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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分区警署。
方诚坐在督察办公室里，双手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喉。
桌子前面则坐着一名手拿素描笔，低头在白纸上作画的女警。
“怎么样，有几分像？”
等女警停下笔后，站在一旁的周永年拿起作有画像的纸张，递到方诚眼前。
方诚定睛瞧了瞧。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戴着雨衣兜帽，脸庞瘦削，颧骨微耸的男子头像。
稍作辨认后，点头回答：
“有八、九分相似。”
其实，如果不考虑被刻意忽略的眼睛发光问题。
这幅肖像画给他的第一眼印象，与昨晚见到的“怪人”几乎一模一样。
不单是五官容貌的问题，更在于神态逼真程度。
尤其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疯狂、冷酷之意，简直活灵活现。
这位警方最专业的模拟画像师，只是根据目击者简单描述，加上直觉判断，就绘制出高度准确的罪犯画像。
或许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吧。
得到方诚认可后，周永年随即将画像交给另一名刑警，吩咐道：
“拿去交给刑侦技术科，调用旧厂街周围路口的交通录像，仔细进行比对。”
那名刑警点头称是，立刻走出办公室。
方诚闻言，也明白他的意思。
破案归根结底，就是要找到罪犯下落。
不过如今这年代除了政府机关和重要企事业单位，很少有安装监控设备。
更别说旧厂街这种平民聚居的老城区。
也就在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会有监控车辆来往的摄像头存在。
所以想要以此找到对方踪迹，希望其实并不大。
只能说按照流程办事吧。
“阿诚，快中午了，要不去警署食堂吃点再走，你这次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周永年转头招呼坐在一边的方诚，随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饭卡，递过来。
“不用客气，周叔。”
方诚连忙起身，摆手道：“你们先忙吧，我还有事要办。”
这次他之所以主动站出来，充当目击证人。
除了想尽快抓获凶手，了解对方真面目。
也是试探下警方对于“怪物”存在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内幕。
他想了想，随后又道：
“周叔，你们逮捕罪犯时，能否让我一同去现场指证？”
周永年闻言登时摇头拒绝。
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
方诚于是退而求其次，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说道：
“那就等真凶落网归案后，再通知我来确认一遍吧。”
周永年见状，才勉为其难点头同意：
“我把工作号码给你，平时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两人交换手机号码，先后走出办公室，来到喧闹的笔录大厅。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众多警员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地接听电话、做笔录，连喝口水的功夫都紧张。
同组的阿邦见到周永年，立刻迎上来，报告情况：
“头儿，那个被吓坏的家伙，目前在接受心理治疗师辅导。”
周永年闻言，问道：
“那对母女呢？”
“女人神志也不怎么清楚，小女孩说她当时晕过去，醒来就看到周围发生的惨案。”
方诚听着两人对话，扭头看向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那对母女。
女人面色憔悴，精神萎靡。
那个小女孩双眸却异常明亮有神，此刻也正抬眼望着这边景况。
“给女人抽血检验下，拘留一日，警诫之后带着孩子一起放了。”
“旅馆老板娘怎么办？”
“关够24小时再说，等他那位黑帮老公来保释……”
周永年正在和阿邦交代工作。
一个身材肥胖、留着胡须的中年警官却走过来搭话。
“老周，又是连环杀人魔的案件，吃不吃得消？”
“需要帮忙尽管说，不用客气。”
胖警官嘴角带着一丝揶揄笑意，接着又一拍脑门，仿佛刚想起一件事。
“哦，对了，这种案件你们也就做个前期调查工作，最后还是得上头来的人负责擦屁股……”
说完不等周永年回话表示，胖警官就打个哈哈，转道离开。
阿邦敢怒不敢言，只是瞪视对方背影。
周永年也冷着脸，不说话。
对于这种办公室政治，方诚没有掺和进去的念头。
刚准备开口告辞，离开警署。
这时，大厅里却响起一阵尖利刺耳的惊叫。
众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只见靠门口的那条长椅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
他右手被拷在椅子扶手上，嘴里不停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眼神中充斥着惊恐之色，好像看到很恐怖的怪物似的。
“这家伙犯了什么事？”
周永年见状，不由问了句。
阿邦回答：
“他在上班时突然发疯殴打老板，还咬掉对方一只耳朵，案子是黄鼠狼接手的。”
黄鼠狼就是刚才那名胖警官，因为姓黄，人品较差，于是得到这个绰号。
方诚也凝眸注视那名男子，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
只觉得这人精神状态透着些许古怪。
忽然，那名男子整个人又抽筋一样抖动起来。
翻着眼白，口吐唾沫，好像得了羊癫疯。
黄警官怕闹出人命，慌忙指挥手下：
“还愣着干嘛，快叫救护车！快按住他！”
说话间，也赶紧掏出一把手铐钥匙，跑上前。
但手铐刚被解开，男子却突然从抽搐中缓过来。
他张开双手，一把抱住眼前的黄警官，张嘴便咬上去。
黄警官登时发出一阵惨叫，貌似躲避不及，被对方咬到肉乎乎的脸庞。
别看男子身材瘦小，另外两个年轻力壮的警员却是拼命按都按不住。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男子咬了黄警官，又挣脱出来。
满嘴鲜血，转而扑向附近之人。
首当其冲者正是刚才坐在椅上，此刻吓得躲到旁边的那对母女。
不过，还没等他跑出几步。
砰！
好像铁棍砸中血肉的沉闷声响起。
只见一条穿着运动裤的长腿，飞快踢来，扫中男子右脚小腿。
伴随骨折的“喀嚓”声，男子腿脚一瘸，瞬间摔倒在地。
其他几名警察也回过神来，立马扑上去，死死按住男子，重新给他铐上手铐。
出手帮忙之人，正是刚才一直旁观的方诚。
【你使用扫踢击败一名凶悍的对手，泰拳经验+30】
瞥了眼浮现的提示信息，方诚转头看向周永年：
“周叔，你们警署每天都能遇到这种疯子吗？”
周永年苦笑：
“这么疯的，我也很少见到。”
说着眼神略带惊讶，望着方诚，仿佛才第一天认识他般。
阿邦则一脸兴奋地夸奖方诚腿法了得，问他是在哪学的。
接着又有些幸灾乐祸，瞧着被咬伤、同样送去医院的黄警官。
混乱得到制止，一个小插曲结束。
方诚和周永年告别后，独自走到警署门口。
抬头瞧了眼仍在下雨的灰蒙蒙天空，随即撑起一把黑伞。
就在这时，却有只长着冻疮的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
方诚诧异地低头瞧去，见是那名有些面熟的小女孩。
她仿佛鼓起勇气般，嘴唇微微开启，轻声说了句话：
“谢谢你……”
方诚闻言，不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