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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轮马车飞快，海莉太太催促之下，车夫回响马鞭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风从倒卷的帘布灌进车厢。
“妈妈，我们为什么离开得这么快？”蒙萨两只胖乎乎的手揪开遮脸的帘布好奇问。
窗外建筑飞快倒退，海莉太太提在心口的一口气缓缓落下：
“我看到了一个报纸上出现过的罪犯，就是推开人群，想冲进学校的那个。”
“刚才的枪声，应该是校卫们在制服他。”
蒙萨突地在车厢里站起来：
“艾蒂和谢丽尔还在学校里！”
“怎么回事，慢慢说？”海莉太太费力地将蒙萨拉回座位。
“谢丽尔恐吓了艾蒂的朋友，离开公学之前，我看到他们在校舍后面打架。”蒙萨抬起头。
“妈妈，我们应该回去看看。
如果艾蒂或者谢丽尔受伤，我们可以及时帮助他们。”
“不行，这太危险了。”海莉太太一口否决。
“校卫们可能已经将罪犯解决了，这不危险。”
“歪了，歪了，再往左一点。”
“不对，再往上一点。”
“谢丽尔，如果你再干扰我，我就不要你的胸针了！”
走廊末端，艾蒂与谢丽尔挤在一起，阴影披风堪堪将她们两人盖住。
艾蒂郑重地打掉谢丽尔摸着枪柄的手掌，费力举起秃鹫，摇摇晃晃的瞄准走廊中间的那个不断移动的身影。
谢丽尔缩在阴影披风的角落，两手抱着膝盖，眼巴巴地看着。
眨了眨眼，忍不住说道：
“快开枪，纳勒尼尔和莱利……和你哥哥分开了，那个长着毛的大个子一看就很厉害，不用担心击中他。”
咔——摇摇晃晃的枪口与纳勒尼尔的身影重合的一刻，艾蒂扣下食指。
枪口没有任何反应。
艾蒂轻轻皱眉，瞥一眼谢丽尔，抱着枪一阵拍打。
谢丽尔从那一眼里看出来责怪，弱弱说道：
“艾蒂，我的哥哥们经常参加一些狩猎活动，没有子弹就无法完成狩猎，你不能怪我。”
艾蒂没有搭理谢丽尔，试探性地连摁扣两下扳机，秃鹫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谢丽尔扫视走廊，视线突然落到地上，戳了戳艾蒂，指着一个散落的铁制卷烟盒：
“艾蒂，你看，那有个盒子，好像也是莱利的东西，我们过去看看？”
“好。”
两人缩趴在地上，用阴影披风盖住全身，拽着秃鹫的枪管，一点一点向铁制卷烟盒的位置挪动。
“我听哥哥们说过，有些特制步枪的子弹和普通的子弹不一样。”
谢丽尔捏着一粒铅黑色的铁弹珠，建议道，“不如试试看？”
“我喜欢白色。”
艾蒂从铁制卷烟盒里挑出唯一的一枚白色弹丸，生涩地推拉枪栓，填进弹舱。
莱利用胸膛硬接下重重的一拳，震荡着空气的一拳砸向纳勒尼尔的相同位置。
砰，纳勒尼尔猛地后退，脱出莱利与马尔斯的前后攻击。
“不好，他要跑，拦住他！”马尔斯身上的灰色毛发愈发浓密，完全看不出人的形状，更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狼。
莱利扬手掷甩，银白猎手割裂空气。
纳勒尼尔不闪不避，一味后退，任由银白猎手的长刃扎进大腿，那是深邃的蓝色线条聚集处。
他目标明确地跑向走廊末端的窗户玻璃。
“莱利·格雷斯！马尔斯·莫修！”
撞破玻璃离开之前，纳勒尼尔怀着浓郁的怨恨嘶喊出两人名字。
回去得给卢娜婶婶和艾蒂准备魔药了……莱利暗想。
又要让他跑了……马尔斯默叹。
突然，走廊的地面好像被掀动了一下，跃起的纳勒尼尔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移动。
砰！白色粉末砰然炸开，笼罩走廊。
空中的纳勒尼尔陡然失重，直直地坠下。
凝视着纳勒尼尔的莱利与马尔斯一愣。
走廊的地面有无形的东西，先是鼓起，再揭开，最后露出两个动作一顿一顿犹如被操控木偶的狼狈女孩。
“艾……蒂……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
“一件传送用的序列物品，一件可以喷出火焰的金属管，一件寻人的指南针。”
马尔斯毛发浓密的粗大手掌里摆着一枚铜制袖扣，一根婴儿手腕粗细的铁管，和一只指针疯狂转动的指南针。
“传送用的序列物品需要给荆警长，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作为在击毙罪犯的过程中做出重要贡献的两位女士，有权力优选选一件物品，或者置换为等价的金镑。
剩下的一件，交给你，有问题吗？”
马尔斯最后抬头看向莱利。
“没有。”莱利摇头。
“你们想要哪一件？可以先商量一下。”马尔斯问向一旁的艾蒂和谢丽尔。
艾蒂扬头，痴痴望着身材高大的马尔斯，即使他是蹲下的状态，也比艾蒂高了一头：
“马尔斯先生，你是人，还是狼？还是恐怖故事里的狼人？”
“我是人，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服用了不完整的魔药。”马尔斯耐心解释，“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恢复人的样子。”
“哦。”艾蒂恍然点头，“马尔斯先生，我能解剖你吗？”
“什么？！！”马尔斯蓦地瞪大眼睛。
艾蒂灼灼地盯着马尔斯：
“我很好奇您现在的骨骼形态和人体器官的改变。
如果您以后在追捕罪犯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落了手臂、大腿，或者其他部位，可以送给我吗？”
“……”
马尔斯抬起头，避开艾蒂求知的渴望眼神，挠了挠莫名发凉的手背。
谢丽尔痴痴看着莱利，她裙子下摆撕开，柔嫩的脸上抹着一道灰：
“莱利哥哥，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艾蒂她不允许我叫你哥哥。”
莱利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臂膀，讪笑：
“叫我莱利就行，你和艾蒂是好朋友，就是我的亲妹妹。”
“莱利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主要是为了救艾蒂，你要是没和她在一起，就不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