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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遇回国最开始是顶着着美国公司的高管名头回去的。
跃洋之前是以几个老董事架着任明月那个儿子,挟天子令诸侯地在那儿开展业务。
沈家原先的几个长辈人在国外,完全就是坐山观虎斗,只要保证集团的后继人姓沈就行,几个小辈争相轮岗更是好事,麾下只要肯出力保证每年分红到位就行,至于是谁,他们根本不在乎。
当然当年,他们也是属意沈谦遇的,所以当年几个叔伯爷爷都积极推动沈家和周家的婚事,奈何沈谦遇一口回绝了,这才让当年几个长辈寒了心,他再是优秀,也不能为集团所用。
还是他原先的小叔沈方易,动用了自己的资源积累,给他指了美国那条路,虽然是万分之一的博弈,但总比从此被压着无法翻身好。
沈家的那几个长辈以为沈谦遇回来也就是把原先的主事权拿回去,可谁知,他第一天去集团的时候是带着执法人员上门的。
任明月这些年为了稳固儿子地位很是豁得出去,她和几个权贵来往密切,原先还算低调,这些年觉得自己儿子和那些人独揽大局,开始明目张胆起来。
再加上她这些年给老五在外面开了不少的账户,蚂蚁搬家似的没少把财产转移到海外,那些钱全都没有完过税。
任明月一行人只知道沈谦遇要回来,对策是夹着尾巴做人,想让沈家几个长辈看在好歹老五也是亲生孙子的份上,多少让沈谦遇给他们母子俩一份可以傍身的财产,谁知道不仅谈什么傍身的财产,沈谦遇甚至以集团直接补几个亿为代价,也要把任明月母子送进监狱里。
“沈谦遇你疯了!”任明月一脸不相信,“我可是你继母,是你父亲现任妻子。你敢动我?”
沈谦遇只是坐在老板椅上,任由公司里的财务团队和审计团队忙来忙去,他自己面前却茶香袅袅:“是吗,我可从没认过。”
任明月:“你再不认这个公司也有我的股份!”
沈谦遇轻嗤,他抬起头来看向她:“不如你好好去问问老五。”
任明月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沈谦遇呷了一口茶水:“他是个好弟弟,一听我要回来了,忙不迭地就把手里的股份都转让给我了,哪里还管的了您?。”
任明月闻言脸上神色更紧张了几分:“你威胁你弟弟了?”
沈谦遇笑出声来:“任姨,老五做过什么荒唐事,不用我一件一件地说吧,这些年,他还是没什么长进,我随便说一件,他就吓得尿裤子了,乖乖就交代了,现在估计在交代这些年接交过哪些权贵,疏通过多少关系呢。”
任明月摇头:“不可能,你爷爷会保他的,当年你和他之间,你爷爷不就是选了他吗?”
沈谦遇捧着茶盏之间乜她一眼,嘴边那抹笑意极其嘲讽:“您要是早跟我聊当年的事,我用得着无聊到在这里喝茶吗。”
沈谦遇:“沈家凉薄,您不会不知道吧。”
“当年那些人弃我而去,无非就是觉得我不受重视,但你明明知道,那几个老头选择你们的原因是什么,是真的看重老五?不过只是看重他身后会赚钱的那些人了,你觉得老五有什么能耐能驾驭他们,不过是当一个末代皇帝而已,用完了就丢了。”
“说起来,您这些年哪怕是卧薪尝胆,对沈家来说,也不过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老五依旧是出身不被看好的母家没什么东西的儿子,他们肯怜惜你们,给你们一口饭吃,到底也是记挂着老五怎么着也是沈知初的儿子,但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慈悲的菩萨,任姨从前就知道血浓于水这种事,在
我身上是没有的。您也甭搬出这个搬出那个的来制约我。”
沈谦遇原先把弄着火机的动作停下来:“谁让沈家??”
他飞过去一个眼刀:“是我说了算呢。”
任明月脸色此时已经煞青了,她不可置信地摇头:“沈谦遇,你宁可赔上公司半年的税负也要这样吗,沈家不会放过你的!”
沈谦遇却眼底带笑,说的毫不在乎:“不过半年税负,我一天就能赚回来。”
任明月闻言顿时冷汗直冒,她拼命在脑子里搜寻还有没有能掣肘沈谦遇的东西......
梁家!梁家!
任明月:“你不可以动老五,老五和梁家联姻,老五要是吃了官司,梁家可是要翻脸的。梁家生意合作得来不易,你不能不忌惮!”
“是,梁家生意合作的确是重要的。不过我觉得有个事您还是得知道一下,梁老刚退不久,如今上来管事的那位,你知道是谁吧?”
见任明月一脸疑惑,沈谦遇深表同情的笑笑:“我说任姨,真不是我本事大,就凭你这样的,不是我回来,你也迟早被那些老家伙拆了骨头吃了,你这些年前思后虑的,怎么做的功夫都是无效的,梁家说起来也是你的亲家,您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沈谦遇:“梁书呈早年就是我的同窗,他这个人深居简出,最不喜欢的就是多管闲事,如今他说了算,按照他的性子,梁家和老五的婚事在他看来够不上什么作数的,你说他是选择为了一个没什么来往的表妹求沈家保下你,还是更愿意和我续一续同窗之情。”
任明月神色早已大变,她眉头蹙在一起,脸上全是不可信之色:“沈谦遇,你早就......你早就盘算好了......”
沈谦遇:“您谬赞,不然这些年,我都在做些什么?”
任明月:“不可能,我名声在外,沈家不可能不管我的!”
沈谦遇说的坦荡:“不用那么麻烦,你的事,我悄悄地就处理了,用不着您的名气,反正您不也退圈享荣华富贵了嘛,这样,一不折损我们沈家的荣誉,二把你这个兴风作浪的外人摘了,爷爷感念我都来不及呢。”
任明月:“可你父亲呢!你父亲总不能不管我的!”
沈谦遇闻言,没说话,只是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微微侧头,及有耐心地等烟缓慢地燃起。
火机落下,青烟乍起,他抬头,只是吐出几个凉薄的字:
“年老则色衰,色衰则爱驰。”
说完这句后,任明月的整个身子,全然没有了支撑,像一片枯叶一样,轰然倒落下去。
沈谦遇正式入驻集团公司的那天,万丈高楼招摇地滚动投屏,全公司带薪放假三天,他手起刀落把原先的囊肿毒瘤都驱散走了,一个人独揽了一层楼。
董事拿他的嚣张没办法,他现在身上的股权比他走之前还要多,更何况,好几个特许权都在他身上。
沈谦遇白日里很是繁忙,他身边的助理是新的,连他喝咖啡还是喝茶都搞不清楚,一早上莽莽撞撞的,什么话都要他说出来才懂。
闹得他心烦,他就把人赶了出去。
他刚回来,手上有很多的文件需要过,他紧锁眉头在那儿研究今年的年报,手边送过来一壶茶。
他头都没抬:“我不用,你把门带上,不要进来了。”
“先生,这是今年春茶。”身边的人却没走,反而这样说。
沈谦遇眉头蹙了蹙,觉得这个声音熟悉,他抬头,看到身边站着的人,原先的眉头松了松,确认了人之后,声音微微停顿:“林营?”
面前的人换上一身西装后,依旧一身板正:“沈先生。”
沈谦遇看着他,脸上松散了许多,而后脊背靠在椅子上,手边的笔一落:“你回来了。”
林助只是微微颔首:“您回来了,我没有不回来的道理。”
当年沈谦遇落败,林营被排挤走,沈谦遇联系过他,给了他一笔钱。
沈谦遇:“不是说,拿了钱养老去了。”
林营:“我不过四十,正是大好年华。”
沈谦遇摇摇头:“你早就没有外面那个小伙子机灵了。”
林营侧目:“一个早上被您骂三次的那位?”
沈谦遇乜他一眼:“所以你躲懒了一个早上?”
林营:“准确来说,您不是我的雇主。”
沈谦遇:“合同还没有签?”
林营:“不,准确的来说,我的雇主是叶满小姐。”
沈谦遇闻言抬眉:“你倒戈了?”
林营手放在前面,低头含笑:“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沈谦遇:“所以你是一个不伪装的眼线?你知道在我这儿做眼线的下场的。”
林营:“我拖家带口,需要吃饭。”
沈谦遇抬头看他:“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林营转了转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有妻有女,自然人就和气些,沈先生往后,就知道了。”
沈谦遇闻言弯了弯唇角:“行了,别来我这儿贫了。我还得干活,晚饭约了小满,去晚了我又该挨骂了。”
叶满这些天在家养病。
她不用工作,她最近心情好多了。
沈谦遇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和她吃饭,他除了忙工作之外,剩下的时间就在研究四九城最近又出了什么新的饭馆子。
叶满在吃饭上是不带脑子的,她很捧场,踩雷了也给与他很高的情绪价值,不好吃倒也不会说好吃,但她会说人生体验+1.
那是沈谦遇没有的好心态,他不合胃口只会觉得浪费时间,蹙着眉头冷在那儿,叶满会把他的眉头捋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谦遇才会真的感觉到叶满在他人生的不可或缺性,真的爱你的人是能敏锐察觉到你的任何的情绪的,她满心满眼只是想要你高兴。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傍晚四点了。
他合上手头的电脑,站起来拿过外套。
林助进来问他:“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需要我备车嘛?”
沈谦遇:“不了,我下班了。”
林助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谦遇:“这才四点。”
沈谦遇抬头:“怎么了?”
林助缩了缩下巴:“从前您不到十点是不下班的。
沈谦遇:“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也早点下班吧,早点陪陪家人。”
林助在那儿给沈谦遇撑着衣服袖子:“您从前可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沈谦遇半回头看他:“你都说了那是从前了。”
林助:“但集团的下班时间是六点,现在才五点。翘班被人发现了,是要扣绩效的。”
沈谦遇:“你从前也没有准时下过班,我跟人力说一下,往后你就免了打卡吧。”
林助:“您这话算数吗?”
沈谦遇:“你这话说的我多没信用似的。”
林助:“那就多谢叶满小姐了。”
沈谦遇抬头看他:“让你轻松的是我,你谢她干什么?”
林助只是笑:“您这些年,变得温和了许多。变得也更有人情味了许多。”
沈谦遇:“行了。车子不用给我准备了,我今儿去后海那块。”
林助:“哟,您去景区那块,那可得早些去,人挤人的怪难受的。”
沈谦遇:“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她哪里想出来的,坐轮椅的人了非得去那一片挤人。
沈谦遇嘴上嗔怪着,但唇角浮笑,出了门。
他先去了叶满那个公寓,这些天她不太方便,他找了之前照顾过他母亲的殷婶照顾她。
殷婶哪里能看住她,一不留神,叶满就自己顺着个轮椅下楼去了,她一个艺人又行动不便的,一下楼就掀起轩然大波,她被各路媒体围堵的摇着个轮椅仓皇逃窜,又可笑又可怜地和他说,她再也不出门了。
沈谦遇笑笑,也知道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于是就答应她,每天晚上带她出门吃饭。
他今天到了公寓,摁了门铃。
一会儿殷婶就过来开门了,殷见到他,很是礼貌:“沈先生,您来了。”
沈谦遇进来,人往里面瞧:“人呢?”
殷婶:“叶满小姐在书房拼图呢。”
“拼图?”沈谦遇倒是听新鲜了,“她哪里有这么多的耐心来拼图。”
沈谦遇换了外面的鞋,低头看到她放在那儿的那双拖鞋,一只鞋头朝外,一只鞋头朝内,他弯腰,把横亘的那只挪正,端端正正放在一起。鞋面上那只骄傲的“鳄鱼”此刻丑萌丑萌地看着他,他不由弯弯唇角。
他换好鞋后,几步往她的书房里走进去,走到门边就觉得里面很安静,他扭转门把手打开门,书房里面没什么动静。
这件朝西南的房间是她嚷嚷着要拿出来做书房的,她一个文化课靠突击有空就更喜欢出去撒野的人要做一个书房,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可是叶满煞有其事:“比如我看剧本,比如我看故事,我都需要一个书房啊,有了书房,我学习才会更有劲头。”
他无从辩驳,当天就帮着给她收拾出来。
夕阳光从西边进来,悄悄地潜伏在她书桌的一角,她靠在那儿睡着了,桌上还散落了一桌面的立体拼图。
沈谦遇拿起她桌面上的完成示意图,发现她在拼一个古建筑,高楼屋檐的很是漂亮,但犄角旮旯的零件契合很是麻烦,她手里还抓着半个,零部件一看就镶错了。
她眉头蹙在那儿,睡着了。
沈谦遇不由地摇摇头,他唇边浮笑,在她桌面边上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他伸手把她额间散落的发丝绕到而后面,温柔的阳光下,她的睫毛纤长漂亮,没有任何唇色的唇自带一种血气的漂亮。
他从她手里把那个没有做好的与其说是拼图不如叫做积木的玩意拿了出来。
两个零件之间根本就不契合,一看就是她用蛮力给它塞进去的。
他嘴角弯弯,俯下身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叶小满,起来,带你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