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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提着鸡进山,路上还边走边从山石上掰一些小石块,走到一个有溪水的地方,她清理出一片空地,用树枝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从百宝袋里拿出了几块陶片放在了水边。
然后她开始把刚才弄来的石块在水边研磨,一边研磨一边水飞,把湿漉漉的石粉烤干,这就是矿石颜料,这些颜料被放在小陶片里一字排开。
她又把鸡提起来,随后想起一件事又把鸡放下,从百宝袋里掏出一面一丈方圆的鼓,又把两只腿骨做的鼓槌取出来,念了个咒语,鼓槌就开始对着鼓面敲打起来。
第一声震的山中百兽仓皇逃避,让正盯着水面的孙悟空立即抬头四处张望,方圆千里的山神土地城隍们惊恐莫名。
第二声传到天庭,让一些正问“她袋子里是不是什么都有”的神仙们纷纷跌倒在地。
第三声就如天雷滚滚,整个天庭都回响着咚咚鼓声。
大夏对这效果很满意,把刚才的鸡提起来,对着天空说:“给你一点蛮荒震撼!”
说完直接拔毛放血,用鸡血混合着颜料涂抹在脸上,在脸上脖子上画出一个十分恐怖的脸谱。
战鼓咚咚,一直在响,大夏收拾了陶片,给鸡褪毛放在了架子上烤肉。
这鸡是买来的,不能浪费!
她越是悠闲天上越是慌乱。她慢悠悠地啃了一只烤鸡,觉得肚子饱了,就带着鼓点越来越密集的战鼓慢悠悠地飞向天庭。
凌霄宝殿上大家都屏气凝神,刚才举办安天大会庆贺如来擒拿了孙悟空,鼓声刚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撤了宴席,武将们此刻全部披挂起来,文臣们暗暗心惊。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在这万物俱寂的时候为了缓解紧张气氛,如来就问老君:
“老君,您知道那面鼓有什么来历吗?”
老君说:“昔日黄帝蚩尤大战,黄帝去东海流波山捉了夔牛,以夔牛的皮做鼓面,雷神的骨做鼓槌,用它来震慑蚩尤威服天下。”
如来点头。
这时候南天门外黑云压了下来,潮湿的空气从南天门涌入天宫,充沛的水汽和汇集的黑云让整个天庭陷入一种山雨欲来的环境里。
南天门外天兵天将开始列阵,布置的是鱼丽阵。
在金狮观看大名鼎鼎鱼丽阵的时候,三千灵官突然同时亮出兵器,他的耳边蝎子精忍不住说了一句:“来了。”
黑云向两边移开,金狮忍不住眉头一皱,被眼前大夏的装扮镇住了。
此时出现在南天门的酒神是一个浑身涂满矿物颜料、上半身穿着简陋皮甲、三头六臂、下半身八条腕足、背上八只蜘蛛腿的怪物!
佑圣真君说道:“就是她!”
手执兵器的三千灵官同时吞咽了一口口水。
八条腕足像是章鱼的触手,庞大恐怖,在黑云中不停地蠕动,偶尔露出来的一点看上去十分可怖。蜘蛛节肢也在空气里缓缓伸缩,尖端闪耀着不祥的黑光。
六只手中,中间的两只手捧着一条破破烂烂的麻绳,麻绳上全是疙疙瘩瘩的绳结,有的绳结上绑着长长短短的小绳子,有的绳结还串着贝壳石头。其余四条胳膊什么都没拿。
金狮旁边就是毗蓝婆菩萨的五毒弟子,最中间是一条大蟒蛇变化的道人,他立即跟师兄弟姐妹们说:“别小看这麻绳,少主说这是上古圣物。”
蝎子精忍不住问:“圣物怎么是破烂?”
“那是因为当初人族结绳记事用的就是这破烂麻绳。”时间久了,再好的绳子也成破烂了。
在隆隆鼓声中,酒神左边两只手里出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竹简,一样是渔网。
蜈蚣精问:“这又是什么?”
蛇精回答:“少主打听到的,说那根竹简上写的是刑罚,渔网是早先捕鱼的玩意,也是圣物。”
一边的工精酸溜溜地说:“她怎么那么多圣物?”
蝎子精冷笑:“活得久了,当然什么都有,是吧长老?您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啊。”
金狮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蛇精接着说:“另外两只手是空着的,兵器八成是那两把青铜剑,听说现在下落不明。”
这时候鼓声停下了,大夏三头六臂中左边的头低下看着竹简,灵官们有经验立即一起动手,各种宝贝轮回上,连被保护在阵法中的昴日星官都忍不住对佛门来的援兵们喊:“快动手,别让她读完!”
大夏下身八条腕足一起挥动,腕足上有数不清的吸盘,在挥动的时候兵器宝贝一起被吸进了吸盘里,腕足像是巨大的软鞭,挥舞起来带着尖锐的音爆横扫一片,三千灵官有经验,齐齐或后退或飞起躲过这一轮横扫,可怜那些没经验的天兵天将
们被横扫之后十分凄惨,惨叫声不绝于耳,满地血腥,场面令人不忍直视,有一大半天兵天将已经不能参战了。鱼丽阵被破坏,训练有素的天兵天将们赶紧补上空缺,大夏觉得这才是天庭的底蕴,看着这些天兵天将才不会觉得天庭就是草台班子。
这时候一只金刚琢飞了出来,要从腕足吸盘里面夺回三千灵官的宝贝和兵器。大夏手里的宝贝们被吸得眼看要飞起来,这时候她背上的蜘蛛节肢立即抛出一片蛛网,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蛛网瞬间糊住了金刚琢,在老君的坐骑青牛精出来清理蛛
网的空隙,大夏冷漠庄严的声音读完了竹板上的第一行字:“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
瞬间金光灿烂,各种金光变化成各种文字组成一条条法条笼罩了整个天庭。随着漫天回响着“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的声音,法条变成了一道道锁链飞下来索拿了大部分人。
全场没被锁链捆绑的也就剩下三两个。
三头六臂的大夏正中间的人脸上表情生动,笑着说:“看来世界上还是好人少啊!”
金狮身上有一道锁链,他转头看去,锁链是由法条变化的,法条显示:
罪名:杀生。
刑罚:无。
金狮皱眉,他立即看向身边的蝎子精,蝎子精身上的锁链有几十条,靠近金狮的那条上面写着:杀生四千七百五十八人。判处死刑!
蝎子精这种还不算多,有的身上全是锁链,已经被压得站不稳了。
金狮确认自己犯了杀戒,蝎子精也犯了,怎么她是死刑自己没有刑罚。
这时候大夏低头看着手里的绳结,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排人,她只认识金狮,不过这会她没给金狮一个眼神,而是看着这一排人说道:“从边上开始,哦,这是一只癞啊,”在她说话的时候,绳子突然变了,不只是绳结变了,整条绳子上面
全是斑驳的黑色血迹。
大夏中间的头从绳子的一端开始念:“你生了灵智不久尚未化形,一顿饭吃男人三十个,女人二十五个。”
左边看竹板的脑袋开始说:“为活命而吃人,无罪。”
中间的脑袋低头看着下一个绳结:“次日血洗一个村子,杀掉男人一百二十人,女人八十八人。”
左边的脑袋低头看着竹板:“虐杀,死罪。”
说完锁链收紧,惨叫声中一团血雾迸溅出来。蝎子精立即尖叫,她这位师兄上千年的修为瞬间化为乌有,身死道消,一点灵魂都没逃逸出来,假如还有一丝魂灵,地府里面有地藏王菩萨坐镇,还能助他重新修炼,可现在魂魄消散,就是想助他
也助不得了。
此时已经轮到了壁虎精。
沉默的壁虎精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法摆脱身上的锁链,就在大夏低头念她第一桩案子的时候,她想到师兄刚才的遭遇,顿时心生绝望。可偏偏在这时候一道圣旨飞来,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立即宣读圣旨赦免所有人的罪过。在卷帘大将读圣旨的时
候,金光消散锁链消失,被捆着的人轻易逃脱,纷纷冒出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金狮看着捆在自己身上的锁链消失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心想:我杀的都不是无辜者,连律法都认定我无罪。
大夏看着金光消散喃喃自语:“我觉得天下大赦这事儿就不该存在!”帝王动不动就大赦天下显示仁慈,殊不知放了真正的罪人才是对受害者的加倍伤害,这是一份虚假的仁慈啊。
她说着把记载着天地之间第一部刑罚的竹板收起来,手里换成了一个陶瓶,这个陶瓶器形丑陋,尖底圆肚,连瓶口都不是圆的,像是一个小孩子随意捏出来的残次品,上面还用红褐色和黑灰色描绘了一种看上去杂乱无章的图案,这图案看上去
令人心中烦闷。
而南天门里面则是战鼓声咚咚咚响起,玉帝带着所有的文武官员排着仪仗来到了南天门。
这时候没人注意玉帝的仪仗,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大夏。
蝎子精问:“师兄,这瓶子又是什么东西?”
蛇精回答:“如果没记错,这该是他们说的送死瓶。”他也只知道一个名字,能知道这名字还是靠昴日星官有一份好人缘打听出来的。
这时候随着玉帝到来的太白金星转头跟李靖父子说:“她手里拿着的是瘟神的送死瓶。”
太上老君发号施令:“调遣五瘟使者。”
五瘟使者是天庭管瘟疫的神明,分别是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季、总管中瘟史文业。
大夏三头六臂,虽然三张脸一模一样,但是表情却不一样。左边的脸很严肃,中间的脸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右边的脸一直低头在哭。从出现到现在,右边的脸一直在哭,手里没什么器物,因此右边的两只手在不断擦泪,这也不是号啕大哭,而
是无声的、悲戚的哭。
金狮一直在留意大夏右边的脸,三头六臂乃是道家神通,金狮看到过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的三头六臂,三头六臂出现的时候,三张脸虽然因为对战的对象不一样表情稍微有些区别,但是不会这么明显。他觉得酒神的三头六臂和别人的不一样。
五瘟使者出列。
大夏笑着问老君:“您还是这么看不起人,难不成我的本事不值得您出手吗?还是说这些年您忙于俗务,已经久不修炼本事稀烂了?”
老君不搭理大夏,而是看向鱼丽阵中的昴日星官。别人不知道大夏的弱点,他是知道的。无论是酒神还是瘟神,这些会点雕虫小技的毛神们最怕的永远是太阳。
昴日星官接到命令,手中令旗一挥,鱼丽阵轮转起来,阵眼位置的昴日星官如太阳初升。另一边大日如来脑袋后面的大光相也进发出光彩,也如一轮太阳冉冉升起,与昴日星官遥相呼应。
大夏背后的黑云翻滚,她左边的两只手一只拿着送死瓶,一只手拿着渔网。她随后将渔网朝着下界扔去,渔网见风就长瞬间遮天蔽日隔绝了天地,分开了天庭和人间,到时候天上有瘟疫了传染不到下界去。她左边两条胳膊把抱着的送死瓶翻
转,瓶口向下,一股灰色的气团从瓶口出现,大夏背后的黑云瞬间如沸腾的开水急速膨胀蒸发翻滚,灰色的气团和黑色的云彩合流,向着鱼丽阵滚去。
大夏背后的战鼓立即敲响,黑云瞬间化成战马战车,灰色的气流变化成骷髅士卒,站在战车上举起兵器哭嚎着向着天兵天将刺去。
五瘟使者的属下立即奏响了乐器,踩着一种颠三倒四的步伐摇头晃脑着驱赶战车,这真的有效果,战马嘶鸣,战车上的灰色士卒在阳光普照下颜色越来越淡,再这么下去必然会消散。
大夏中间的脸哈哈笑起来,指着五瘟使者说:“我当有什么大本事呢,这不就是驱傩吗?哈哈笑死我了,你们这禹步不正宗啊!”
金狮转身看向五瘟使者的方向,再看笑得前俯后仰的大夏,想起她在金城的过年的时候对着民间驱傩的队伍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嘴角挑了起来。
他反而跃跃欲试,想与大夏真正的比试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