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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通过查考卷,对可疑人员在召集过来当场面试,或者重新考试,无非就是将原先的作文再写一遍,那些有文才,有本事的考生自然不用担心,而不学无术之辈,只能望卷兴叹,写的文章也是狗屁不通,杨富看了连连摇头。对于闹事者,若是想要轻判务必写下悔罪之书,说自己一时间糊涂,求皇上开恩,才可轻饶。这其中就包括魏雪岩。让宋湉写悔过书,宋湉却不干了,一头犟脾气死活不写,杨富见他如此也不为难他,写信告知太子,太子一句不知者无罪便把宋湉释放了。
对于庄长青作弊之事,杨福也并未袒护,他写了一个折子上报皇上和靖王,皇上听了勃然大怒,要求靖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庄长青缉拿归案。
靖王让他手下朱达带几个锦衣卫士和宫里高手谢蓝天等人奔赴依兰等地。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身着便衣扮作成走街串巷的郎中或者是货郎,出入依兰或者是兰山等地。
朱达本人带着一个手下扮作一个修补桌椅板凳、箩筐筛子的师傅,在济世堂对面的几户人家修补家具,每日敲敲打打,眼睛却盯着庄贵的济世堂,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们发现,每到申时过后太阳西斜的时候,有个男子背着袋子走出济世堂东瞧西望一会便骑马出门了。
这日朱达放下手中的活儿便跟了过去,一直跟到石方城里。原来庄长青起初要跟着崔顾躲进白蟒山,后来嫌那边路途遥远,上山下山不易,没有娱乐设施,因此庄贵便安排他去了庄贵舅舅石方城薛五牛家里,而且石方城有青楼,有说书亭子,庄长青每日要去青楼玩耍。
今日出去找庄长青的是赵世,他到了薛五牛家里,家丁告诉他庄长青在外面玩耍还没回来,赵世自然知道庄长青会去哪些地方,于是一路骑马过去寻找,找到玉香青楼去打听,里面一团忙碌,老鸨拉着赵世也想让他享受一番,赵世虽然渴望,毕竟有要事在身因此也不敢玩耍,务必先要找到人再说,老鸨便要他先候着,等了一会庄长青从竹韵轩整衣出来,赵世上去叫了一声公子,两个人影飞一般地冲过来,庄长青眼见不好,拔腿就跑,没跑三步便被按在地上摩擦,很快便被脚镣手铐地捆绑起来。
庄长青口里还喊着:“你们为什么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朱达将庄长青扯起来问道:“你是不是叫庄长青?”
“我,我…我不是,我叫赵长顺!”
“不管你叫赵长顺,还是庄长青都得跟我走。”朱达等人直接将庄长青解压去京城刑部大牢,并禀告皇上和太子,皇上听了非常生气,一定要让幕后的牛鬼蛇神现出原形来,因此很快便大刑伺候
庄长青挨不住酷刑,只得招供,将崔顾曹延科等人招供出来,崔顾听了风声后也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崔顾有一个好去处--白蟒山,茫茫群山树木纵深,一个人进去后犹如沧海中一粟,万木一叶。崔顾他可以在山林中打些野味充饥,过上茹毛饮血的野外生活,夜里还可以跑下山林去周围庄稼地里偷盗一些粮食或者农作物作为口粮。靖王派人三番五次抓捕都无功而返。皇上知道后将崔世忠找来,气得指着崔世忠头说道:“你的侄子科考舞弊,是你指使吧?”
崔世忠听了吓出一身冷汗,连连摇头:“老奴实在不知!”
“你知道朕为何重视科考,因为科考是选拔人才的必由之路,这叫做择优录取,朕需要他们为朕守江山,革新制度,发展经济,繁荣文化。你侄子不学无术,朕录他何用?”崔世忠听了跪地磕头,连连称是,并称他侄子下次不会再犯。
皇上似乎并不满意崔世忠的表现,让司礼监掌印太监周福海对他掌嘴一百下并关进皇家监狱之中,经过长达二十多天的折磨,崔世忠答应交出崔顾。
他写了一封信给陈世龙的师父邱德勇,让他将崔顾找来投案,直到官府收押了崔顾,皇上才让周福海将崔世忠放了出来。为了立功减轻罪责,崔顾将王运魁也供出来了。
只是王运魁命好,暂时有首辅大人李东健保着,皇上对他革职查办,三年无俸禄。
两个考官和一些监考人员被解往京城受审。宋邦国虽然受到了牵连,毕竟他没有受贿凭证,查无实据,也就放了,而且官复原职。
却说宋湉回到故里,身份陡长,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人都来恭贺,整日忙得不亦说乎,他第二日将这些俗事交给哥嫂,他和伯伯宋翔英前往沈家答谢,沈母身子骨有些不适,听说宋湉中了举人回来了也是喜之不尽。宋湉在沈母身边坐着,丫鬟雯雯早已端来茶水,沈思姌见了宋湉也略带微笑,以前那副冰美人的形象早已改变了。但她对宋湉仍旧话语不多。
沈母笑道:“如今湉儿一天大似一天,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早些时候湉儿还小,学业未成,如今学业有成了,择个日子成就他们两个娃儿的喜事。”
宋翔英看看宋湉道:“这个是自然的,可眼下明年开春还有去京城会试。”
沈母笑道:“也是,我家姌儿也不急这一年半载,湉儿就好好读书,学业要紧,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事儿就不要去弄了,什么稻田养鱼都交给你兄弟做去吧。”
宋翔英虽然答应,但想到两三年前带着宋湉去说亲,沈上下都是搪塞,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毕竟沈家对湉儿恩重如山,一听出事了便心急火燎地拿银子派人过来打理,心里也就释然了。
宋湉再看沈思姌的时候,只见他满面红晕。有娇羞之状,已不一两年前那般见他就别过脸去,他们两个还是没多少话说,宋湉很适应有沈思妤的感觉,他喜欢在夏房玩耍,夏房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这里给他留下太多的美好回忆。笔墨纸砚还在,他磨了一些墨,在这里写了一会儿字,雯雯丫头端来一些茶水,笑道:“恭喜公子!”
宋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两口,雯雯挣脱宋湉怀抱,笑着要离开,突然她又记起什么事儿一般,道:“小姐在她房里,叫公子过去呢。”
宋湉平时很少进沈思姌的房里,这也许是第一次,房子里面也比较整齐,沈思姌在一旁绣着着什么东西,宋湉就着她身边坐下,只见沈思姌正在做一只香囊,香囊上绣着两只鸳鸯,还有荷叶,倒是挺好看的,宋湉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之感,她看见宋湉有些窘态,笑道:“我又不是一只老虎,吃了你不成,你看这香囊好看不?”她拿着已经勾好的香囊递给宋湉,宋湉看了真的很乖巧。
沈思姌又拿出一个,显然这香囊是一对的,她一个递给宋湉说道:“这个就送你了!咋们一人一个。”
宋湉想到当日她去文渊楼向潘文良要诗词作品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于是说道:“潘公子也回来了,你也不去瞧瞧?”沈思妤听了脸色一变说道:“你要不要?不要就拉倒,世界上也不止你一个举人,别见一个打趣一个。”
“我也没有打趣他,我只觉得你以前喜欢他的诗词,只怕他又有新诗词了。”
“我喜不喜欢他的诗词关你屁事,多管闲事!”
宋湉讪讪地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罢。”
沈思姌白了宋湉一眼,拿出一罐茶叶,将罐子用力在宋湉前面桌子上一敲道:“喝茶吧!”说罢又问公子喜欢吃什么茶:“我在这里有茉莉花茶,菊花茶、还有乌龙茶。你爱喝什么茶让丫头弄去。”
“那就来点菊花茶,菊花茶可以降火。”
论长相沈思姌比沈思妤差不了哪里,论机灵她可远不及沈思妤。但沈思姌也有她的心思和她的打算。
宋湉因为一直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结婚的对象,现在想着沈思姌也有她的细腻,因此便多看了看,这时候丫鬟春香端来茶水,给宋湉和沈思姌酌满茶水。宋湉边喝茶一边盯着沈思姌看,沈思姌比沈思妤丰润饱满,只是没有沈思妤高挑。
沈思姌被宋湉盯着脸上出现红晕,将头偏向一边笑道:“公子尽盯着人看。”春香过来笑道:“二小姐你还没看够?”沈思姌掐了一春香的脸面,将春香撵了出去。
宋湉见沈思姌如此倒也想去亲近一下,但又惧怕她老虎一般的性子,因此也不敢有所表现。站起来浏览了一些房里布置,房内非常整洁,装饰得雍容大方。房里也有一个书柜。想必她平时也会看看书。过了一会沈母叫他们过去,沈思姌领着宋湉走到沈母身边坐下,沈母道:“以前你们两个爱打打闹闹,将来做夫妻了可要相敬如宾的。”
龙氏笑道:“我说嘛,老祖宗看看他们两个就是天生的一对,地设一双。原先打打闹闹,结婚后就会和和睦睦的。”
这几句话说得沈母乐呵呵的。沈思姌听了也是微微一笑,她如今心里很满足,宋湉进入仕途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再说宋湉对她不好那是小时候的印象,如今长大了,自己变得成熟了,不会小家子气了。还好妹妹去了宫里,要不然不知道怎样面对妹妹。
一家子陪着宋湉说了一会儿话,宋翔升便带着宋湉回去了。刚一到家张谦的夫人就跑来给宋湉说亲。
她拉住宋湉的伯母唐碧玉的手道:“如今湉儿也大了,婚姻还没有一个脚落,我家迎迎也大了,她们原本就两小无猜,一块儿长大的。这些年湉儿父母早逝,多亏了你做伯母的,为他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