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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这天，白宁音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上强度’。
在拜入师门（虽然很仓促）后，同为徒弟的她自然会时时与林筱稍微比对一下。
虽然头脑不如她，但在体力上，白宁音有自信比同龄人更好。
毕竟她在县城的时候每天都要照顾一家人，到了城里来除了上学还要到处打工，手机上的好友里，步数每天她永远都是第一名。
虽然力气应该是比不上同龄里的男性，但在耐力还有遇到工作的娴熟度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然而现在，她整个人浑身大汗，连发辫都有点毛躁躁的、丝毫不顾及所谓的形象之类的歪坐在墙根下，只觉得地上都要被汗水打湿了。
肌肉在尖叫，关节在锈蚀，脑袋里只剩下疲惫与对于生活的难耐，甚至喝到嘴里的温水都泛着苦味。
她已经痛苦至此，旁边的林筱就已经只能说大概还剩个全尸。
仅仅一套广播体操……半套左右，她就已经气喘吁吁。
周行连器械都没给她上，就让她在院子里速度稍微快一点的走上两圈，她就面色铁青，颓然倒在还算柔软的草坪上。
今天的运动就到这了，没事我就先挂了.jpg
周行板着脸在记事本上写下训练时间和强度水平，单手把林筱拿起来放在折叠椅上：“说实话，你们俩的体能水平太差了。”
“没有足够强大的体魄，以及足够强韧的精神，想要驾驭【异常自我】你们还早好几年呢。”
对此，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精神，喘着气将乱糟糟的刘海拨到一边的白宁音止不住心中的好奇。
她断断续续的问，那些能够使用异常工具和武器的人，难道也要经受类似的训练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防治部门的手册里是怎么划定专员的等级……把气理顺，回忆一下我教你的吐纳法。”
在周行严厉的注视下，白宁音不得不努力调整呼吸方式——效果非常好，本来如风箱般沉重，像是要把胸膛撕裂一般的感觉正在缓缓减轻。
“异常处理专员的能力统括来说，分为体能、精神两项。”
“在这两项上，又有综合评定的异常抗性，以及自我现实稳定两个项目。”
察觉到林筱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不想动弹，周行继续道：“这四项都有六个等级，最低为1级，最高为6级，理解起来很方便。”
既然分了四项，那说明有偏科——这是常识。
体能方面自然不用多说，经过专业与合理的训练，只要不是底子太差或者有基础病的人，都能顺利提升。
精神方面则比较复杂，涉及到脑科学、心理学、神经学之类、甚至还有神学哲学之类的玩意。
在这方面的投入和收益不一定能成正比，而且还得看个人素质与基础。
像林筱，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弱不禁风，但很可能就是個精神培养方向的天才。
刚刚喘匀了气，只觉得体力正慢慢恢复的白宁音勉强坐起来，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中半眯着眼睛：“那……后面两个奇怪的项目是什么呢？”
周行不紧不慢的解答，所谓的异常抗性指的是面对‘实体’或者‘异常空间’的时候，在现实损伤、精神损伤以外的损伤。
“用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喜欢玩的游戏来比喻，就是减伤效果。”
周行琢磨了一会说：“有些实体的攻击方式只能用不可名状来形容，训练自身的异常抗性，可以有效抵抗这种伤害。”
“不过你们作为接触【异常自我】的人，对这一项还有下一项都有相当程度的抗性。”
说到这个，就连装作自己昏迷的林筱都抬头看过来。
“看什么，好好躺着，待会我给你弄点敷贴。”周行没好气的瞪着眼睛，他是真的第一次训练这么个‘玻璃娃娃’。
“……简单来说，即便你们没什么自我认知，但跟你们接触交融的那东西有，它们会从异常的层面上保护你们本人。”
“我之前不是形容过吗，就像穿衣服一样，你是穿衣服的人，它是衣服，内外相辅相成……”
林筱再次抬起头，语气了然：“我懂了，师傅昨天用的法子，就是将异常本身当做防护和武器来用了，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虽然很危险。”
见两人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周行便毫不犹豫的催促她们起来，一个继续复健操作，另一个则是在院子里先打熬体能。
院子的角落，炉子上的陶罐正在剧烈翻涌着细密的气泡，那难以形容到底是好闻还是奇怪的味道不断翻涌。
那是用来外敷、舒筋活络和有修复肌肉拉伤效果的药膏，考虑到这次是两人份，不如一起煮了算了。
至于内服的汤剂，则是在厨房里用智能温控的锅煮上——除了难喝以外全是优点。
料想这俩便宜徒弟一定能心怀感激这细致的安排罢。
正在进行下一步呢，他手机忽然响了。
在两位便宜徒弟希冀的目光中，周行拿起电话听了一会。
“……死了？哪个，女的？男的？”
“女的死了？怎么个死法？”
沉默一会，周行放下手机：“今天的体能训练就到这，你们恢复一会，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墙角那是跌打损伤膏，待会你们俩互相用药房里的膏药贴一下。”
嘱咐时，白宁音忽然不好意思的举了举手：“那、那什么，师傅啊，我这边呃呃，有点事情要出去……”
“刚刚这么剧烈的运动，伱还有精力出去？”
“没办法嘛，是早就预定好了的……”
“先说说，什么事？”
白宁音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打工。”
“打工？”
“上个星期就排好班那种打工啦，就……今天下午的班，在附近的麦麦。”
周行查了一下位置，就在三站地铁路那的商圈，倒也不用紧绷神经觉得肯定又要爆出什么异常……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行，如果你有足够的体力就去，至于午餐和晚餐……”
“我会注意的！一定会注意的！先给师傅确认与营养餐无异的时候再吃！”
“……行，那你带上林筱吧。”
说话间，林筱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吞吞的、如同八九十岁的老人那样慢吞吞的进房间。
白宁音的手机上，她发来一条‘我去做准备啦~’的消息。
“别嫌累赘，昨天的画展上要不是她给你们上钢筋网，我估计深河要被石头砸成重伤。”
“正好你现在还没有找到显现【异常自我】的方向，跟她多待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抓到契机。”
拿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周行让她塞进手机壳和手机的缝隙中，说这样能（在异常环境里）打通他的电话，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