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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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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从洛阳到汝南郡这一路,晏翊带着侍从亲自护送,且给杨歙安排的马车,规格与他的一致,这半月路程里,他是半分也未曾亏待杨歙。
    连杨歙自己都觉受宠若惊,也觉十分纳罕,照理来说,他与安王之间应当没有任何交情,饶是他学子遍布大东,也未曾听闻过有谁与安王有私交。
    最让杨歙惊奇的还不止于此,某日途中休息时,晏翊来寻他论起《尚书》,杨歙此番被扣罪名,便是他那学子故意曲解他所著《尚书》中的批注,所以乍然听到翊谈及这些,他自是警惕,半晌不语,只听翊在说。
    可听着听着,杨歙心中警惕便逐渐被疑惑所取代。
    “王爷这些观点,皆是从何处得来?”杨歙忍不住开口询问。
    晏翊眉眼未见半分异样,只轻咳一声,道:“皆乃孤自己所参,因不知对错与否,这才特来寻夫子请教。”
    杨歙凝视翊良久,方才压下心底的那股惊涛骇浪,他缓缓颔首,恭敬道:“臣实不敢轻易置评王爷之见,然则事有凑巧,王爷方才所论,竟与臣之所思颇有契合之处。
    岂止是“颇有契合”,简直与他不谋而合。
    杨歙怎能不惊,晏翊方才口中那段论述,有些的确是他从前讲学时所提及过的,被人知晓便不算稀奇。
    可令他惊诧的是,晏翊所述中还有一部分见解,竟与他记录于私册的注释极为相似,因那些尚未注完,杨便一直未曾公诸于世,这般看来,唯有巧合才能解释得通。
    痒意脑中浮现了宋知蕙伏在案前书写的模样,那沉冷的眉眼中,不知不觉对了一抹温度,他敛眸道:“能与夫子所见契合,实乃孤的荣幸。”
    杨歙松了芥蒂,这便当真与翊论起《尚书》,翊原也只是为了与他多近些关系,才主动寻来说这些,却没曾想两人促膝长谈一番后,他当真收获颇多,心里对杨也多少起了敬意,难怪杨歙入狱后,天下儒士皆要于他请求。
    马车来到汝南郡外,还未入城,便已见到城中学子出来相迎,还有那汝南郡的各处官员,以及杨家里里外外二十余人。
    晏翊掀开车帘,朝那黑压压一片的人影看去,未见到那个身影,眉心的冷沉便骤然加重。
    马车来到城门外,杨昭虽说刚满十五,年纪尚轻,却是恪守礼数,饶是心里再惦记父亲,也还是先与众人一道向翊行礼。
    待得了要翊应允,他才起身朝杨的马车疾步而去。
    杨家父子两相见,皆垂下泪来,学子们忌惮要翊不敢上前,等杨从马车出来,看到师长安然无恙,这才在唏嘘中松了口气,又与师长行了一礼。
    晏翊心里还装着事,没那个耐性再在此处耗着,只给了半盏茶的工夫,便借口让杨歙回府休息,叫那侍从速速驾马车朝城中而去。
    此刻杨府的梧悦居内,陈华坐在榻边,一手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一手压在紧皱的眉心处轻轻揉捏。
    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在进屋后,刻意放缓了脚步。
    婢女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地走上前来,俯身在陈华耳旁道:“夫人,家君归府了。”
    陈华立即睁开了眼,先是朝榻上的杨心仪看去一眼,遂缓缓转过身去,压身询问,“他看着如何,此刻在何处,可要过来?”
    女婢蹲在她腿边,小声道:“家君一切无恙,此番一路由安王护送,身侧还伴着太医,此刻人在前厅嘱咐事宜,应当很快便会带着太医过来。”
    陈华合眼长出了一口气,片刻后再睁开时,那双眼已是落下泪来。
    不到半个时辰,杨歙便带着太医来到了梧悦居。
    夫妻二人已是几月未见,如今重逢时,却是在女儿的病床前。
    从前的杨歙温文尔雅,神采奕奕,经历那一遭廷尉狱,虽已在靖安王府好生调养了两月余,可到底不如从前。
    陈华看到他时,那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倾泻而下。
    杨歙颤着唤了一声“夫人”,随即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身前,但两人只是这片刻的相聚,便又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床榻上。
    杨歙将陈华拉去一旁,引了太医上前帮杨心仪诊脉。
    陈华也不敢再哭,只伏在杨歙肩头,默声拭泪。
    须臾,太医诊完脉象,三人掀帘而出,来到外间。
    “请问夫人,小娘子是何时昏迷的,且昏迷当日,可有何明显症状?”太医低声询问。
    这半月来,杨府将汝南郡里有名望的郎中皆请进过府中,便是那术士也请了几位,每次陈华都要复述一遍,次数多了,便不假思索就能道出,每一处细节都未有错漏。
    这还要从杨歙入狱开始说起。
    那是四个多月前,当时杨家上下无不忧心,杨被带走那日,陈华便病倒了,一病就是一整月。
    那一月中,杨家的担子便落在了杨昭与杨心仪身上。
    两个孩子还不到十五的年纪,却表现的既沉稳又坚强。
    杨昭丝毫不畏,日日都在书信上表,且也叫人将信件送去各州书院,联合众学子来为杨求情。
    杨心仪一边细心照顾病倒的陈华,一边还不望帮杨昭出谋划策。
    陈华此刻与太医说时,自是隐去了这一部分,只道她日日伴在病榻前,不仅没有半句怨言,还时时宽慰于她。
    待陈华身子彻底康健之后,没过多久洛阳便传了好消息来,杨被无罪释放。
    阖府皆是一片欣喜,眼看不剩几日便是要到杨心仪及笄之礼,小姑娘还特地与母亲说,想将及笄礼推后,待父亲归家之后再办。
    陈华欣然应允,想着正好等杨回来后,在及笄礼上直接让孩子认祖归宗,将她记回杨家族谱。
    却没曾想,一月前杨心仪刚与陈华用过午膳,便说头晕难受,打算回屋午憩,刚起身走了两步,便摇晃着朝下倒去。
    “用的是寻常菜式,都是她从前最喜吃的东西。”陈华回忆道,“那几日也未曾听她说过有何不适。”
    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晕厥过去。
    且这一晕就是将近一月,这一月中,她偶尔会迷迷糊糊醒来,仿佛着了梦魇般,哭哭啼啼,任她去唤,也不回应,很快就又晕沉睡去。
    陈华在太医面前没有提那术士的话,只道之前郎中说她体虚,要多补气息,日日都灌药进去,可就是不见人醒来。
    太医思忖着道:“小娘子的确体虚,脉象呈弦细之状,兼有涩意,此乃肝气郁结之象。”
    陈华着急道:“此为何意?”
    太医神情颇为严肃,“依老夫来看,小娘子这般年纪,所谓沉稳并非代表她当真心里无忧,只是未将忧虑所现,长久积压于心里,这便会久郁成疾。”
    “啊?”陈华从未想过,如此坚强的女儿实则是在强撑,而她心里早已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想至此,她眼泪再次涌出,“这该如何是好,太医救救我女儿吧!”
    太医署之人何事未曾见过,也向来知道什么该知,什么不该知,身为医者,只管医病,其余一概与他们无关。
    至于杨歙,知道夫人关心则乱,却也不打算再去掩饰,总归这次是要将孩子认回族中的。
    他也心急道:“太医可有法子?”
    太医所言留了几分余地,“老夫先开几副药方,来帮小娘子调解气血,至于这昏迷之症,若二人信得过老夫,可让老夫施针,刺激穴位之后,兴许能将人唤醒。”
    杨歙自是一口应下,陈华却是一听要施针,便心里害怕,犹豫道:“这孩子打小体弱,可能受得了这些?”
    太医颔首道:“老夫方才诊脉时,已是发觉小娘子根底颇弱,但应当不至于受不了这针灸之术。”
    见太医这般说,陈华虽还是不安,但终究点了头。
    太医提着药箱再次进屋,那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扎在杨心仪头顶上,每一个针都让陈华揪心。
    不过多久,那榻上之人眼睫开始颤动,很快便在针灸的刺激下,睁开了眼。
    久未醒来的杨心仪,骤然看到屋中光亮,她立即蹙眉又合上了眼。
    只听到耳旁似是母亲在抽泣,还有太医与她道:“小娘子初醒过来,视线会受阻,头脑也会昏沉困乏,这些皆为常理,待几日后随着症状消退,会慢慢恢复如初。”
    杨歙拱手谢过。
    认出是父亲的声音,杨心仪再度睁开了眼,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身影极为模糊,可她还是一眼就将父亲认出。
    “父亲......”枕上之人颤着唇哭出声来,那嘶哑的声音让人听着便心头揪起,“父亲......父亲......”
    她一连唤了三声。
    杨歙原是打算先送太医离开,可听到这声音,他哪里还得了步子,转身便回到榻边,握住了女儿的手。
    “心仪,为父回来了,回来了。”杨歙也红了眼眶,“吾儿莫要再忧心了,一切皆已安好,皆已安好。”
    可杨心仪脸上神情却未松弛半分,带着惊惧与不安,还有那心口被撕扯的疼痛,她未再开口,只颤着唇不住落泪。
    模糊中,双亲的模样愈发清晰。
    这与那噩梦中截然不同。
    在那冗长又破碎的噩梦中,她看到父亲在洛阳被斩首,杨府上下被拉至荒山全部殒命,唯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那梦境实在真实,真实到让她觉得此刻眼前的一切才是梦境,她的父母已死,杨家也不复存在。
    太医在一旁整理着药箱,并未多言,直到他收拾妥当,才温声在旁提醒,“小娘子方才初醒,情绪不已太过波动,最好还是需要多休养才是。”
    言毕,杨歙抬袖拭了眼泪,缓缓颔首,轻拍着女儿手臂,说要先送太医离开,待他将前厅事宜安排妥当,再回来看她。
    杨心仪哽咽着点了点头。
    杨歙带着太医离开了梧悦居,陈华将杨心仪从榻上慢慢扶起,喂了些清水给她。
    “怎会有太医来府中呢?”杨心仪方才便想问,但碍于太医就在屋中,便没有开口。
    陈华道:“你这一月晕沉,还不知晓你父亲已是从太守官升至了大司马,圣上给了三个月归乡时间,待三月已过,便要举家去洛阳任职。”
    “大司马?”杨心仪细眉蹙起,“我不是记得......父亲在被带去洛阳前,久已得了圣上赏识,官升至大司马.......可尚未任职,便出了那被构陷的罪名?”
    “啊?”陈华顿觉惊诧,“这是什么话,你父亲一直都是咱们汝南郡的太守啊,这大司马一职是半月前才定下的事。”
    杨心仪不再说话,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将那手掌拿到眼前,眯眼仔细瞧着。
    她皙白柔软的小手上,未见任何伤痕。
    她又朝自己左胸靠外那一侧探去,依旧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疤痕。
    杨心仪紧蹙的眉宇终是缓缓平展开来。
    当真是一个梦,一个令人惊惧万分的噩梦。
    她长出一口气,缓缓朝娘亲怀中靠去,疲惫的双眼也轻轻合上。
    陈华终是盼醒了女儿,这一时忍不住就想与她多说几句,这便开口又道:“总归,我们杨家过了此劫,日后定会平安顺遂,蒸蒸日上,你是不知,你父亲之前那信中所说,多亏了这靖安王,才将他救于水火,此番也是他亲自护送你父亲回的汝
    南。
    “谁?”杨心仪倏然睁开了眼。
    “靖安王啊,便是与圣上皆是阴太后所出的那位王爷。”陈华未曾听出异样,只管与她道,“王爷此刻就在咱们府中,也不知可是要小住几日………………若是当真住下……………咱们可万万不能亏待了王.......也不知你父亲会作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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