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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分手后的周砚尘像是患上了一场慢性病,只要听到沈伊苒的名字,看到她留下的东西,心脏就会不自觉地抽痛。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觉得只要时间够久,这病早晚都会痊愈。
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而且接手家族企业后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也没空在这里悲秋伤春,只是搬出了两人同居过的公寓。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被工作分散掉注意力的周砚尘有了种自己病已经好了的错觉。
于是他决定卖掉学校旁边的那栋公寓,彻底和过去说再见。
趁着圣诞的周末休息,周砚尘回了趟公寓,准备去收拾下里面还需要的东西。
打开门,无人维护过的屋内已经蒙上了一层薄灰。
他也没换鞋,径直走进客厅,扫了眼暗淡无光的展示柜。
摆放在正中央的是他和她花了好几个周末一起拼的霍格奥茨城堡。
他忍不住走过去,擦了擦玻璃上的灰,盯着城堡发了会儿呆,直到微信消息的提醒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低头扫了眼手机,是房产中介问他心里的底价和挂牌价。
手指敲着屏幕回复完毕后,退出聊天界面的周砚尘瞥见朋友圈亮起了一个小红点。
有点强迫症的他顺手点了开来,结果竟看到沈伊苒久违地发布了一条消息。
虽然文字只有简简单单的「圣诞快乐」四个字,但配图有足足九张照片,从装点着圣诞彩灯的牛津街,到甜品店里的姜饼小屋,再到学校旁边的圣诞集市..…………
他迟疑了几秒,才点开一张张滑了过去,最后停在了有她自己的那张照片上。
她似乎是去参加了一场圣诞派对,头上还戴着鹿角的发夹,身边环绕着一大群对他来说非常陌生的朋友,脸上却还挂着他熟悉的甜美笑容。
毫无征兆的,他平静已久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下,下意识就摁灭手机,快速装回了裤兜里。
然而没过多久,他仿佛被无数蚂蚁爬过的心促使他重新掏出手机,点开了她和朋友的那张合照,然后用手指一点点放大了开来。
在瞥见站在她身后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男生状似亲密地将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时,所有病灶在一瞬间卷土重来。
甚至还加重了几分。
周砚尘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给她发微信询问那男生是谁的冲动,起身想去开瓶酒,结果发现这公寓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存货了。
他记得之前买了不少的,什么时候喝完的?
周砚尘盯着空了的冰箱皱了皱眉,心想难不成是她离开前一口气全喝了?
但她既不会喝酒,也没什么喝酒的必要。
毕竟她和他提分手时是那般平静,现在朋友圈看起来日子过得也不错。
大概率只是他自己记错了吧。
周砚尘兀自嗤笑了下,砰地一声关上冰箱,直接套上大衣下了楼。
外面寒风凛冽,阴云密布的夜空里看不见任何的光亮,只有装点着圣诞彩灯的树枝在颤颤巍巍地闪烁着。
周砚尘就近步入了街边的便利店,货架上随便拿了两瓶威士忌。
结账时,他瞥了眼柜台后花花绿绿陈列着的香烟,鬼使神差地问店员拿了一盒。
明明他很讨厌烟草的味道,但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吧,此刻的他竟然想试试看。
回去公寓后,站在户外阳台上的他被人生中的第一支烟呛得咳了好半天,却又受虐般地连着抽了好几根。
直到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麻木,手指也冻得失去了知觉。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周砚尘不怎么熟练地掸了弹指间的烟灰,在散开的烟雾里望向了缓慢落下的雪花。
莫名就想起了上一个落雪的圣诞节??
那时的他也曾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对她的那点在意和好感,结果只是看她孤苦伶仃地在圣诞树下打了个喷嚏,就按耐不住地推开了出租车的车门。
而四年后的他,其实也没有一点的长进。
就算他都弄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她动心,喜欢她这件事,仿佛就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
如同呼吸一般,既无法忽视,也无法压抑。
否则长久地憋气过后,迎来的就是更加猛烈的深呼吸。
周砚尘无奈笑了笑,掐灭了所剩无几的烟头,从大衣外套里摸出手机,给中介发去了一条消息:「抱歉,公寓我不打算卖了」
等圣诞节一过,周砚尘请保洁来打扫了下,重新搬回了这座公寓。
但他并没有处理掉沈伊苒留下的东西,只是全部堆进了不常用的衣帽间里。
既然他无法靠逃避的方式摆脱她对他的影响,那还不如去面对,说不定还有脱敏的可能。
而且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地回来了,他还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等到这个万一。
毕业后的她选择留在了伦敦,看上去职业发展得不错,没有任何回国的打算。
有些绷不住的他干脆买下了她曾经看中的那枚钻戒,发在了朋友圈里,想着但凡她来问他一句,他都会趁着国庆假期飞去伦敦找她。
结果她压根就不在意,甚至已经拉黑了他的微信
这一残酷的事实彻底粉碎了他全部的骄傲,他连夜让人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清出公寓,一股脑地丢进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但在瞥见掉落在书房地板上两人过去的拍立得合影时,他硬起的心又软了下来。
都说喜欢这件事,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照片上的她明显脑袋倾向了他。
他指腹轻轻摩挲过了她清甜的笑脸,最终将这张拍立得贴在了床头的墙上。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他宁愿去相信她真的喜欢过他。
在沈伊苒毕业半年后,周砚尘收到了她的第一笔五万块的转账。
没想到她竟然还在信守当初对他还钱的承诺,周砚尘愣愣盯着她的名字看了许久。
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钱给她转了回去:「就当分手费了,欠条我已经撕了」
然而当晚,她又将钱退还给了他:「无论有没有欠条都是我欠你的,别退给了我,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好一个欠他的。
好一个良心不安。
他需要的是她的钱么?
真不想欠他的,那她倒是回国来找他啊!
周砚尘对着手机嗤笑了声,简直想立马拉黑她的支付宝,让她无法再继续转账给他。
凭什么只有他在原地饱受折磨,他也想让她良心不安一下。
然而他的微信已经被她拉黑,现在的支付宝是他和她之间剩下的唯一连结。
他如果切断了,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内心挣扎许久后,他摁灭了手机,苦笑丢到了一边。
一年前。
逐渐坐稳集团内掌权人位置的周砚尘不再像刚接手企业时那般紧张与忙碌了,但他依旧保持着加班的习惯,很少会在十点前离开公司。
久而久之,他就被底下员工扣上了工作狂的名号。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并不是因为多热爱工作才天天留在公司里加班,而是不想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里,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明明她已经离开三年多了,他却还是没能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其实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任何消息了。
除了她定期的转账,证明着她还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但按照她还钱的时间规律,她将在四月末还清他最后一笔钱。
一想到两人最后的一丝纽带就要断掉,他莫名就感到了恐慌。
在这种恐慌的促使下,他买下了五一去伦敦的机票。
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去了要和她说些什么,但他无论如何不想就这样和她断联。
结果还没等到五一,他在和联译谈合作时发现她竟然已经回国了。
原本还在对比不同翻译公司的他立马和联译签下了投资大会的项目。
虽然回国后的她没有任何联系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抱着她并没有完全忘却他的想法,在投资大会的前一晚失了眠。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他不停思考着明天该穿怎样的衣服,梳怎样的发型,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思考着思考着,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勉强迷糊了一两个小时的周砚尘起来就先喝了杯浓缩咖啡提了提神,然后对着镜子剃干净了下巴上的胡茬,换上了他烫得板正的西装,打上了领带。
最后,他洒上了临时买的香水,掩盖掉了身上柑橘沐浴液的香气,提前一小时出了门。
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两人之间的重逢并不是在他预想好的那一刻??
看着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沈伊苒,周砚尘心脏重重一跳,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没等他回过神,她已经脚步一顿,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垂下了眼帘,然后理了理刘海,遮住了自己泛红的额头。
他不由喉咙一紧,提前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
同时为昨晚因此而失眠的自己感到了一丝的可笑。
既然她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即便有点在意她红肿的额头,他也不愿再自讨没趣地去问候她。
周砚尘无力攥了攥拳,掩饰性地抄进西装裤兜,连同狼狈的情绪一起,全部隐藏了起来。
他敛了眼神,也假装不认识她一般,淡漠看向了走廊的尽头。
但在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发丝间熟悉的清甜香气不由分说地飘入了他的鼻腔,将他拖进了两人所有缠绵过往的漩涡里,让他终究是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忍不住回过了头,想问问她额头是怎么一回事,却只瞥见她消失在光晕里的一缕发梢。
原来放不下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要寻求的答案已经有了,他何苦再去关心她。
周砚尘自嘲式地扯了下嘴角,重新迈开了脚步。
然而她低头理刘海的模样就像刻在了他脑海里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特别是后来看到坐在同传间的她压根就没去处理红肿的额头,只是用厚厚的粉底盖了起来,明明已经决定不去管她的他还是联系会场的工作人员,给她送去了冷敷的冰块。
最后一次。
这是他对她最后一次的关照。
是时候将过去彻底翻篇了。
周砚尘默想着,忍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沉沉吐了口烟,将视线从餐厅落地窗后的沈伊苒身上收了回来。
但没他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他沉寂已久的亲密付竟然收到了一条支付提醒??
她竟然用他的亲密付买了本漫画。
两人交往三年来,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还喜欢看漫画,而且这漫画的名称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她明明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既保守又矜持。
周砚尘盯着手机上这笔消费记录看了半天,才迟疑点开了支付的设置页面。
其实分手后,即使他刻意没解绑给她的亲密付,她也没有再花过他一分钱,所以这笔钱大概率只是她的误刷。
倘若真的要让她成为他的过去式,解绑给她的亲密付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
周砚尘眸光暗了暗,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许久后,最终还是退出设置,转而打开海淘搜了搜她买的那本漫画,发现竟然已经没有库存了。
这看似不正经的漫画原来这么热门的么?
好奇心进一步被吊起来的周砚尘点开了客服,问了问漫画的情况。
对方很快发了他一个新的商品链接:「这是不带特典的版本,没有附赠周边,漫画里面的内容都一样,还可以拍」
点开链接的周砚尘链接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默默点击了购买。
但他不过是想弄清楚她当年究竟在他面前演了多少戏,断也好断得明白点。
才不是因为他心底还有对她的留恋。
他一边在心底为自己开脱着,一边联系许正将今天取消的和联译的饭局重新安排了回来。
然而,想要了解真实的她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饭局那天,她依然没有和他相认的意思,一口一个周总叫得他心底火气蹭蹭直往外冒,让他费了好大功夫才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却又一不留神在烫餐具时翻了车。
明明也没想过要帮她烫餐具,手却先于意识地拿起了她面前的餐盘。
习惯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周砚尘内心苦笑了下,佯装若无其事地问起其他人还有没有烫餐具的需求,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过Amy似乎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他干脆将错就错,营造出了他对沈伊苒有好感,顺理成章地让Amy将他公司的项目交给了她来谈。
虽然因为项目的缘故,两人重新建立了来往的机会。
但看着她单纯就像乙方一样客客气气发来的工作邮件,他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只想找点法子敲碎她脸上戴着的厚厚面具。
所以他对她发来沟通的邮件回复一拖再拖,最后的见面时间还定在了周五晚上下班后。
甚至他还踩着她的雷点,让她在他办公室里多等了快一个小时。
然而她也没有对他发脾气,只是安静抬起头,对他假笑客气道:“没关系,周总日理万机,我等一下应该的。”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像个挑事的小丑,原地蹦哒了半天也引起不了她一丝一毫的关注。
但在瞥见她手机上杀出十几万伤害的游戏屏幕时,他觉得自己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失败。
她至少内心发生动摇了。
于是他又决定邀请她一起去吃个晚饭。
时间已晚,密闭的下行电梯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可他还是特意站在了她的身边,只和她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一边佯装若无其事地将手抄进西装裤兜,一边在电梯门的倒影里观察着她脸上的反应。
可她除了轻吸了一下鼻子以外,再无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一出电梯,她就将他甩在了身后,似乎很不想和他并肩同行。
周砚尘心脏收紧了下,跟在她身后走了会儿,才平复好心情,出声提醒她走反了方向。
后来路过便利店,她问他要不要也买一把伞。
他看了看天,想着下雨了就可以像过去一样延长与她相处的时间,便摇了摇头。
只是,这一晚的相处,比他一开始预想的还要长。
在将她从歹徒的手里抢回来的时候,他整颗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不是害怕对方亮出的刀子,而是在后怕倘若他没有来,她会遭受到怎样的痛苦。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无法真正放下她。
所以在歹徒逃跑的瞬间,他不假思索地就带着伤追了出去,满脑子都是他不能再让她身边有任何潜在的危险。
直到听见她带着哭腔求他回来的呼喊,他才猛地冷静下来,缓缓转过了身。
被路灯照得昏黄的雨幕下,她已经跑出了楼道,高跟鞋卡在了下水道的缝隙里,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狼狈黏在了脸上。
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看不真切的表情说不上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担心。
但当他走近试探问她时,她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对他的称呼也换回了恭恭敬敬的周总。
周砚尘不由胸口闷了下,到嘴边的关怀也变成了阴阳怪气。
但就算再跟她怄气,他也放心不下今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于是他打破了和她之间虚伪客套着的关系,毫不留余地将两人的过往搬到了台面上。
而她在诧异和尴尬过后,像是有些无奈地接受了他要在她家住一晚的打算。
说实话,坐在她狭小闭塞的房间里,他感觉也不是特别的自在,只能低头刷着手机,伪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直到瞥见洗完澡的沈伊苒匆匆走出浴室,从玄关柜里翻出了个膏药。
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的他皱了皱眉,起身想帮她验下伤,可她却躲了下他的靠近。
周砚尘动作一滞,胸口又觉得发堵,忍不住质问了她一句原因,得到的却是她含糊其辞的否认。
他不禁一步一步缩短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将她逼到了墙边,结果也没能撬开她的嘴。
看着她清霜似与他对视着的眼眸,他自嘲式地笑了下,重新和她拉开了距离,克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淡淡说:“看来是我误会了。”
等她回卧室后,他脱掉了西装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口,去卫生间清洗了下自己的伤口。
幸好歹徒挥刀的时候他反应得比较快,所以只是划伤了表层的皮肤,不然他得立即去医院缝针了。
周砚尘缓慢转了下自己的手腕,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比最初减轻了一点。
估计只是个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他放下袖口,偏头看了眼她紧闭的隔断毛玻璃门,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
虽然警察都提醒过了,她应该也不会再在这里住了,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特别是那个歹徒还没有被缉拿到案。
思来想去,他决定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便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李天骄家的医院。
毕竟只有熟人才能在他根本就没有骨折的情况下给他手腕上打上石膏。
与此同时,他联系许正帮他找了套合适的酒店公寓,又从他家里匆匆搬了几套常穿的衣服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他看了眼她发来的官方得不能再官方的慰问邮件,干脆利落地回了她一句:『邮件不方便,换微信联系」
等了快半小时,他终于久违地看到她的微信头像上多了一个红点。
周砚尘沉沉吐了一口气,开启了与她时隔三年多的对话。
然而在成功将她拴在他身边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特别是他这一操作意外给她和傅临州牵上了线。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干涉她交友的立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刺探她和他走到了哪一步,语气也控制不住地阴阳怪气了起来。
而且她的回答越是平静,他就越是烦躁。
他宁可她跟他吵,跟他闹,也不想看她对他所有的提问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不停阴阳她,逼问她,拆穿她,与她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病态。
虽然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根本无法停止。
因为她每一次在他面前控制不住的情绪泄露,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救赎,证明着他在她眼里不只是一个没有多余情感纠葛的甲方。
直到他上门挑明自己早就知道她刷了他亲密付的那一刻。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些行为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顶级的折磨。
虽然他如愿以偿地换来了她在他面前彻底的情绪崩溃,但他没有任何达成想法的快感,反而被她哭泣的脸扯得心脏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痛。
在她甩上房门后,他行尸走肉一般地下了楼,坐在花坛边一根接一根地抽起了烟。
沉闷的雷声滚过,他抬头望了望她拉着窗帘的那扇窗,眼前又闪过了她泛红的眼尾和泪水涟涟的脸庞,空无一物的心也被漫上来的悔恨情绪填满。
所以在看到不知为何下楼的她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只想把他层层掩盖下的真心掏出去给她看。
如果敲碎他所有的骄傲能让她停止伤心的话,他愿意向她低头投降。
无论她是否真的喜欢过他。
周砚尘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掐灭了手中的火星,起身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低哑嗓音近乎乞求道:“沈伊苒.......我们再谈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