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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传胪的日子,金銮殿卫士举着兵器,森严列于甬道两旁,金銮殿周围更是站立着持戈卫士,除了高矮稍有差别外,服饰、站立的姿态都整齐划一,各位大臣,穿戴整齐,步履从容走进金銮殿,各位考中的进士身着最光鲜的服饰,走在大臣后面。
在盛大的礼乐声中皇上由两个太监搀扶着端坐在龙椅上,群臣山呼万岁,礼毕,礼部尚书李健松将小金榜置于宝殿东边的黄案上,传胪官双手捧起金榜用洪亮的声音宣读:“状元缪通”接着有卫士传唱下去,一直传唱之金銮殿外。声响雷动,与现代的合唱差不多,状元身着大红袍,头戴方帽,冒上有簪花两一簇,非常虔诚地站在皇上下面,叩首三次。然后是榜眼,榜眼是孔雨晨,乃山东孔孟之乡济宁人士,探花是宋湉。李健松的儿子李灏亮名列二甲第一名,排名在宋湉之后,也算是对皇上交待一个回应。
当传胪宣布宋湉是探花的时候,宋湉向皇上叩头行礼,皇上非常喜悦,细细地对宋湉打量一番,命周福海拿来匾牌,非常虔诚地将匾牌授予宋湉,只见上面写着四个鎏金大字‘依兰名士’,皇上笑道:“你虽为探花,然诗词歌赋已广为传颂,医道精湛,朕特赐你‘依兰名士’雅号,以表嘉奖。”听到这里下面欢声雷动。宋湉捧着依兰名士匾额就像拿着北大清华录取通书一般欣喜,激动地说道:“谢皇上恩典!”
皇上他说道:“今日授予你依兰名士是起点而非终点,既是你前进道路上的一块丰碑,也是鞭笞你前进的一根教鞭,是繁花散尽后的清誉,也是绿草垂杨的征途。”宋湉与皇上目光交流中感觉到了皇上辉煌后的沧桑与落幕。但今日能够来传胪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礼毕状元赐进士及第,状元受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受翰林院编修。二甲153人赐进士出身,二甲中就有唐鹤鸣。三甲209名,赐同进士出身。皇上授予依兰名士的时候,宋湉已经将皇上大致看了一下,神色确实好了很多,病情也稳定了。传胪完毕后又礼部侍郎宋邦国和夏蔚带着这帮子进士声势浩大的去金銮殿龙虎榜上张贴大金榜,众位进士自第一名读起,读到第三百六十五名,读榜完毕,便是最后及第,也就是送状元榜眼探花及各位进士出身或者同进士出身回到自己的会所。朝廷每年举办声势浩大的游街活动,仪仗队护送金榜题名的进士们,吹锣打鼓热热闹闹的。市民奔走相告。这日因皇上龙体尚未恢复,太子出去办事也就无法参与这热闹的场面,沈思妤沈思姌倒是由太监和卫士护着咱在一处高台上观看游街活动。
只见长安街上,热闹非凡,歌声乐器声和欢呼声混杂一起,远远地看见宋湉来了,沈思妤早已不顾自己淑女形象,右手举着鲜花,左手里拿着一根彩带飞仙似的向宋湉挥舞,一边挥舞一边高喊:“依兰名士!依兰名士!”,有人也跟着喊起来,沈思妤又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赤伶》,等到宋湉正在她高台下的时候,沈思妤将手中的鲜花抛洒在宋湉头顶,宋湉仰头一看果然见是沈思妤,心情也非常激动,恨不得上台抱她起来,在空中抛上几抛。
又恨不得在她富有弹性的脸蛋上狠狠吻一吻。道路两边有人伸出手与进士们握手,表示沾沾他们的文学气息,沈思妤干脆趴在台上,将右手伸出,宋湉见了也伸出右手与沈思妤两手相握,两个人的心意便通过这握手互相传递了,沈思妤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了,让自己的激情通过手心像脉冲似的传递过去,被对方接收。将一颗种子种植在爱人的心田久久两人才将手分开,像撞击在一起的两节列车头,随着两个爪子松开,各自使向各自另一个方向。
游街活动一直到夕阳落辉,华灯初上时节才逐渐散去。
虽然宋湉没有考得状元,锦衣还乡后在依兰还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拜访络绎不绝,把伯父伯母忙个不亦说乎,不过他们也乐此不疲,每天喜迎嘉宾。因为皇上赏赐的东西就很多了,有金银有绸缎。
这依兰名士的匾额最为显眼亮堂。宋湉将这块匾额悬挂在花厅上。一边依兰人士观仰。他将赏赐的财产分大部分便交给伯父了,伯母早已乐开花了,那些有头有面的人,提来的东西,伯母唐碧玉都要忍不住解开看看,大部分都是银子,没钱的人家宋几吊铜钱,也有一部分富豪送来田产,房契。都一概被宋湉统统拒绝。
伯母道:“贤侄啊,人家巴结你是好事啊,你将来做大官,谁不要看你的脸色,哪一个不想奉承你呢?收点东西也是情理之中,你不知道那个欧阳礼他家现在日子要多好就多少,还不是人家找他办事儿送东西的多。”
宋湉严肃地说道:“我让你收的你便收下,没让你收的,你一分一厘都不能收。”宋翔英拉着唐碧玉道:“侄儿做人做事有他的道理。”唐碧玉笑道:“那是的,侄儿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的,侄儿说啥伯母哪有不依的。”说罢两口子喜滋滋地到厨房忙活去了。沈家福早已派人来叫宋湉过去吃饭,宋湉回话说傍晚过去,便打发沈家家丁去了。一家子刚吃完中饭的时候,一个男子在门外喊了一声:“宋公子在吗?”
哥哥宋清早已将来人领进家里,宋湉一看原来是庄贵和他的管家,庄贵亲自登门却又难得,东西不多,从包装上看应该都是一些贵重东西。庄贵的态度而且十分谦卑,与往日傲慢的态度截然不同。
庄贵一进去就给宋湉下跪了,低声下气地说道:“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如今公子发达了,还望宽宥以前的不是!”
宋湉想了半天,不知道在哪里与他们有交集了,唐碧玉道:“你在哪里打了我家侄子吧不是?”
“那是在下已是糊涂,如今悔之晚矣!”
宋湉这才想起来是在张谦家坐诊的事儿,庄贵派家丁及社会上的流氓地痞来闹事,后来还是牛歪给他解围的。这事儿他庄贵本来是针对张谦的。
“那你如今想要怎样?”
“小的如今来向公子赔罪,略备薄礼物,以求宽宥则个。”
突然一个大嗓音响起来:“宽宥个鸟啊,当初打人怎么不想到今天了?文曲星你都敢打?还有没有王法?公子,依我说还他一顿棍棒才好呢。”宋湉回首看时正是牛歪站在门前。
宋湉笑道:“宽宥可以,以后你跟张谦须公平竞争,不得欺行霸市,如有下次,我决不饶你。”宋湉如今说话中气十足,没有人不相信。
“那是!那是!公子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说吧我们当做蚂蚱捏死也不费吹灰之力。小的知道公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所以特来赔罪。”说罢命家丁将东西摆在桌上,那东西压在桌上居然发出响声,唐碧玉早已等不耐烦打开包装,里面居然是一根黄金,足足有数十两重。
“哎呀,这么厚重之礼!”唐碧玉两眼放光地尖叫着,宋湉道:“听起来不错啊,黄金我是不会要的,白银吧,六十两白银,算是你对我的补偿。”
庄贵低眉顺眼道:“区区六十两怎能弥补大人的尊威呢?公子的身体要紧,我们济世堂有上好的长白山人参和鹿茸,都是滋补身子的极佳要药材。”说罢让家丁又拿出两个小盒子摆在桌上,并亲自打开。那根人参果然像极了微缩版的仙人,小巧的很,两条下肢又长又丰满,充满着质感,长长的参须像舞女飘起的裙摆,唐碧玉早已惊叫起来,瞪大眼睛问道:“这人参吃了是不是长生不老?”
庄贵睁着鱼泡眼笑道:“长生不老不过是个传说而已,但益寿延年是确有其功的。”宋湉自然知道这是商人套近乎的套路,他才不吃这一套呢。将盒子盖起说了一声送客,庄贵拱手告退,手里并不拿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宋湉让伯父将庄贵的黄金和贵重东西送了回去,庄贵果然还送了白银过来,送来八十八两,有双发之意。刚送走庄贵和他的管家,张谦带着张迎迎便踏进了宋家。也提来了一些东西,诸如银子、野茶、市场上卖的鸭子,几斤牛肉。宋湉以最高的礼节迎接张谦和张迎迎。让伯母安排茶水。家里目前还没有丫鬟,一切跑堂杂事都有哥嫂帮着做,宋翔英自然也帮着接人待客。张谦见了道:“如今湉儿有出息了,这家里也需要一个丫鬟小子什么的,也不至于这般忙乱的。”
唐碧玉端来茶水笑道:“可不是呢,今日一早一对母女要投我们家做丫鬟佣人,可我家贤侄给了她们母女一些银两打发她们走了,也不知我家贤侄嫌弃她们母女还是另有人选,还让我这个当伯母的操碎心了。”正说着门外就站了两个人,一老一少,妹妹紫嫣正在外玩耍便领了进来,说道:“哥,你看这两个人说要投奔你这里来。”
宋湉看时,老者花白胡须,衣衫褴褛。小男孩十二三岁,穿了一件半新夏布衣服,老者开口说道:“听说公子待人极好,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也舍不得将孙儿送出来,这孩子叫轩儿,爹娘走得早,你就随便给点银子,孩子给你当书童吧。”
看见穷苦人宋湉就心酸,忙将饭菜端来招呼着二人吃点东西,看见两个狼吞虎咽的样子,知道这家生活条件差,估计难得吃上饱饭,饭后宋湉早已为他们二人准备了十两银子,他将银两塞进老汉手里,老汉虽然觉得银子少了一点,但还是乐呵呵地解下,心想能进这样的家里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