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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把船开到伟大航路上的？”
路奇的问题让布鲁斯一下沉默住。
从四海进入伟大航路，除了穿越无风带外，常规的法子只有一种。
那就是通过颠倒山的上升海流进入。
所以那里也被称作伟大航路的起点。
可问题是，
以恐怖之船的体量，颠倒山容得下吗？
这是座内河都能满足两艘中型船舰并排的岛啊！
再者说，就算颠倒山的海流容得下，可要将恐怖之船冲到顶端再直冲下来……
需要多大动力暂且不说，恐怖之船是怎么顶得住这恐怖海流冲击而不散架的？
布鲁斯眉头微凝，在记忆中翻找。
恐怖之船在西海的场景，有。
在浓雾海域内的场景，自然也有。
可偏偏缺少了中间一段，恐怖之船如何来到伟大航路的一段，似乎属于莫利亚自己也不愿意去回忆的记忆，被特意潜藏了起来。
“想不起来了。”
船长没有一定要回答的道理。
路奇觉得想不起来是一个借口。
但也只能点点头。
做下属，是不能驳上司嘴的。
往前看去。
浓厚雾气交织缠绕，宛如鬼怪张牙舞爪，幽寂的味道一下侵入骨髓。
这片海域中的航行，比寻常的航海还要磨人，极低能见度仿佛把心灵也幽禁在这三分地方。
这也是布鲁斯为什么只带了少数活人的原因。
无边的幽暗给人一种行走在黄泉的错觉，海面漂浮着的船只残骸就好像溺死者奋力伸出的手臂。
撞到惊魂号上时，似乎随时就要纠缠上来。
“已经航行多久了？”
没有太阳，布鲁斯就安排了一只僵尸翻转沙漏来计时。
“第三十七个沙漏时。”
阿布萨罗姆不在，路奇就充当了大副的身份。
布鲁斯将一个沙漏时设置为一个钟的流速，三十七个沙漏时，就说明他们已经在这片海域航行一天多的时间。
在寻常航海中不算久的时候，放到在不见天日的浓雾里，却感觉是过了几个月那般漫长。
这和在恐怖之船的地面上，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连好不容易摆脱了升降机地位，回到海贼冒险的巴基都明显消沉了许多。
幽闭环境带给心理的压力比布鲁斯想象得要大。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丝毫不受黑暗影响还在暗潮里翻腾。
关于那个深层意识空间，布鲁斯当然没有再通过跳海的方式来深潜了。
在船上留桶海水就行。
只是没有再潜入深海。
“每隔三个沙漏时就让僵尸们招呼一声。”
有一个时间的概念，能让人在这种幽闭中好受些。
布鲁斯站在船楼之上，手上则拿着那枚特殊永久指针和能指引方向的棱形生命卡。
这是他们仅有的，能在浓雾中判断方向的东西。
至少能保证自己等人是在直行。
这一点很重要，像布鲁克这样失去方向后，在浓雾海域一飘就是五十年。
直到前一年才撞上恐怖之船。
而除了约翰船长的指针外，布鲁斯还有另一个关于浓雾海域的线索。
洛查理号的航海日志，上一个探索过这片海域的船只。
“三十七个沙漏时，接下来会出现船只坟场吗？”布鲁斯心中暗暗想着。
这是在航海日志中提到的地方。
航海日志内虽然没有讲他们是如何辨别方向的，但从行文中可以看出，他们是有一个确定的方向，也只有那么一个方向。
比布鲁斯现在的条件还要决绝。
而布鲁斯现在是根据约翰船长的指针在行进。
如果自己遇到的海域与航海日志中的记载重叠的话。
那就说明，洛查理号曾经的目标，与约翰船长宝藏所在位置是一致的。
三十七个沙漏时，与航海日志上记载的时间相近。
“船长，下面有个宝箱要打捞上来吗？”
也有些精神大条的人，在这种环境中不仅不受影响，反而找到了某种爱好。
“捞吧。”
加布拉兴冲冲地将撞到他们船边的宝箱打捞了起来。
对这狼人来说，并没有亡魂纠缠的事，只有开盲盒的快乐。
“让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靴子、垃圾，船长皮衣、垃圾，咦，还有几个古银币，芜湖！这波不亏！”
他开始期待下一个盲盒了。
刚抬起头，见到浓雾之中不知道时候出现连片的幽蓝色磷火。
“这里是......？！”
“船只坟场。”
在每一盏蓝火下面，都浮着一艘船只的残骸。
有的只余一个船头翘上来，有的只剩下高高的桅杆还浮在海面之上。
海水是格外浓稠的黑暗。
布鲁斯想起那本航海日志的记载：
“我们像是一头闯进了死者的领域，那一艘艘船只残骸给我们的感觉，就好像死去了，船只死去了，这真不可思议，满天的磷火比晚会的灯笼还要密集，根本望不到尽头.....但我却开始期待，期待这些死去的船上最好冒出几个怪物朝我们扑来。”
“我并不是什么战斗狂人，我只是知道，孤独，是一种更大的危险。”
“可惜没有。”
果然，他手头上有的两个线索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目标。
家乡、宝藏....
那是否会有跨越世界的线索呢？
布鲁斯已经在门门果实上失望过一次了。
路奇走到船头位置，不自觉感叹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在cp组织的资料也不曾见过。
魔鬼三角地带，在近十年中主要是因为莫利亚的存在才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毕竟伟大航路上的神秘海域有不少。
就是世界政府也不曾全部探索过。
“这样的环境，不就更能证实宝藏的真实性吗！”
布鲁斯难得露出笑容，招呼道：“继续往前！”
作为船长，他的坚定和意志是会感染其他人的。
虽说只有寥寥几个活人。
“本大爷的宝藏啊！”
巴基此时心情十分复杂。
这个宝藏的前景越广阔，他心中滴血的感觉就更强烈。
明明该是属于自己的宝藏，现在却成了他人的。
这对他的打击，比输给草帽小子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