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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
姜羽开口道，加快脚步。
一道身穿黑衣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走到近前。
腐臭扑鼻而来，但整个队伍都面不改色。
雪莉杨提抢拨弄了一下，说道：“都快烂透了，死了差不多五十天。”
“认识不？”她问道。
“有点印象！”
姜羽轻轻点头，说道：“在七星鲁王宫见过，是阿柠的一个手下！”
“继续往前！”
姜羽收回目光，面色平静。
地上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除了本身的衣服和装备，能够勉强分辨出他的身份之外。
再也没有其他的价值！
雪莉杨踩了踩地面，这片区域的祭祀血晶，已经扭曲凝固成一团。
她说道：“前方应该存在着入口，尸体应该是被水流冲进来的。”
“不会太远。”
姜羽迈动脚步，越过这具尸骨。
带着队伍继续前进，前方地面，开始出现融化凝固，坑坑洼洼的，积满猩红的血水，刺目无比。
十分种后，众人停了下来。
前方通道中，右侧青铜内壁，裂开了一道水缸大小的缺口。
隐隐有水声传来。
抓着断裂的缺口，入手冰冷刺骨。
脚步一蹬，姜羽跨了出去。
一根巨型青铜树根，一路贯穿进地下深处。
有地下水沿着铜树根，冲刷出一条河道，及膝的清水，在缓缓流淌。
前后黑暗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啪嗒——
陆虎踩进水中，惊醒不知名的小鱼。
他回头打量着，轻声道：“从地下水蚀线来看，这里的曾涨过地下水，约莫有三米的深度。”
“我们往哪边走？”雪莉杨看过来。
姜羽凝目望着四周。
思忖少许，道：“往上游走，这里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那具尸体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那就走呗，刚好搜救我的好姐妹和陈教授等人。”
雪莉杨精神一振，有点迫不及待。
她是没想到，最后会来到了这里，碰上阿柠队伍留下的痕迹。
“走吧。”姜羽点头。
顺着平缓河道，一路向着上游出发。
三个小时后，青铜树根消失，贯入一旁的岩石中。
众人沿着河道，再次向上。
地势逐渐拔高，水面开始变浅，露出光滑的鹅卵石，水流从河底的碎石中渗出。
一个洞口出现在前方。
这条河道的源头，是一条巨大的地下暗河分支。
河面只有几十米的宽度，但手电往上一照，却看不到尽头，只有浓重的黑暗。
“这里是琉璃化现象，这个区域曾经发生过剧烈的爆炸。”
陆虎抬手，抚摸着岩壁。
光滑无比，有被抛光过的痕迹，好似覆盖上一层蜡。
姜羽转头看了过来。
琉璃化现象，一般是火山爆发岩浆流，高温留下的痕迹，剧烈的爆炸和焚烧，也可以导致这种现象发生。
点了点头，他收回视线：“我知道了，打汽筏艇，顺着这条河道下去。”
一只只汽艇出现，被填充气体，充盈起来。
投落在水面。
雪莉杨往里一跳，问道：“你确定他们往这下游去了吗？”
“当然确定，不然他们还能往哪里去？”
姜羽也跟着跳上汽艇。
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划动汽艇，顺着地下暗河前进。
一路上，岔路不断。
但姜羽总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这让雪莉杨有点惊愕，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姜羽看着她，含笑不语。
抬手，朝着右侧石壁指了指。
那里石壁边沿，时不时，就会漂浮着一个小型的黑色物品，有拇指大小。
“这是无线电浮标，专门用来联通信号的，是地底勘探常用的设备。
他说道。
“哦——”
雪莉杨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四周。
一路漂浮四个小时，水流开始湍急。
出现转弯和台阶样的短瀑布。
啪嗒——
探阴爪被抛出，雪莉杨往水里水里捣鼓。
很快，捞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罐头，上面有日文印刻的编号。
都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小鬼子当年留下的东西！”
雪莉杨打量一番，一脸嫌弃的丢掉。
作为搬山一脉的传人，她也受到过“它”的邀请，看过关于绝密零号片的资料。
对于这里的情况，还是大概了解。
这时，汽艇忽然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给阻挡住。
“水下有东西！”
陆虎端起步枪往水里一挑，钩出一团铁丝网。
“这狗日的小鬼子，居然还给我打暗桩。”王胖子骂骂咧咧。
“剪掉！”
陆虎大手一挥，队伍有两个人跳进水里。
很快，有一个人冒出水面：“水里有一个死人。”
“再下两个，捞上来！”姜羽开口道。
扑通一声，又下去了两个人。
水花抖起，一个青黑色麻袋，被四人从水里抬出来。
直接往汽艇丢弃，有黑色沉积液体，从麻袋中渗出。
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味。
“这是小鬼子当年留下的东西？”王胖子凑过来，划开麻袋。
里面紧紧束缚着一具骸骨，被铁丝缠绕，将身体卷成一个茧。
已经半白骨化，面孔极度痛苦扭曲，死前似乎经历一番剧烈的挣扎，连带着麻袋都扭曲起来。
陆虎打量一番，沉声道：“姜爷，这是一个缓冲包，是爆破时用来当做掩体的。”
王胖子一听，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小鬼子，真是灭绝人性。”
姜羽面色古井无波，轻声开口：“扔到水里吧，继续往前走。”
地势越来越低，周围也出现光怪陆离的溶洞特点。
有板骨石瀑布，顶部出现架空的石桥，垂落黄白的石笋。
一天后。
前方水面露出一块块巨石，暗河在这里形成一道道激流。
“地质坍塌了！”
雪莉杨站起身，开口道，“导致这些巨石从洞顶上开裂砸下来。”
说着，她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巨石上。
“暗河在这里流入地下，消失了，前方出现一片乱石滩，而且——”
电光转动。
她秀眉皱起，脸色有点晦暗，没再说话了。
靠在巨石边沿，姜羽带着众人爬上去。
举目一望。
这一片石滩上，全是不规则的石头，大如卡车，也有小如拳头。
乱石之间的缝隙，填满了青色黑色麻袋，破损的地方，露出白骨手脚，呈现各种诡异的姿势。
这场景，就跟地狱一般。
王胖子眼皮狂跳，干咽了一口唾沫：“姜爷，小鬼子为什么要把自己人都杀死在这里作缓冲包？”
姜羽转头看向他，脸色没有丝毫表情。
幽幽道：“你觉得，小鬼子会杀自己人吗？”
“这——”
王胖子一哆嗦，脸色渐渐涨红。
他望着满目的骸骨，破口大骂道：“这群该死的鬼子杂种，居然在用我们的人，来当做爆破缓冲包，我可去它妈的！”
“这些崽种在搞什么鬼？”
雪莉杨深吸了一口气：“这地下深处还有一架深山轰炸机，是当年化整为零运下来，这些人应该就是抓来的劳工，后面被以这样的方式灭口了。”
“大致没错！”
姜羽点了点头，迈动脚步：“走吧，继续深入！”
收起小汽艇，在乱石滩上徒步前行。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谁也没有再开口，队伍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一路无话。
直到一一
碎石越来越小，前方地势急转而下，露出一截黑黝黝的地下暗河。
但在一百米开外，又出现了一片石滩。
斜坡有六十度，贴地隔几米，就立着一道铁丝网。
带着人一路剪开，队伍顺利到达底部。
电光一照。
一个个漆黑模糊的轮廓，在水中若隐若现，影影绰绰。
“这是水牢，听说在北方，是小鬼子专门用来折磨人的刑具。”
雪莉杨眸光转动，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人被关在水里，只能仰面探出鼻子呼吸，在冰冷的水中维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精疲力尽，窒息死去！”
放眼望去。
这一截地下暗河，全部盛沉满了铁笼子，黑压压的一大片。
里面，似乎还漂浮一团团头发，以及模糊人影。
让人望之，脊背直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