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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莉娅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她看着面前那一排排整齐站立的人，这群人依旧站着，甚至有些人还睁着眼睛，但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能感知到这群人现在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空虚的躯壳，他们的灵魂已经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莱恩适时的出现在了土坡后面，他没有站上去，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有资格站上那种位置。
艾瑞莉娅昨晚真挚地邀请过莱恩，希望他能加入反抗军为这里的人以及更远处的人做些什么。
但这个请求被莱恩婉拒了，他确实‘生’在艾欧尼亚。
从身份认同感的层面来说，他也认为自己是一个艾欧尼亚人。
但他的灵魂属于另一个世界，而他的未来则是属于整个符文宇宙。
一个正义的灵魂不应该只被局限在艾欧尼亚。
黑暗魔法的光芒，必然会在他手中散播到整个世界。
针对莱恩的说词，艾瑞莉娅从莱恩的那些称号上面找到了‘破绽’，她问莱恩为什么会加入勾崖寺，并成为御风剑派的朋友。
莱恩的回复是，他们自作主张。
而这个回答让艾瑞莉娅若有所思起来。
莱恩觉得对方产生了某种不该有的念头。
但本着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无法早下定论的原则，他最终还是精力放在了当下。
“计划很成功，这些法师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
莱恩委婉地说道。
实际上这些法师还不如他想象中十分之一强大，以至于他都不需要进入画中世界进行实时调整，只需要设置好一个运转规则就能抽身出来。
莱恩发现自己总是会因为对外界的匮乏认知，而让自己保持谨慎。
但事实总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谨慎有些多余。
自己的实力在绝大多数土著面前，都是恐怖如斯！
他们之间的差距甚至让土著们连三十年皮尔特河东，三十年皮尔特河西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艾瑞莉娅看着下方的人。
魔法师总会拥有一些其他人无法想象的能力。
而莱恩的能力，让艾瑞莉娅有一种窥见了未来的窥视感。
“这两部分人......”莱恩指向了那一大批普通人和部分魔法师，“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看见整个艾欧尼亚在纳沃利兄弟的引导下慢慢倒向邪恶，这个过程中大概会有三到五个艰难的抉择出现在他们面前。”
前世他没有当过老师。
但当过学生。
稍微代入一下，就能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更难受。
艾瑞莉娅找莱恩主要是想要找出内部的叛徒。
而莱恩觉得自己既然做都做了，那不如做更多。
简单的测试好与坏，体现不出自己的水准和实力。
他要在考验过程中多设置一下抉择，看看他们到底什么程度。
拿这个考验干部虽有有些不人道，但经得起考验的干部每一个都是珍宝。
莱恩会根据这些人成功被考验的次数告诉艾瑞莉娅，对于那些意志更坚定的人来说，他们在未来会有更大的空间去施展自己的拳脚。
至于那些稍微遇到困难就摆烂的，不至于放弃，但也绝对不能委以重任。
“至于这一批......”
莱恩看向了另一批人。
这是被老妇人重点圈出来的人。
不能说每一个人都是叛徒，但至少从莱恩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没有一个无辜的。
他们在画境中经历的事情要更加残酷一些，但只有残酷能筛选出真相。
这群人要么勾结了兄弟会其他人，要么有自己的小算盘，甚至还有一个人已经暗中投靠了诺克萨斯。
将自己在画境里看见的告诉艾瑞莉娅后，这位年轻的领袖皱起了眉头。
反抗军里有兄弟会眼线是她早就知道且接受了的事实。
有人有自己的小心思更是理所当然，哪怕没有诺克萨斯的战火，这块土地也并不是完全的安宁。
真正出乎她意料，让她觉得棘手的，是诺克萨斯人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这里。
“那几支小队可能是他们用来转移我们视线的饵。”
艾瑞莉娅分析起来，“我觉得诺克萨斯有更邪恶的阴谋。”
看来永恩在信里透露的信息不算太多.....
“那几支小队确实是诱饵。”
莱恩说道，他有证人。
诺克萨斯人跋山涉水跑这么远，不可能只是为了来搅动搅动艾欧尼亚的水面。
“叫锐雯的诺克萨斯人告诉你的？”
“是的。”
“她的话可信么？”
“完全可信，她的脑子骗不了我。”
这一点莱恩无比确信，毕竟人家呆毛都那么长了，能是什么聪明人？
唯一一次跟自己玩脑筋的结果，是被自己忽悠地团团转，还白叫了自己半天主人。
艾瑞莉娅陷入了沉思。
战争并不仅仅是血与火、厮杀与呐喊。
隐藏在战火阴影中的勾心斗角往往才是真正的精髓。
莱恩不擅长这个，他不太会把一件复杂的事情抽丝剥茧，但他会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
“无论诺克萨斯人在想什么，他们最终的目的只会是掠夺和入侵。
“想要抵御他们的入侵，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内部塑造成一块铁板。
“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那么我们就能在完成内部整顿后，依旧有足够的时间去应付诺克萨斯的阴谋。”
这些道理艾瑞莉娅肯定明白，但人总会有陷入迷惘的时候。
好在莱恩没用多少力气就把艾瑞莉娅拉了出来，她用手指轻轻抚平了自己眉心的褶皱，“希望我们还能有足够的时间吧，怎么处理内鬼也是一个难题。”
艾瑞莉娅看向了台下那群人。
组织架构能让一群人更有效率。
但同时它衍生出的规矩也会给予人们更多限制。
就比如现在，就算是明确了叛徒的身份，但艾瑞莉娅依旧不能像是一个部落领主或是蛮横国王那样‘毫无理由’的处死他们，顺便威慑其他人。
画境这种东西不足以成为证据，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艾瑞莉娅和老妇人这样相信莱恩。
至少她需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但莱恩没有这种顾及。
他看向了艾瑞莉娅道：
“艾欧尼亚的刀锋舞者做事需要给人说法，但黑暗魔法的掌控者不需要，他们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另外记得以后给我加上一个称号......内奸收割者。”
说完。
他低头拍了拍口袋，“不是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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