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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痉挛到小脚趾都在微微抽搐，嘴唇微张，轻轻喘息。
舒服得想要溺毙在汹涌的浪潮里。
是很久都没体会过的欢愉。
她也没想到，只是听到段祈野做那种事的声音，都能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挺严重的焦虑症，伴随着性.瘾，放纵过后大脑片刻的空白让她觉得舒适和安宁。
如果不是前任就好了，说不定更容易发展成一段不拖泥带水的床上关系。
“大半夜不睡觉，看我的照片？”林鸢捞过手机，同样用语音回过去。
段祈野听到信息提醒，握紧的右手松开：“奖励来了。”
他偏过头点开语音，林鸢的声音挺御的，和她艳丽的五官一样，带着点攻击性，但此刻，微轻，藏不住的事后的懒，很勾人。
让人非常有感觉。
“某人，刚是不是在干坏事？”他问。
“某人，干坏事还倒打一靶。”她回。
段祈野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在被调动，整个人半靠在床头，不遮不掩道：“你听到了？”
林鸢：“隔音很差。”
段祈野垂眸懒散抚慰着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回答，声音带着笑：“之前没住过别人，不知道隔音很差。”
“你声音小点，我要睡了。”林鸢说。
“那怎么办，弄不出来。”段祈野对自己下手有点重，“你帮我啊。”
林鸢：“做梦。”
段祈野喘息急促了一点，低声道：“林鸢，叫我的名字。”
他原以为对方不会理会，更不会配合。毕竟从重逢以来，林鸢一直表现出泾渭分明，并不想再跟他生出半分瓜葛。
然后，手机响了。
声音还是如同刚才，并没有刻意撒娇，只是轻飘飘的叫了他，咬字很轻，带着羞辱。
“段祈野，你是狗么，要主人叫名字才觉得爽。”
段祈野重听了一遍，呼吸全乱，掌心全湿。
好一会儿后，才略带沙哑的回复：“很爽，谢谢款待。”
真是一点都不遮掩。
林鸢听到这句语音，不知怎么的，再度回想起了方才自己听着他的声音痉挛的场景。
她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里，自言自语道：“也谢谢你的款待，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床头灯灭，林鸢难得梦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
刚打下课铃，她偏过头，就看着段祈野倚在教室外，宽阔的肩膀把校服撑得挺拔，少年站姿随意，挺漫不经心的模样，眼睛却透过窗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林鸢心跳陡然加速。
她飞速收拾好书包，半拎着跑出去，也顾不上旁边是不是还有同学在看，雀跃出声：“你居然主动来找我？”
段祈野把一张二维码的纸拍在她手里：“解释一下。”
林鸢垂眸，看着自己贴的小广告，笑眼弯弯道：“这个啊，我缺钱，在卖学习资料，这不犯法吧。”
男生轻嗤了声，利落转身，大步朝着楼梯口走。
她快步追上去：“你不高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又不喜欢我。”
段祈野的脚步更快。
林鸢盯着他的侧脸，揣测道：“是你说的，你不想见到我，但我得还你钱。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很难弄的。”
段祈野偏过头，目光淡淡：“我们班的男生，一半都加了你的微信。他们是为了买学习资料，还是为了跟你聊天，你心里有数。”
“哦，聊天算是附赠服务嘛。”林鸢笑得狡黠，“难不成，你吃醋？”
段祈野轻嗤：“骚扰你也是附赠服务？”
林鸢被噎了下：“那个，是少数。”
“你学不会保护自己吗？”段祈野定定的看着他，“女孩子被造谣，三两张聊天记录就能乱传成别的，你不知道？”
林鸢嘟囔：“又没人教我。”
再说了，她家情况乱成这样，她哪里还有空管别的。
段祈野懒得跟她掰扯，直接伸手：“手机拿来。”
林鸢从校服里拿出那个屏幕碎了一半的老式手机递过去，挺高兴的问：“你肯加我好友了。”
段祈野点开微信，快速滑动看了下最近的聊天记录，语气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这一周手机放我这儿，我来回。”
“你在管我啊。”林鸢点了点头，“你是在担心我吗？”
段祈野没说话，只是垂眸打字回复着刚弹出来的新好友申请。
林鸢习惯了他爱答不理的样子，一个人也能把话接下去：“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不喜欢。”段祈野抬眸，“少妄自揣测。”
林鸢眉眼弯弯：“但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段祈野。”
段祈野脸上露出一点嫌弃：“少用那种拿腔拿调的语气叫我名字，有点恶心。”
梦到这里就醒了。
林鸢睁眼，看着天花板，回想他说那句话的样子，挑了下眉：“有点恶心，昨晚是谁求着我叫。”
六年过去，攻势互转。
目前看来，她变得绝情，而段祈野倒是像想吃口回头草的那个，林鸢琢磨出一丝味儿来。
他是旧情未了，还是单纯的精虫上脑呢。
想不明白就懒得想。
她下午有一个广告拍摄，得早点去准备，于是起床梳洗完，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影棚。
她当时接这代言的时候不知情，后来才知道是沈砚的产业，想想也是，谁会找名不见经传的话剧演员来代言。
但沈砚明里暗里暗示了多次林鸢仍然毫无反应后，显然有点失去耐心。
“沈总，来看拍摄进度？”林鸢见到人，主动打招呼。
“嗯，跟你说点事。”沈砚把她叫出去，找了个会议室，往正中央一坐，显得比那天杀青宴看着疏离，“代言快到期了，公司决定换人。”
林鸢倒是不意外，只是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沈砚笑了下：“林鸢，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之前说过，你跟我，这样的代言一大把，经济合约也可以签在我公司，你一直不答应，我也没耐心了。”
“知道了。”林鸢点了点头，“能问，换了谁么？”
“温诗宜。”沈砚表情松散，“最近你俩竞争挺激烈的，她抢了你的话剧，抢了你的资源，还要抢电影的女主角，你就这么拱手相让？”
林鸢都快给气笑了。
这三个字真跟魔障似的，最近鬼缠身了。
她轻扯了下唇：“这就不劳沈总费心。”
沈砚淡淡道：“你跟她杠上，后面的路就不会太顺了。现在的情况，会时时发生，你会发现，你以后接不到任何工作，越来越边缘，直到被这个行业抛弃。”
他顿了顿，“我都好奇，你是不是得罪了谁，广告换代言是小事，居然能让人专门来给我打招呼。”
林鸢脸色骤然煞白。
不是因为丢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代言，而是她被重新钉成了折磨的目标。
昨天程允章的话她才后知后觉琢磨过来，他又要表演动动手指就摧毁别人人生的把戏了，对于上位者来说，这样俯视的轻蔑，不过是游戏。
林鸢一瞬间，又被拽回了六年前的孤立无援。
沈砚说：“如果你跟我，我会帮你。”
林鸢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她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逼到了墙角，前后都是死路，却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错，找不到光亮的出口。
沈砚抬眸，看向她：“还是一点也不考虑？”
林鸢动了动唇：“谢谢沈总好意，演不了主角，我可以重新从配角演起，大不了.......”
“你今年24，你还有几年能年轻貌美？”沈砚点到即止，“甘心吗？别这么天真。”
当然不甘心。
从新人到成为剧团的台柱，她花了很长时间，走了很远的路。
前几天巡回结束时的欢呼热闹还在眼前，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林鸢努力保持平静：“那今天也不用再拍了是吗？”
沈砚嗯了声。
林鸢点了点头：“行，那一会儿是不是换温诗宜过来？我回去了。”
她看上去还是很倔，沈砚这种常年在声色犬马里的人也不能免俗，就喜欢倔的，才够味儿。
他沉声道：“出了这个门，我不会再帮你。”
林鸢转身出了会议室，一瞬间只觉得对未来充满茫然。
她滑动着列表，之前也累积了不少导演资源，但目前的状况，谁还肯要她。
除了一个人。
林鸢拨通了段祈野的电话，对方听着像是在忙，先是说了声：“会议暂停一下。”
然后过了几秒钟，才问：“怎么了？”
“我.......”林鸢不想求他，但已经没有了退路，“上次你说，我可以拿你对我的愧疚做交易是吗？我想好了，我要演《落崖》的女一。”
她的清高不值钱，如果一定要找个人做交易，面对段祈野，他这人再恶劣也本性纯良，大概不会让她更难堪。
“想好了？”段祈野直截了当，“又被谁欺负了？”
林鸢沉默。
以前她被欺负，学生时代的段祈野表面上总是跟她划清界限，其实一次又一次背后给她处理好一切。
很多年都没人问过她这句话了。
这几个字，让人鼻酸。
她声音放得很轻：“还能是谁。”
段祈野沉吟了几秒钟：“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条件变了，延迟选择，你就丧失了主动权。”
林鸢气结，音量大了些：“连你也欺负我？”
这个“连”字，莫名让段祈野心情很好，他笑了声：“放心，不会是让你觉得难做的事，怎么样，考虑一下，半小时内答复我，我先去开会，一屋子人等着。”
“让我做什么？”
林鸢问话还没得到答案，就被挂断，不给她追问的机会。
她转过头，看到打扮精致的温诗宜洋洋得意地过来。
钱的确是养人，以前的小温是剧团里的万年女二，打扮低调，妆容也淡，现在脚踩红底高跟，手挂深绿色鳄鱼birkin，连眼线都高挑了两分，凭空多出了几分气势来。
“林鸢，不好意思，又让你白跑一趟了。”温诗宜哒哒哒走到她跟前，笑笑说，“这几天见你好像比过去一个月都要频繁。”
林鸢还在沉思方才段祈野那个虚空的条件。
旁边好几个工作人员过来，跟她打招呼：“诗宜姐，今天又上热搜了哦，段导新女主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呀。”
“还没官宣的事，合同都没签呢，不要张扬。”温诗宜嘴角就没下去过，“不过，确实是快了。”
“恭喜恭喜。”对方吹捧道，“我们品牌也跟着你沾光了。”
“是呀，我们诗宜姐就是有实力。”另一个人也跟着搭腔，“看落崖的这配置，就是奔着拿奖去的。”
林鸢这会儿懂了什么叫见人下菜。
这帮人以前也是这么哄她的，现在估计是得知要换人，瞬间对于前代言人没了什么好脸色。
她垂眸，敲字给段祈野发去信息。
【木木鸟】：好，你说了算，合同随时，片酬你定
【七】：这么信任我，那我也送你份礼物
林鸢耳边还泛着对温诗宜的吹捧声，她看到段祈野的回复，放了心。
再抬头的时候，表情多了几分从容：“如果诗宜姐能演女一，我就提前恭喜了。”
“你演技还是挺不错的。”温诗宜说着漂亮话，“就算错过了李斩秋这个角色，说不定能进组演演女二呢，别灰心。”
林鸢还没出声，就看到了对面几个人看着手机变了表情，吹捧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她的手机也在狂震，点开链接，看到段祈野公司的官V飞野文化弹出一条最新消息。
只一张《落崖》的概念海报为虚景，中央是林鸢那天试戏拍摄的定妆照片。
下面一行白字：林鸢，饰演李斩秋。
这就是段祈野的礼物。
没有合同约束的官宣，等同于亲手递上了软肋，任人宰割。
林鸢唇角微微勾起。
再抬起头，看向错愕的众人和脸色煞白的温诗宜，红唇轻启，原话送回。
“就算错过了李斩秋这个角色，说不定能进组演演女二呢，别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