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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地上报。
“皇上，官兵从慕容杰府中搜出这账本，原来他不止贪污了军饷，还收受了云城商贩的贿赂。
“打败赤尤部后，南齐攻下红梅江的管辖之权，颁下禁船禁商令，慕容杰却予他们冒充官船，通行红梅江的特权。
“云城商贩将紫铁矿高价卖给赤尤部，而慕容杰又能抽取三成获利。”
萧煜的眼神里充斥着帝王威怒。
盗卖紫铁矿。
这祸国罪名，够慕容杰死上十次！
五马分尸，倒还便宜他了。
当天，尚被收押在监的慕容杰遭审问，受不住重刑，招认了所有的罪行。
据他所言，云城官、商、匪三者勾结，那官营的紫铁矿，早已被用来获取私利。
上缴官府的紫铁矿，大多是用其他矿石以次充好。因为官府收价甚低。
而卖给赤尤部的，则是上等。
这暗地里的交易，从先帝在位时便开始了。
萧煜听闻这些事，怒极反笑。
“好一个云城！”
此事，必然要查。
大理寺卿又道。
“皇上，慕容杰透露此情，令臣想起几位钦差之死。
“先帝爷时，曾多次派钦差前往云城，监察紫铁矿的开采。
“但那些官员皆在途径仁皇山时坠崖。
“《诡案录》的卷宗上言，仁皇山山路陡峭难行，险峻的九转崖，更是常有冤魂作祟。是以，那些钦差无一不是离奇坠崖，尸骨无存。
“之后再无钦差敢去云城。
“如今想来，或许是那些云城官商暗下杀手。”
萧煜面色冷冽。
紫铁矿一案，要查，但得秘查。拿个人赃并获。
否则，惊动了云城那些人，定然会毁掉一切罪证，查无可查。
“此案，务要严守不宣。”
大理寺卿领会到帝王的深意，立即恭敬领命。
......
黄昏时分。
刘士良频频望向那专注于政务的帝王。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提醒。
“皇上，永和宫方才派人来传话，晚膳已经备好了。”
萧煜这才想起，早前说过，今晚要去永和宫用膳。
此时的他，并不了解彼时的他，不晓得他那时为何要那般做。
许是皇后那没良心的，自己母亲得了诰命，仍是一副不满足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谢恩。
谢的什么恩！
啪！
帝王手中的笔倏然折断。
刘士良心里直打鼓。
皇上这又是怎么了？
永和宫。
晚膳已经摆好。
萧煜坐下后，莲霜为他布菜。
他看向对面的人，状若无意地问。
“伤好些了么。”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仿若只是随口一问，并非真的关心。
凤九颜语气淡然。
“好些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萧煜心中有股无名火。
真是欠她的。
他倒宁可她没有挡下那一箭。
晚膳不咸不淡，人也不冷不热。
真正儿的食不言。
萧煜素来喜欢女子寡言少语，但皇后这般——像个死人。他只觉得烦躁。
晚膳结束后，他漱了口，道。
“过几日，朕要出宫......”
刚开了个话头，就见对面那人的眼睛骤然亮起，就好似才意识到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在，视线落在他身上。
“皇上要出宫作甚？”
凤九颜由衷地“关心”。
萧煜面色冷漠，“微服私访。”
凤九颜放在桌下的手微握起来。
她直视着他，看起来格外恭顺。
“皇上，可否让臣妾同行？”
萧煜眉头微皱。
“你？”
她去作甚。
凤九颜需要这个出宫的机会。
中秋宴刺客事件过后，宫中的防守是前所未有的严密，她无法与吴白联系上。
随着她背上的伤慢慢痊愈，倒是可以私下出宫一趟，但这太过冒险。
因这永和宫的守卫太多。
万一被擒住，亦或者萧煜突然来永和宫，发现她不在，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同样的理由用得多了，便不顶用了。
如今倒是柳暗花明。
若是萧煜同意带她一起出宫，她就有把握摆脱皇后这个身份，离开皇城。
而难就难在，如何让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