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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不用说出来！”班头道：“总之做了这一票，咱们也不求升官发财，只管要郭北辰那老狗给咱们一大笔银子跑路就好。”
“到时候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做咱们的富家翁岂不美哉！”
“可是那些流民就好像中了九皇子的毒，竟然也不打起来反而在哪儿聊上了。”青年还是迟疑不定。
中年班头则是决然道：“不管了，再不动手的话，这些泥腿子就要被九皇子忽悠住了！”
“听我的，只要九皇子中箭，城下必定大乱！”
“到时候咱们便放声高呼，说是流寇暗害了九皇子，一定没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届时官兵与流寇厮杀起来，就更没人知道是谁放的箭了！”
“这……能行吗？”
“能不能行，也只能硬上了！”
“放箭！”
正在慷慨激昂的秦牧，忽然听到耳畔传来“嗖嗖”两声。
多年特种作战培养出的只觉，让他几乎是本能的从马背上翻身躲避。
但原主的这幅身体，到底不是他前世那具已经养出本能反应的躯体可比，到底还是迟缓了一些。
只见一枚箭矢从他的脸侧滑过，可是下一秒便觉得后背一痛。
城下众人本来挺秦牧忽悠的好好的，忽然就见到秦牧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后背还插着一支弩箭。
顿时，亡魂皆冒！
偏在此时，不知是谁高喊起来，“不好啦，流寇射杀了九皇子殿下！”
城头上的乡勇，几乎是本能的弯弓搭箭，瞄向城下流民；
城下标营更是歌声一停，握紧手中武器就要做出前冲之势；
而流民们除了大部分茫然无知，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人群中零散的溃逃马兵，则是抽出武器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正在城门远处徘徊的苏婉晴、侯亮平两部，立刻挥起马鞭就要朝着流民展开冲击。
眼看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即将大乱，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之时！
“全都把兵器收回去！不准妄动！”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秦牧被射落马下，此时却是猛的从地上翻身而起，甚至不顾暗处可能得袭击，以极快的速度骑到马上。
秦牧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安然无恙，以免官兵一方做出过激的举动。
然而秦牧肩胛处明晃晃插着的一支弩箭，却是让局势陷入危险的氛围中。
“殿……殿下！”少年秦霜看着秦牧背后的弩箭，已经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在年少的秦爽眼中，他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位九皇子是个好人。
好人，不该死。
秦牧忍着背后痛楚，蒙的回头看向了城墙。
流民们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苏婉晴、侯亮平等人却是立刻从秦牧受伤的位置意识到了什么。
或凝眉、或骇然的看向城头。
而最惊骇的莫过于镇守城头的陈之贤，作为一个能仅靠乡勇守城数日的文官。
陈之贤当然不是只会死读书手无缚鸡之力的腐儒，也是立刻从秦牧受伤的位置，发觉了诡异之处。
顺着秦牧的目光，陈之贤朝城墙的一处角落看去。
然而那里却只有一群刚刚得到郭北辰命令，上城协助防守的县衙捕快。
似乎……刚才引起混乱的惊呼声，也是从那边发出？
陈之贤心中惊疑道。
而秦牧却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深究。
因为此时还不是深究的时候，是谁在背后暗箭伤人，秦牧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知道。
毕竟用现代的破案思路来看，这几乎就是明摆着的。
自己身为堂堂的大乾九皇子，理论上岚县不可能有人有动机或是胆量对他出手。
而有着这样动机，并且敢付诸行动的，除了秦力还有谁？
只是让秦牧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朱寿伏诛。
御林军众将几乎都已经向自己效忠，秦力已经被自己完全架空不说，即便是碍于面子留给对方的护卫也只有区区几人。
就这点人手，秦力竟然还不死心？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弟弟！”秦牧呢喃一声，随即故意露出若无其事的微笑，打趣道：“本宫只是受了点轻伤罢了，或者是那位兄弟手滑放了一箭？”
“大家都把武器放下，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嘛！”
看着秦牧背后明晃晃的箭矢，再看秦牧分明有些发白的脸色，却为了不掀起一场大战而故作坚强，甚至不去追究凶手的责任！
而秦牧为什么这么做，即便是没读过书的流民也能够想到。
身为堂堂皇子，手中大军在握。
想要杀光他们这些衣不蔽体的饥民，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但秦牧却能被刺杀之后，仍旧笑脸以对，甚至还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打趣凶手。
这等气概，即便是对朝廷和官府恨之入骨之人，也不禁为之折服！
流民群中忽然有明事理的带头朝着秦牧跪下，感激涕零道：“九殿下仁爱宽厚，我等若是继续不知好歹，岂不是显得是非不明？”
“有九殿下在朝，我大乾终将民安物阜、河清海晏！”
又有一马兵翻身下马，将手中长刀丢在地上，喟然长叹道：“若是早遇九殿下，俺又何至于造反？”
“是啊，若是家乡的那些官吏，有九殿下一成的保境安民之心，我们又怎么会落到流离失所，为了一口吃的不惜造反呢？”
随着主心骨一般的马兵们纷纷丢下兵器，其余只能算是饥民的流寇哪里还有抵抗之心，纷纷效仿跪拜之人，朝着秦牧跪倒。
只希望秦牧能说到做到，不求有衣同穿、有钱同使，只要不追究他们造反的罪名，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近两万流民齐齐跪倒在秦牧面前，那场面何其震撼？
苏婉晴与陈之贤等朝廷之人，更是震动不已。
不动刀枪、不杀一人，仅以个人魅力三言两语便尽收民心。
乱军之中突遭暗杀，却还能保持冷静顾全大局。
这难道不是帝王之姿？
这难道不是帝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