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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传来了清晰的水流声，还有菲林开心的轻哼着歌曲的声音，以及不太适应这个环境的萨拉的可爱悲鸣，让坐在客厅的瑟雷安有些坐立难安。
多米尼克家赞助的酒店，哪怕只是一个房间也配备着相当齐全的家具设备，可谓是财大气粗的典范，但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给浴室再做一点隔音处理呢？
钱要花在刀刃上，莫非这就是他们的刀刃？
瑟雷安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了两下身体，又突然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放在沙发边上斜靠着立在地上的破剑。
看了有五六秒后哈雯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你看我干什么？你该不会对一把剑也能发情吧？”
“……”瑟雷安看了看平直的剑身，又想起了哈雯那和苏菲亚有得一拼的平板身材，忍不住笑了一声。
哈雯也是一个讲笑话的天才。
但哈雯并没有感到高兴，察觉到瑟雷安心中的嘲讽之意，哈雯顿时怒不可揭的控制破剑飞了起来，对准了瑟雷安。
瑟雷安见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
那把剑……是真的能戳破自己石化肌肤的。
“哼，下跪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对吧？我练习了很久的！下次遇到苏菲亚生气的时候就用这招！”
听着瑟雷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话语，哈雯只觉得自己大脑气血上涌。
也难怪苏菲亚平时脾气不太好，摊上这么个东西，谁能冷静下来？
哈雯深吸了一口气。
“说吧，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知道你对萨拉有什么看法，毕竟你知道她父亲和黎明会扯上关系之后就一直很在意。”
瑟雷安诚实道。
“啧，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注意力惊人……”哈雯咂舌道。“不过我并不是在意那个小孩本身，我在意的是黎明会……你也知道我是黎明会出身的，会有一些反应不也正常？”
“这可说不好。”瑟雷安摸了摸下巴。“你和我爆发冲突那天，安吉城里到处都是自称黎明会成员的黑衣人……他们都是你找来的？还是说……”
“没错，他们都是我从这里带走的人，毕竟我虽然变成亡灵了，但也是黎明会的成员，蛊惑和强迫他们去格兰赛尔帮我做事并不是一件难事。”
“当然，在行动之前，我也会把不听话的家伙处理掉，毕竟那些家伙可能会导致我的计划失败。”
哈雯的行为逻辑很正常，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对于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家伙的处理方式，或许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你没杀掉他们，而是直接把他们赶出黎明会了是吗？剩下的就是听你话的那部分，跟着你去了格兰赛尔，是吗？”
“没错。”哈雯点头。“如果你是想说，萨拉的父亲被赶出黎明会然后导致他性情大变，最终又影响到了萨拉的生活的话，我无话可说。”
“不，我倒是没想说到那个程度……”瑟雷安歪了歪脑袋，但这个动作由成年男性来做，就显得不太可爱了。“我是想说，既然他们是因为不听你话才被赶出去的，听你话的那部分又在格兰赛尔被抓了，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不回去？”
“……加入和退出一个组织可没有这么简单，更何况是闻名于整个自由都市贸易圈的黎明会。”哈雯轻哼了一声，并继续解释道。
“黎明会虽然是由大守护者创办的组织，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强者，但归根结底还是做的暗杀者的生意，这样的履历拿出去，没几个组织有胆量敢接下这样的人。”
“另外，以前被黎明会赶出去的人多半都是犯了大错或者能力不足导致的，上次我把这些人赶出去，可没人能够证明这不是他们的错，更何况被黎明会除名，可是他们人生中挥之不去的污点。”
“像萨拉父亲那样的，应该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导致的颓废吧，这样的人很常见呢。”
哈雯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讨论一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一样。
“不过，虽然父亲颓废，但是她女儿却很有天赋……在她这个年纪，虽然还比不上我，但盗窃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了。”
“或许你只是觉得她在盗窃方面的天赋没什么用，但这人能从你的怀里拿走某样东西，就能把某样东西放在你怀里……用得好的话，她就会成为那些争权夺利者最欢迎的手下。”
“蕾蒂希雅或许有所察觉，但你们其他人，可能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可能吧？”
哈雯笑道。
瑟雷安知道，如果萨拉的天赋真像哈雯所说的那样强大，或许富贵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了。
“你也是一样的吧，瑟雷安……虽然你的性格不太适合成为盗贼，你对这个职业更是充满了厌恶，但实际上你的手法远比萨拉要强。”
“毕竟开锁是在迷宫探险的必备技能，顺手牵羊的技能是顺便学的，交两个金币，导师会教你一整套技能。”
瑟雷安笑道。
就是这培训班的学费太贵了点。
“不过，以我为例子的话，学到相关的技能并不一定从事相关的行业，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能为自己带来乐趣，为别人也带来好处的工作可以做，比起给别人带来不幸的工作，或许现在萨拉所选择的路会让她更加快乐。”
“……你这是兴趣主义，实际上以萨拉的天赋，成为盗贼会有更高的成就。”哈雯说道。
但瑟雷安不这么认为。“什么主义不主义的，对于你们来说这可能是对天赋的一种浪费，但我更希望她能生活在更好的环境之中。”
“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足够富裕，哪里还有贫民？哪里还需要盗贼这种职业？”
“我宁愿她的才能就此被埋没，也不想让她用这份天赋在这种环境里摸爬滚打。”
“……这本该是他父亲的责任，结果连她父亲都这个鬼样子。”
说到这里瑟雷安也不禁叹气。
“黎明会的事我也不想和你争吵什么，至少，我想让这里像萨拉那样的孩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要做成这件事，核心城就必须恢复正常的秩序，恩赐祝福和高阶亡灵的问题必须被解决。”
“这本该是你们黎明会的目标才对，不是吗？”
“……”
自己步入黑暗，不正是为了让下一代能走在阳光之下吗？
那现在的我，又到底在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