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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为昼，闭眼为夜!
姜羽心念一动，血色阴影崩散，回归到他的本体中。
静静凝视着这片永恒的虚空，开始思考起来。
除了同层次的生灵，再也没有其他丝毫的事物，能够引起这个次数生灵的兴趣。
但在刚才，他看了张小哥一眼。
“古老神明在离去，即将陷入无尽的沉眠中。”
阿柠放下青铜权杖，神色平静的开口。
姜羽点了点头。
从深渊中升腾而起，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感，正在不断淡去。
伟大的混沌原初古神，又重新回归未知的黑暗纬度中。
袍们对人类，及人类世界本身也没有任何兴趣，会帮助人类，或许，也只是正好与自己本身的利益相符合而已。
那么，他们到底需要什么?
姜羽收起剩下的一个东西。
一双诡异的眼球，专为陈瞎子准备的。
静心等待着。
掌心上，白光也在散去。
一个秀发如瀑的少女，赤着双足，俏生生站立在掌心。
他移动视线，不由得挑了挑眉。
年龄跟黄小栾差不多大，约莫十四五岁。
区别就在于黄小栾全身雪白如冰雪，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杂色。
但是眼前，她却有一双金色兽耳，毛绒绒的，挺翘抖擞，在臀部位置延伸出一条修长的小尾巴。
钩在他的手腕上，尾端无意识的摆动。
光滑细腻如顶级绸缎，触感十分柔顺，舒适。
她转过身来。
肤如凝脂，欺霜赛雪。
檀口点樱桃，粉鼻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黄仙姑低头看着自己葱白的双手，呆呆愣愣的道：“老姜，我这是变成人了吗？”
荒凉诡异的黄皮子坟，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护着白发小萝莉，静伴她沉眠。
只为黄家父女的那一句承诺！
不仅要斗智斗勇，时刻提防叛变的黄皮子们，还要不断接触人类社会，不让自己落伍。
冰雪天，私塾房梁上，有一只小小的黄皮子，睁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先生讲解四书五经。
炎夏日，学校窗台后，有一只小小的黄皮子，竖起小耳朵，津津有味的聆听着老师述说荣辱兴衰。
往日种种时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一切，已经成为她一生的执念。
如今……
百年的夙愿，一朝得偿所愿允。
她咬了咬嘴唇，眸光满是恍然与忐忑。
很快，她在掌心上蹦蹦跳跳，欢呼雀跃道：“老姜，快看呐，我变成人啦！”
少许后，她眨动着水灵灵的眼眸，一脸的期盼：“我好不好看？”
姜羽目光灼灼，与她对视一眼。
上下打量一会，微笑道：“好看，非常好看！”
“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容颜！”
“非常完美！”
姜羽又说了一声。
这让黄仙姑很高兴，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她的这副尊容，就是当初他在下七星鲁王宫时，为尸鬼点绛出了那一副。
穷尽他毕生的阅历，两世的审美观，想象出的少女最完美的形态。
当时，让黄仙姑欢喜了好久，带着尸魅在潘家园城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道上是个人都知道，御风楼有一个如谪仙临尘般的少女。
不过，他当初画的是黑发，而眼前的她却是一头如瀑金发。
而且一一
姜羽目光奇异，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尾巴和耳朵？”
“当然是好看啦，很多男人喜欢这样子的呢。”
黄仙姑抬头挺胸，喜气洋洋。
说完，一屁股坐在他的掌心上，又娇声道：“而且，我也可以随时收起来的啦，你说要不要留着嘛.……”
说着，修长的尾巴灵巧如蛇，连续在他手臂上缠绕了几圈。
尾端在眼前闪动，绒毛蹭了蹭他的鼻子，麻痒痒的，带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这样子啊……..”
姜羽拨开她的尾巴，轻轻点了点头。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一旁的阿柠轻声干咳了一声。
“咳咳——”
两人同时看向她，阿柠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黄仙姑一愣，下意识的低下小脑袋。
“呀——”
而后，她猛地惊叫一声，脸颊刹那间涨红一片。
小手连忙捂着自己的眼睛，娇声开口：“羞死人啦，老姜你在占我便宜，快点把我的小裙子拿出来。”
姜羽神色平静，意识进入须弥空间中。
黄仙姑来之前，早早准备了一大包衣服，其中有不少稀奇古怪。
他挑挑拣拣，拿出一套看起来还算比较正常的。
一件蓝白条纹上衣，胸带红襟，一件蓝色百褶裙。
这是一件水手服！
嗯….很常见。
随手扔给她，姜羽嘀咕道：“到底是谁教你的，你的衣品怎么这么奇奇怪怪.…….”
实在是，难以启齿——
充满了批判性。
“要你管呀.…….我从一些教学视频里自学的。”
黄仙姑轻哼一声，连忙接过衣服：“我又不是穿给你看！”
从他的掌心上跳下来，嗖的一下，躲在他的背后。
似乎是有点不太放心，她碎碎念道：“你不要回头偷看我哦，不然我回去就告诉英子的。”
“嗯，晓得了。”
姜羽轻轻点头，开始耐心等待着。
窸窸窣窣的衣响出来，很快又响起清脆的踢踏声。
“你可以转过头来了哦。”她娇声道。
姜羽闻言转头。
只见。
她一身得体的水手服，及膝的黑袜，脚下是一双锃亮的黑色小皮鞋，不断的来回踢踏着。
清新脱俗，娇俏动人。
“怎么样？”
她迈动着小碎步，身后有毛茸茸的小尾巴摇动。
“不错！”
姜羽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黄仙姑笑容满面，双手搭在嘴边，对准深渊呈现喇叭状。
放声喊了一句：“我谢谢你噢——”
声音轻灵悠扬，向着深渊传递，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喊了一声：“我不会忘记你的，以后有空会找你玩的哦。”
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蹙了蹙秀眉，嘟嘟囔囔着：“大个子神灵该不会睡着了吧？”
姜羽：“.…..”
他干咳了一声，刚准备制止她这个作死的行为。
蓦然。
黄仙姑浑身一个哆嗦，小尾巴和耳朵如霜打的茄子，同时焉了下来。
眼眸有些惶然，似乎受到了惊吓。
她嗖了一下窜过来，伸手紧紧抓住姜羽的手臂。
“他好像又跟我说话了。”她偷偷瞄了一眼虚无空间。
姜羽认真聆听，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由得好奇问道：“说了什么？”
“说袍挺喜欢我的，问我要不要跟袍一起玩耍。”
黄仙姑抬起小脑袋，小脸满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