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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快些结束,越像陷在泥潭无法抽身,好若一朵妖冶又纯真的罂粟花,勾着他往下沉沦,睁开眼,余光里是她酡红的眼角,面颊恰似一朵盛放的牡丹,瑰艳无?,阖上眼,耳畔全是她隐忍的?//咛,高低不一的喘//息,仿佛蚕丝无可救药地往他耳里
钻,往他心上绕。
怎么都不够,怎么都达不到。
越抑着似乎越释放不出。
权当是他的妻。
放空一切杂绪,扔掉所有包袱,放纵自己去驰骋去?有。
那?美人手忍不住向他身上攀,撞上他衣裳意识到不对,又跌下来。
衣裳均湿透了,裙摆被堆在腰间与他的白衫黏在一处,热浪在仅剩的间隙里翻?,脊背被他捧着?着,那?柔?被他握着揉着,每一下的悸动都像音符,在她心尖上跳,兴许是贴得太近,看不清那张面孔,清晰地感受到只有夫妻间才能拥有的?
限推拉,让她生出几分??,这就是她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夫,太累了,拼命去缠紧他,试着去依赖他,去享受他。
潮汐灭顶那一瞬,?臂本能攀住他脊背,重重一抠,又随着退潮滑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夜深?静,夏芙拥着被褥窝在一角,像是好不容易上岸的溺水者,陷入混沌与空虚,乏力地吐息,程明显坐在床榻另一?,第一次没有急着离去,一面给自己拭汗,一面递一块帕子给夏芙。
“擦一擦,别?着。”
夏芙靠在床脚的引枕,疲乏地了一眼,这算事后的温存吗,可惜她不想动,抱着引枕嘟哝一声,“我等会儿擦。”
他在这里,夏芙不便擦身子,是以程明显不顾自己汗液未干,立即起身出去,将帘帐掩好,快步往浴室去,冬日不比初秋,程明显浑身是汗不能直接离开,去浴室换上备好的干爽衣裳,又将原先的衣裳裹好,提在手心出去了,出门吩咐侯在廊
庑一角的老嬷嬷,让她快些进去伺候夏芙。
夏芙这?听着他脚步声走远,神情恍惚。
这一夜称得上酣畅淋漓,仿佛他还在身子里似的,那股绵浪迟迟不退。
等到汗干了,方起身去浴室梳洗,净手时忽然察?指甲里盛着一些血色,夏芙吓了一跳,再回忆方才的情景,醒过神来。
她好似抓了他一把。
天哪。
这定是抓住血痕来。
夏芙懊恼至?。
那边程明显回到浴室沐浴,热水浇下去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程明昱自来养尊处优,别说受伤,就是皮都不曾破一块,还是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她指甲可真厉害。
浴室里雾气折?,程明显的视线越过层层水汽,凝望窗外深秋的苍穹,夜深人静,一切白日的纷扰家务朝事好似都沉寂了,唯有身体的本能在喧嚣,掌心似乎还残存着她的体香,渴望不住地往上窜,程明显深深捂了捂脸,掺了几把?水淋在身
上。
夏芙带着忐忑混混沌沌睡去,翌日起得晚,给婆母请安时去得迟些了。
夏芙面带愧色,给老太太告罪。
自夏芙嫁过来,无论?吹雨淋寒冬腊月,她总总来得早回得迟,跟她这个婆母十分亲昵,这是第一回来迟。
不过老太太没当回事,“天冷,我自个儿还赖床呢,这又不是在京城,咱们娘俩散漫些吧。”
说完见夏芙脸色似乎不大对劲,老太太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芙还在为昨晚的孟浪之举而担心,但这种私密的事实在不好告诉老太太,就模模糊糊回道,
“没有,就是天冷了,有些费劲,盼着快些怀上。”
夏芙说这话时心虚地垂下眸。
老太太毕竟是过来人,大冬日的还要脱衣裳做那种事确实费劲,
“委屈你了孩子。”
午后,长房来了两位婆子,带着人抬了两个箱笼进了四房。
箱笼打开,最上面是两件深色的皮子,嬷嬷拿出来奉给老太太,
“眼看天凉得厉害,老祖宗吩咐送来两块皮衣给您过冬。”
这两件皮衣是去年老祖宗自个儿置办的冬衣,她老人家衣裳也多,穿不着,便拿来给四房老太太。虽说是去年的旧款,用料却不用说,四房老太太没见过这样的好货,自然是感恩戴德。
“至于余下的,”嬷嬷殷切地望着夏芙,“都是老祖宗和家主给二奶奶您置办的新裳。”
夏芙看着剩下那两大箱笼衣裳有些傻眼,
“这么多吗?”
嬷嬷当着老太太的面,也没有遮掩,一件件拿出来给夏芙瞧,
“这不是快年底了么,各地庄子陆陆续续送了年货回弘农,老祖宗和家主亲自挑了最好的皮货,又吩咐针线房赶工出来置办给您,天寒地冻的,可不能冷着您。”
这话是一点都没?的。
程明显妻子过世了,老祖宗上了年纪没心思捣腾,几个孩子还小,最好的皮货可不得供应夏芙。
一件件拿出来,那厚厚的皮毛,鲜艳的色泽,精致的绣工,无与伦比。
足足十多件,从大氅到斗篷,厚,背搭,应有尽有。
夏芙受之有愧。
她这是兼祧,还是四房的媳妇,又没嫁去长房,哪有资格享用这些。
夏芙要推拒,那两名婆子带着人就离开了。
夏芙看着婆母有些傻眼。
老太太在程家待了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这等规格么,老祖宗这是把夏芙当自己媳妇疼了。
老太太心情复杂地笑了笑,“管他呢,给了你,你就大大方方穿。”
深秋了,弘农寒风冷冽,富贵人家已烧了地龙,换上了皮袄。
夏芙在屋子里琢磨半晌,最后还是穿上新来的一件厚褙子,老太太说的没错,给都给了,就大大方方穿,今夜他来,她穿着也算是承他们母子的情。
昨夜她就说了一句冷,他就给她送来这么多皮货。
他们之间就是一点兼祧的关联,他还能做到这般慷慨尽心,可以想象若是长房的大奶奶在世,该是何等荣光,定是被程明昱宠在手心里了。
夏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出了一会儿神。
是夜戌时初刻,程明显准时抵达夏芙的闺房,一眼就瞧见她亭亭玉立侯在桌案旁。
这件厚褙子饿了一圈栩栩的兔毛,里面是缎面打底,面上用的是一件极薄的银鼠皮,袄子轻盈暖和,是夏芙穿过最舒服的冬衫了,她不是没穿过皮袄,可银鼠皮也分三六九等,做工也分三六九等,这件无疑是上乘货色。
程明昱打量了她一眼,还别说,这一身银鼠皮的长褙很衬肤色,将那张活脱脱的俏脸衬得更贵气。
“家主...”她找着袖子纳了个福,见程明显目光在她衣裳上掠过,害羞道,
“这是今日老祖宗遣人送来的,太多了,我如何承受得住。”
私下老嬷嬷说,老祖宗这是把她当自个儿媳妇在疼。
夏芙更无地自容,她哪里算老祖宗的媳妇嘛。
程明显见她满脸含羞,宽慰道,“这是你应得的。”
虽说只是兼祧,程明显在吃穿用度上是没打算委屈夏芙的,均对照他妻子的份例来安排。
夏芙更不知说什么好,绞着帕子再次屈膝道谢。
程明昱再度看了一眼琴案,琴还不曾修复。
他默了默。
这回夏芙便做好了准备。
昨夜因着无琴,二人在床第之间折腾得太久,今夜还是找些事做的好。
于是她指了指长案上的字帖,干笑道,
“家主,我午后练了一会儿小楷,家主帮我瞧瞧吧。”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夏芙讪讪一笑,“孩子也要习字的嘛。”
程明昱无话可说,坐下来给她看字帖,瞥一眼便不想瞥第二眼。
字如其人,写得倒是秀气,可就是筋骨乏力,?绵绵的,失了风骨。
这回程明显心有余悸盯着她,
“你愿意学?”
夏芙已经坐到他身?了,点头如捣蒜,“一定好好学。”
程明显冷笑,“你上回也是这般说的。”
夏芙苦恼道,“我若是没做到,家主罚我好不好?”
她嗓音一向?糯,?的如同在撒娇。
程明显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迎着她柔软的视线,说了一声好。
提?蘸墨准备动?,那墨一蘸,程明显就觉得不够??,头疼地想了想,还得给她换一套笔墨纸砚。
程明昱教了她基础笔法,当场监督夏芙习字,
这么练了两刻钟,其中夏芙在练习悬?时,总写不好,跟在飘似的。
程明显看着来气。
就这么没力气?
昨晚抓他那一爪倒是没见她省力。
程明昱摇摇头,抬手打算再做一回示范,袖口忽然被长案的桌角给刮住,他今日穿了一件窄口袖的长袍,袖口绣了一枚缎面?扣,程明显的衣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十分金贵,也很绵软舒适,一旦绵软就容易?,方才这一扯,那颗?扣便被
扯脱了线。
夏芙顿时急了。
她出身苏杭,太明白程明显这一身是什么样子,那是被誉为一寸浮光一寸金的“浮光缎”,浮光缎夏日只用桑蚕丝,到了秋冬便往里头加了?羊毛,料子穿起来越发柔软,程明显这一身连绲边都绣了花纹,可见工艺之精湛。
夏芙连忙赔罪,“对不住,这长案有了些年份,边边角角有些损?了。”不然也不至于刮他衣裳。
夏芙心疼地看着那身衣裳,程明显却扫了一眼那长案,心想这案几也得换了。
抬眸见夏芙这副神色,一面将袖口挽起,将那松散的?扣挽进去,一面温声道,“无妨,一件衣裳而已。”
程明昱在整个大晋身价数一数二,吃穿用度素来极为讲究,像这种料子,过了水就不大成形,所以他的衣裳很多时候穿了一次不大会穿第二次,遑论脱了线?这件衣裳今日回去应当不会再出现在他衣橱。
夏芙目光落在翻出来的那截衣袖,天哪,这里头竟然缝了一层皮子,难怪这样寒凉的秋夜家主敢穿这么一件出来,如此造价不菲。
“一件衣裳而已”,可见他不会再穿了。
多么矜贵的料子,扔了太可惜。
程家四房一直不算富裕,夏芙也不是大手大脚的性子,想了想咬牙道,
“家主,不若我给您补一补吧。”
程家规矩极大,家主衣裳的?线功夫出了岔子,保不准管事还要追究到?线娘子那,夏芙不想因为自己这边的缘故牵连旁人。
程明昱目光在她蹙起的眉尖一落,颔首答应了。
夏芙立即起身去寻针线篓子,程明显这厢便挪至一?的圈椅,将手搭在桌案,袖口重新理出来,预备着她来补。
少顷,夏芙寻来篓子,先看他一眼。
这样的天气,让他脱衣裳是不成的,只能就这么将就补,于是挪了一方锦杌凑近他身侧坐着,将灯盏搁在桌案,开始给他补衣裳。
程明显手掌往一侧歪着,将里侧的纽扣露出来,夏芙先穿好针线,慢慢伸手过去,将那袖口往外扯了扯,一只纤细的手指穿进去,抵住那纽扣处,探头垂眸给他缝补。
程明显举止清雅,从未穿坏过衣裳,所以这辈子也没人给他补过衣裳,今日是第一次。
有那么点妻子给丈夫缝缝补补的错觉。
晕黄的灯芒倾泻在她面颊,可以清晰瞧见那簇浓密的鸦羽,不谙世事地眨,一双水亮清澈的黑眸,一眼能望见底,无依无靠,没有算计,单纯天真,谁都可以欺负她,程明显看着这样的夏芙,心里顿时滋生许多莫名的情绪,有一种强烈地想要
去替她撑着的感觉。
其实也没错。
她会是他孩子的母亲,即便完事后,她不想再见,他也有责任要护她一辈子。
这个空档,夏芙已然补好,程明显移过去,然后收获了一枚并不怎么好看的纽扣。
信誓旦旦要补,还当她手艺多好呢。
不补只是有些脱线,回去换下便是。
这一补...简直是煞风景。
程明显瞥着夏芙,夏芙无力地看了一眼纽扣,再无力地瞅了瞅自己的针线篓,小脸一垮,
“家主,我好像坏事了。”
程明显不惜得说她,将腹诽压下,很平静地回复她,
“无妨。”
“无妨”就是承认她手艺很差但他高风亮节不予计较。
夏芙捂着额想哭。
待上了塌,她也这般捂着。
程明昱想起昨夜那一爪,鬼使神差摁住她双手压在她头顶,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就这么展现在他眼下,雪肤杏眼,晶莹剔透,唇不点而朱,眼眸和菱唇均覆满水光,程明昱喉结一滚,移开视线。
夏芙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强势,蓦地明白过来,颤声问他,
“家主...很疼吗?“
她好意思问。
程明显面无表情回道,
“下回省着点力气去习字。”
夏芙:“…………”
夜里回到书房沐浴,平伯替程明显收拾衣裳时,发现了那枚与众不同的纽扣。
这件衣裳是针线房刚做出来的新裳,里外用的茶白的浮光缎,当中缝进去了一层细软的皮子,穿着轻便又软和,是针线房最新钻研出来的手艺,光料子价钱就有一百两,还不算人工,这样的衣裳也就家主穿得起,衬得住。
平伯捧着那衣裳来书房寻程明显,
“家主,这扣子似乎坏了,那这件衣裳老奴就帮您搁置了。”
程明昱正在给一位旧友回信,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那拙劣的针脚,淡声道,
“不必,收好搁在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