠款？
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吧？
他深深地皱着眉头。
沉默半晌。
最后认命般叹气。
算了。
对方是大人物。
自己胆敢讹人家，就得做好反过来被对方讹的准备。
这一步看来是逃不掉了。
此生上岸无望。
下辈子还是做个安分守己的人吧！
崔知玉心灰意冷，老老实实报出账号后。
勉强提着精神看着第二局的硬币落下。
直到手掌阖上才犹豫着对卫轩说：“我还是猜反面。”
卫轩摊开手，硬币是正面。
他看看硬币，又看看崔知玉。
心里再次感到意外。
除了跟汤不逾那次通过友谊行为强行控制结果之外，自己跟人打赌还从来没这么快就转输为赢过。
难道最近玩这枚硬币玩得多，运气都变好了？
不等他细想，对面崔知玉的声音响起：“刚刚那250亿我让银行转回给你，可能需要点时间，直接开始下一局吧。”
卫轩看了他一眼。
没有多说。
再次扔起硬币接住。
这次，卫轩全程盯着对方。
直到硬币落下。
崔知玉说出：“这次我猜正面。”
卫轩才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掌心。
上面赫然是一枚反面的硬币。
又赢了！
或者说对面的崔知玉又输了！
可还没等卫轩公布结果。
崔知玉就已开口道：“我输了，写欠条是吗？我现在不太方便可不可以帮我拿支笔？”
卫轩默默地看着硬币。
过了好一会儿。
抬头问崔知玉：“你是故意输的！你能看到硬币的正反？”
“哪有这种好事。”崔知玉毫无生气地自嘲苦笑：“都是运气罢了。”
卫轩盯着他的眼睛。
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干脆直接对他使用了友谊行为【神交】。
对方脑中的想法立马被卫轩知晓：‘风水轮流转，弄这么多把戏不就为了250亿的欠条嘛，我干脆反着猜尽快输掉这场赌局，把欠条写给他也算是个解脱，早点去医院说不定还能保住这条腿。。’
卫轩心底一惊。
这人果然可以清楚知道硬币正反面。
真不能小看天下奇人异士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突然对眼前的崔知玉有些改观。
就像最开始说的，审判崔知玉是法律的事，他不管。
来这里也是为了250亿的欠条。
如今欠条早已毁去，吓到外婆的人都被抓进去，罪魁祸首崔知玉也挨了一发子弹吃到教训。
卫轩一时间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他站起身。
看了眼崔知玉。
抬腿往门口走去。
崔知玉疑惑不解地望着卫轩。
脑中思绪继续传递：‘干什么？笔在桌上呢，瞎吗？不会是想出去给我买吧？就这种脑子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老天没长眼。。’
卫轩气笑了。
停下脚步回头对崔知玉说：“待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自首吧，还能多点时间给你看医生，至于250亿的欠条就到此为止，咱俩之间的事了了。”
“你说什么？？”崔知玉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卫轩。
卫轩没再理他。
同样的话不想说两遍。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还得去赴朱小找的约呢。
既然决定配合了就积极点，省得别人等太久心生猜忌。
崔知玉目送卫轩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终于确信自己不用写那张250亿的欠条了。
一种死里逃生的大欢喜从心底迸发。
所有毛孔在这一刻统统舒张开。
好似有细密的羽毛从四肢到头顶拂过每一寸皮肤。
狠狠一个激灵过后。
浑身的劲仿佛都卸了去。
崔知玉长出一口气。
似乎连腿上的伤都忘了。
心里感慨万分地想着：‘妈的，吓死老子了，好想哭，不行不行人太多外边还有枪手开倍镜盯老子。。’
轰！！！
刚刚走到门边的卫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大脑仿佛快要炸开。
似乎有一股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炙热物质突然扎入头皮。
剧烈而又滚烫地涌入了颅腔内。
最后汇聚双眼。
强烈的刺激令他使劲闭眼睁眼。
在这个状态之前出现在脑中的念头是“开门”。
只见闭眼又睁眼的那一刻。
那些滚烫炙热的物质猛地从双眼朝着大门释放出去。
一声天摇地动的巨响。
大门向外狠狠掀开。
精钢门锁如豆腐般脆弱，轻而易举地扭曲弯折。
最重要的是。
这扇门，如果卫轩没记错的话，是向内开的。
此刻。
向外翻开的大门连同门锁、门框乃至门轴等物全都变了形状。
歪歪扭扭地斜靠在外边的走廊上。
宛如一朵遭受暴风雨摧残的小花。
周围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除了最机敏的保镖下意识护住卫轩之外。
其他人纷纷被这一幕看得表情呆滞不知所措。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卫轩。
他在释放过这一股炙热物质后反倒感觉神清气爽。
整个人的精神变得格外清明。
大脑就像换了块更高性能的CPU一样运转飞快。
第一时间找系统询问刚刚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这一次沉默很久。
好一会儿才发出机械音回复。
结果这机械音也是古怪地断断续续：
【检。。用户。。神交。。精神能量。。】
神交？
卫轩在有限的内容中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经过以杨进虎为目标的多番测试。
截止目前为止【神交】这个行为还没办法中断。
所以刚刚一直连接着崔知玉，原本还想试试看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尽可能地跑远，测试这个行为生效后的连接距离有多少。
没想到突然发生这一茬？
卫轩再次追问了一遍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这次机械音倒不含糊了，流畅地表示内置数据库无相关内容，若想了解更多信息需登入飞船主控。
言下之意很明显还是想碰飞船。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卫轩怎么可能再让它得逞。
干脆不再多问。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神交？精神能量？
为什么系统含糊不清不愿解释？
很可能这次事件已经动摇甚至威胁到它的核心。
外星人的核心是什么？不就是精神能量咯！
难道刚刚那种炙热的物质就是精神能量？
卫轩看着眼前扭曲的大门。
再看着周围保镖惊恐的目光。
心里对精神能量的威力有了一定的概念。
转头盯着不远处的崔知玉沉思。
直到把对方吓得满头大汗面无血色。
这才指挥保镖把人架起来一起带走。
既然刚刚发生的事和崔知玉的【神交】有关。
那就必然不能再把他留在这里。
否则被警方抓走判刑坐牢，再想找他做实验可就麻烦了。
卫轩领着人出了楼。
把崔知玉交给等候的基金工作人员。
让他们送去医院好好照看。
千万别把人弄丢了。
交代完事情，自己这才跟着朱小找的人离开，乘坐专机前往研究所。
到了地方。
朱小找以及一众专家早已准备就绪。
等到卫轩在位置上坐好。
各种记录仪器开机，众人进入“群策群力”环节。
各位研究所专家通过卫轩向系统提问。
试图了解绑定卫轩后的系统与之前在研究所里有何不同。
在这场“深入交流”的提问环节中，卫轩对系统的情况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了解。
原来过去的系统在研究所内一直是开放全功能随便供人研究的。
但那种研究只需使用低性能状态，用普通电能进行供能即可。
而倘若想使用正常性能去做类似筛查外星驾驶员意识体之类的工作，就必须得让系统绑定用户收集精神能量作为供能来源。
卫轩心里对研究所之前保护他家人的行为存有感激。
于是主动告知最新的发现。
他知道先前在崔知玉的房子里那么大动静不可能瞒得过朱小找。
不如真诚一点，大大方方拿出来情报共享。
说不定众人群策群力还能想到更多自己没想到的方面。
只是在措辞的过程中稍微婉转修饰加工了一点点。
并没有说出炙热物质进入自己身体的事。
而是全都推到系统的友谊行为上，表示【神交】很有可能可以收集精神能量然后释放出去。
研究所众人对这个新发现很感兴趣。
各种提问。
卫轩自如应对每个问题，一旦涉及到自身或者其他不方便回答的地方就把系统拿出来当挡箭牌，说它内置数据库信息不全一心只想碰飞船。
没人敢让系统再碰飞船。
所以只好作罢。
这场头脑风暴一直持续到深夜。
等最终散会，众人疲惫不堪逐一离去。
朱小找私底下找卫轩一起吃宵夜。
在研究所的食堂随便点了几个小炒。
又拿了几瓶啤酒两人小酌起来。
朱小找灌了一大口啤酒进肚，表情罕见有些苦闷，声音低沉地对卫轩说：“一直找不到外星驾驶员，最多两年半，如果再找不到人，恐怕就来不及了。”
卫轩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公开外星人的消息呢？发动全人类的力量不比我们自己大海捞针简单？”
朱小找闻言。
又干喝了一杯冰啤酒。
喷着酒气道：“担心引起混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担心人性的复杂与不可控，在外星人这件事上，知道的人越多变数也越多，你很难保证普通人都像你一样面对外星科技的诱惑不动摇。”
“你确定你不是在骂我对吧？”卫轩狐疑地夹了一片酱牛肉丢进嘴里：“我也没扛住诱惑啊！该捞的钱一分没少捞呢！你知道我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吗？”
“你不懂。”朱小找摇了摇头。
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在嘴里嚼了几下吞咽。
然后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说：“钱在系统里是最低级别的诱惑，它有太多足以令人迷失心智化身恶魔的功能了，最简单一点，你说的那些友谊行为里，那种‘无条件服从’由于用的是精神控制，所以被控制的目标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行为有什么问题只会当自己是心甘情愿，如果换成其他心思歹毒的恶人，你觉得他们会用这个行为干什么？”
听到这话。
卫轩想象了一下这个系统落入那些人手里的场景。
没来由地有些后怕。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啤酒压压惊：“你们不是一直在管控吗？如果有危害到他人的现象你们直接‘就地击毙’不就得了？”
朱小找苦笑着说：“哪有那么简单，就算击毙一个，系统照样还是会跑到其他人身上，何况刚才也说了，被控制的目标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问题，又谈何‘危害’呢？如果我们肆意击毙系统绑定的目标，恐怕造成的混乱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听完他说的这些。
卫轩感到更奇怪了。
其实他从早前的提问环节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此刻愈发明显。
他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系统给他的印象跟研究所众人表述的不太一样。
不是指那种简单的换皮伪装。
而是整体的行为习惯都变得不一样。
在研究所内，系统即便有自己的智能，但终究只是“一把刀”，可供任何人使用，最多就是人类弄不太懂正确的使用方法而已。
可绑定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是这样。
系统变得很人性化，各种行为的目的也很明确，无非就是两个方向：能量与飞船。
卫轩默默地思考着这些。
口中却对朱小找问道：“你们就没想过自己安排个可控的人来绑定系统再拿出去使用吗？这么随便系统乱跑太不谨慎了吧？”
朱小找听到这个问题苦笑得更深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长出一口气说：“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吗？不怕告诉你，就是因为测试绑定才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在你之前的最后一位绑定者亲手放跑了外星驾驶员！”
此话一出。
卫轩脑中猛地闪过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