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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30.坏消息！你们再不帮忙，老娘就要胎死腹中啦
两位星魂尊主的见面是史诗性的时刻，虽然迪亚克姆没有邀请克罗米，但这特意跑来这个特殊时间线做记录的小家伙怎麽会愿意错过这一刻呢？
她悄悄躲在心之密室的阴影中，瞪圆了眼睛注视前方让自己记下每一个细节，同时身旁悬浮着自己的宝贝魔典，那根魔法羽毛笔在上面唰唰唰的自动记录，不但有文字注解还要把这一幕用素描画下来。
克罗米知道自己的「尾随」根本瞒不过越来越离谱的迪亚克姆。
但警戒者没有拆穿她就证明人家允许自己当跑得很快的「艾泽拉斯记者」，青铜龙自己也知道自己会为这次「窥视」付出代价，但她不在乎。
或者说，在跟随迪亚克姆满世界跑的这一段时间里，聪明的克罗米已经大概猜到了迪亚克姆要干什麽。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和他见面的第一天，就已经被警戒者纳入了一个直接关系到世界命运与未来的大计划里。
异族圣人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和包容来让自己做出选择。
克罗米不太清楚为什麽迪亚克姆对她这麽宽容，毕竟其他四头巨龙姐妹被抓过来的时候不可见多麽温柔，但这不妨碍克罗米用自己的巨龙智慧做出一个挺艰难的选择。
她是要脱离泰坦的秩序，重归真正的造物者麾下？
还是要继续充当秩序阵营的时间狱卒，去竭力维护那一条「正确」的时间线？
真正问题在于，青铜龙努力维护的那条时间线真的「正确」吗？如果它是正确的，那麽这个正确是站在泰坦的立场来看，还是站在艾泽拉斯的立场来看的呢？
最最重要的是，克罗米作为一个诞生于艾泽拉斯的个体，她要如何做出选择？
「抱歉了，诺兹多姆大人，抱歉了，一直很包容的索莉多米王后，抱歉了，我的兄弟姐妹们.但我可能要在今天真正提交我在青铜龙军团的辞职信了。」
克罗米非常惋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流沙之鳞徽记。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会做出一个让自己沦为「叛徒」的决定，但要说多后悔倒也不至于。
毕竟作为青铜龙的她在自己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洞悉了很多很多被隐藏在历史之下的残酷真相，那些尚未发生的丶已经发生的丶不会再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见多了真相和谎言，距离自己做出决定只差一个理由，现在，星魂尊主的苏醒已将最后的理由送到了她眼前。
「这就是克罗米的旅行日志的最后一篇了。」
她拍了拍自己平时最稀罕的时光魔典，对它说：
「一会你就离开这条时间线，去主时间线里回到赛菲尔身旁，迪亚克姆给了我一个选择，我也给我的同胞们一个选择，若他们愿意的话，就来这里找我吧。
那条『正确』的时间线不值得被维护了！
如果青铜龙们想要真正履行自己对世界的使命与职责，那就前来这里，我会在这里等待它们，艾泽拉斯也会在这里等待它们。
这条时间线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承认，但在这条被塑造的命运的终点，我的世界和我们的星魂终将得到真正的自由.」
克罗米与自己前半生的告别并没有打断其他人在此刻对两位星魂尊主的觐见，在阿古斯之心汇聚于艾泽拉斯的创世之力前的那一瞬，在场的艾瑞达人都被赋予了直视星魂的权力。
他们亲眼看到了已疲惫不堪的蓝色星光巨人被那浑厚的世界之力包裹在半空，阿古斯的星魂尊主最终选择了艾瑞达人的形象作为自己的形象。
祂还戴着一顶金色的战盔用于遮掩自己的虚弱。
即便是星海顶级的伟大存在，被燃烧军团折磨两万多年也足以让祂沦落到狼狈的地步。
但要麽怎麽说星海中星魂是一家呢。
祂们这个独特的种群数量极少，但确实团结，在意识到阿古斯的致命虚弱之后，艾泽拉斯星魂即便还处于被监禁又「重病缠身」的ICU落魄期，依然挥洒自己宝贵的世界之力为自己的兄弟治疗。
那幽蓝色的华美光芒不断的闪烁着，仅仅是其碎光的洒落也在众人的注视中于心之密室的地面上塑造出一簇又一簇的奇妙水晶，那是直接来自星魂的力量，落地生根化作缠绕幽蓝的能量石。
艾格文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她活了八百多年，游历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根本没见过如眼前这样纯粹又浑厚的能量汇聚，那是可以被用于催化所有原力的能量汇聚。
哪怕随手采撷一缕也足以在短时间内强化已知的所有力量。
但她不敢去动。
因为艾泽拉斯星魂尊主在治愈自己的古老兄弟的同时，也分出了一丝注意力在「注视着」他们。
在场所有人，包括迪亚克姆在内都已有身体石化的痕迹，那是世界之力的警觉，很显然，因为遭受过太多苦难所以很「早熟」的艾泽拉斯星魂不相信眼前这些人。
但这也不怪祂。
你看看之前那些「外来者」是怎麽对待祂的？
祂如今身缠虚空的重症，手脚还带着泰坦的枷锁，明明是自己的世界摇篮，却连和这摇篮中的生命交谈都做不到。
祂还是个孩子啊！
说真的，虚空大君和奥术泰坦这种对婴儿「投毒+监禁」的离谱行为哪怕放在凡人世界里都是要被抓去处刑的，你们这些「星海大能」知不知道啊！
「别急，别有异样动作。」
迪亚克姆的声音在艾格文耳边响起，他提醒道：
「在星魂尊主面前，我等皆无秘密可言，让她观察我们吧，让她决定我们的未来，阿古斯尊主会为我等说些好话，至于是否接纳我们，她自有决断。」
「我倒是不怕.」
艾格文这会罕见的有些发虚，她低声说：
「问题是我身上还有萨格拉斯的法杖呢，这要是惹的星魂尊主不开心，我人没了呀。」
「呃，比起萨格拉斯之杖，你还是先看看艾露尼斯吧。」
迪克无奈的说：
「你的法杖快被吓死了。」
这并不是开玩笑。
艾露尼斯是有自己意识的太古奥术元素，它经常会针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发表奇奇怪怪的锐评，性格相当活跃，见到一尊星魂就足以吓坏它，更何况眼前有两尊星魂在交谈，而且其中还有潜能横压群星的至尊星魂。
不夸张的说，惹的艾泽拉斯不开心，一眼睛瞪过去，艾露尼斯这样的元素生物估计会当场爆炸。
它真的快被吓死了。
这会还得艾格文不断的输送奥术能量给它做「急救」才能保证这弱气家伙不溃散心智。
「休息吧，我的兄弟，你熬干了自己的精力，需要最深沉的休眠才能恢复。」
艾泽拉斯很快结束了创世之力的「灌注治疗」，随后用自己的世界之力温柔环绕着阿古斯，如托举一般让祂重新回到迪亚克姆身上，进入修复并重塑意识碎片的休眠中，刚才迪克和至尊星魂的一波拉扯，给阿古斯最少弄回了四万枚意志碎片，祂需要时间来让这些碎片重组为自己星魂心智的一部分。
但这也就是艾泽拉斯目前能做到的极致了，她自己都「百病缠身」，实在无力援助自己凄惨的同胞。
在帮助了自己古老的兄弟之后，艾泽拉斯星魂也模仿着阿古斯尝试塑造出属于祂的意志外形，但总不能用艾瑞达人的体态，那不是自己的孩子。
于是艾格文就被「盯」上了。
在前任守护者诧异的注视中，一位和她有六分相似，但长着精灵（巨魔）耳朵的模糊人影就出现在了那浮动的世界之力光影之中。
她悬停在那幽蓝色如绸缎一样的创世之光的环绕中，如居于自己的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挥动手指便让众人身上的石化效果褪去，又语气严肃的说：
「既然我的兄弟信任你们，那我也可以信任你们！此次意外的苏醒已消耗了我本就不多的宝贵精力，我必须将我目前的困扰告诉你们。」
「请您吩咐吧，异域的尊主。」
迪亚克姆俯身说：
「我等来此就是奉阿古斯尊主之命，确保您不踏上与祂一样的悲剧之路，您的意志就是我们挥剑的方向。」
「那你呢？」
艾泽拉斯星魂注视着艾格文，说：
「你是我的孩子，你愿意如异邦人一样为我服务吗？」
「这是我的荣幸，尊主，不，世界母亲！」
艾格文恭顺的俯下身，她说：
「我也曾遭受恶魔的迫害，黑暗泰坦的恶意让我家破人亡，夫离子散，我对燃烧军团的憎恨不比您少，我还是曾经的提瑞斯法守护者。
于公于私，我都将为您的伟业奉献我的一切。」
「我会注视你，皆因苦难已让我学会了不要相信语言。」
艾泽拉斯平静的说：
「世界之患不在外界，恰恰就在星体之中！虚空腐蚀尚未抵达世界之心，克苏恩的死去也让我轻松很多，泰坦的枷锁已残破不堪，因此这两者对我而言都不是最致命的.」
「您指的是一万年前由死亡原力凿开的那一道裂隙？」
迪亚克姆眯起眼睛问道：
「它们到底干了什麽？」
「我不太清楚，但自它们撕开了万物统一场的裂痕之后，我的生命力就在这一万年中不断流失丶枯朽丶衰败，我虚弱的速度远超虚空带给我的折磨。」
星魂尊主做出了扶额的动作，她语气痛苦的说：
「死亡的仆从留下了某样邪恶的东西在那裂隙中，那阴险之物一直在窃取星球的生命，它在不断的削弱我，使我难以和曾经那般坚定的抵挡虚空的梦魇。
泰坦留下的装置化作枷锁，困住我使我不得反击。
找到它.
拔除它！」
「那道裂隙具体在哪？」
艾格文严肃的问道：
「请您理解，但这个世界对凡人而言太巨大了，若无线索，我们可能要花很多年才能找到折磨您的恶意。」
「在那些因大陆架分裂和世界之力逸散而形成的隔绝迷雾之中。」
星魂挥手以星光组成星体的投影，她托举着星球，指着无尽之海南部的一处海域，说：
「就在这里！
世界大分裂后，这里被泰坦装置的力量化作隔绝之地，死亡的恶毒爪牙和它们的邪恶之物在这里隐藏了一万年不被世界知晓。我会尝试着尽快散去这些迷雾，你们要找到它！
我不能再虚弱下去了，否则我将连维持清醒都成奢望，只能落入任由原力暴徒们宰割的地步。」
「那道裂痕在潘达利亚。」
克罗米的声音从心之密室尽头响起，她拄着法杖快步走来，轻声说：
「上古之战的天崩地裂时，那里就在熊猫人皇帝的自我牺牲中与世隔绝了，难怪这麽多年连守护巨龙也没能发现问题所在。」
「世界的逆子！」
星魂尊主看到克罗米就有些激动，她哑声呵斥道：
「滚出去！你们这些认贼作父的孩子，伤透了我的心！」
「我来致歉，我来忏悔，我来求取您的原谅，世界母亲。」
克罗米散去幻容，让庞大的青铜龙躯体出现在世界之魂面前。
她束拢金色的双翼，低下曾高傲的头颅，轻声说：
「我已亲眼看到了真相，便不会再被那唬人的使命所迷惑，我愿放弃泰坦赐予的力量，只求能回归您的怀抱，成为您真正的卫士。」
面对青铜龙的歉意，星魂沉默不语但气息依然冷漠。
如今的守护巨龙军团曾经都是艾泽拉斯土生土长的始祖龙，那是艾泽拉斯的孩子，甚至可以称作「世界长子」。
如今的龙王们曾经协助泰坦守护者提尔杀死了危险的堕落始祖龙王迦拉克隆，从而得到了泰坦守护者们的重视，又在守护者们的帮助下得到了泰坦权能，成为了泰坦守护者体系的一分子。
但泰坦「传功」这件事其实是有隐情的。
当不再以「伟光正的拯救者」形象去看待泰坦时就能发现这些家伙的目的并不单纯，甚至是始祖龙王迦拉克隆为什麽会突然发疯这件事本身都充满了疑点。
迦拉克隆可不是普通的始祖龙！
它大概是艾泽拉斯源生生物中诞生过的最强悍的生命，根据卡德加在正史中的某一次计算，迦拉克隆的体积是达拉然城的三倍大小，那体长近百公里的生命根本就不可能是自然诞生的个体。
「我曾为你们精心挑选了首领，迦拉克隆是我最强大的孩子，我祝福了它，它本该成为始祖龙的王，成为世界卫士们的领袖，建立一个辉煌的巨龙时代。
我曾寄希望于迦拉克隆能带着始祖龙推翻泰坦为我设下的枷锁。
但泰坦的邪恶试验引来原力侵蚀毁了它！」
艾泽拉斯的星魂化身怒视着克罗米，她厉声呵斥道：
「是你们效忠的主人利用我强大孩子的堕落，将你们涉世未深的首领哄骗诱惑，赐予你们力量让你们成为世界的狱卒！你们背叛了自己的母亲还在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你们维护着泰坦的秩序，竭力让我的世界按照泰坦的完美蓝图规划发展，但孩子，你能理解吗？
那不是我的秩序！
如果按照你们维护的秩序走下去，我最终会以什麽样的姿态诞生？若你们不愿意被强迫着塑造，难道你们可怜的母亲就愿意吗？
你说你要忏悔？
克罗多姆，你拿什麽忏悔？
青铜龙所维护的『正确』时间线几乎困死了我所有反击的可能！你们越是维护那种『正确』，越是压迫我不得从这该死的万物统一场中苏醒。
死亡之翼的堕落更让我痛彻心扉，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最有天赋的孩子在虚空原力的侵蚀下发疯，就如虚空侵蚀我试图让我为它们效力。
死亡之翼的现在，就是你们可怜母亲的未来。
而你们，青铜龙！你们还在竭尽所能的确保我会走向那个悲惨的未来.我真的很想如一位母亲那样原谅你们，但此时身缠枷锁的我，该拿什麽说服自己忘记那些痛苦和不堪？」
克罗米的头低到了地面上。
面对星魂的愤怒她无力反驳，甚至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为什麽青铜龙王诺兹多姆要选择自我放逐于时间线网络中。
难道诺兹多姆陛下也已知晓了这一切吗？它是因为自责和悔恨才选择了抛弃职责吗？
「克罗米是值得信任的，尊主，守护巨龙们虽然被泰坦守护者欺骗成为了泰坦的爪牙，虽然如您所说『认贼作父』，但它们这些年确实是在用心的保护这个世界的基础秩序。
尽管它们认为这是在履行泰坦赋予的使命，它们甚至难以寻觅您的存在更无法和您有效交流，但它们对于世界秩序的保护客观上确实减轻了您的压力。
浪子回头亦是好事，尊主。」
眼看气氛僵住了，迪亚克姆便上前当和事佬，打算发动自己的「面子果实」，他劝说道：
「您依然需要您最强大的孩子成为您的代言人，为您清理掉那些陈腐的秩序，为您惩戒原力的匪徒，为您护卫世界摇篮。我们很愿意保护您，但艾瑞达人毕竟是外来者，我们最终要回到我们的故乡。
艾泽拉斯需要一支直接服从于您的力量，再没有比巨龙更合适的世界卫士了。
我与艾格文女士一直在尝试着为您重组这支力量，为此我甚至坐视悲剧发生，或许很快，一位守护龙王就能脱离泰坦的诱骗，她得以真正回归您的怀抱。
而且您应该知道『化身巨龙』的存在」
「那些孩子，很勇敢，但缺乏思考。」
艾泽拉斯星魂很无奈的叹气说：
「在元素君主们被泰坦封印于元素疆域后，我失去了介入世界变迁的力量，那些元素君主曾服从虚空，它们本就桀骜不驯，被困于万物统一场的我被迫寻找新的战士。
我注意到了守护巨龙与始祖龙的矛盾。
我便想着让那些不愿意服从泰坦秩序的孩子们重归我的麾下，我命令世界中仅存的元素拥抱它们，但它们得到了力量却没能得到智慧，又在野兽心性的驱使下不愿意蛰伏，贸然掀起战争结果被守护巨龙们打的溃败，连首领都被囚禁起来。
那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但化身巨龙们没有死去，您的尝试并未失败，让野兽们感受到失败并非坏事，两万年的囚禁也足够让化身巨龙龙王们冷静下来。」
迪亚克姆摆手说：
「下一步，我们就要尝试着释放出那些被您塑造的孩子们，引导它们明确自己的伟大使命，而如克罗多姆这样的回头浪子也值得您赋予一部分信任。
她会失去遨游时间线的能力，但泰坦留下的时间网络早已腐朽不堪，也不值得再寻求。
您重新赋予她世界之力，会让她成为真正属于您的『时间守护者』，抵御那些来自其他时间线的入侵者，为您确保您通往自由的道路不被打扰。
我觉得您应该给她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作为青铜龙，这个世界的变迁在她们眼中没有秘密。
她会成为您麾下最杰出的『先知』。」
艾泽拉斯星魂沉默着。
看的出来，她这位「造物主」确实被守护巨龙们的行为伤透了心，但片刻之后，星魂还是点了点头。
形势比人强，她现在就是个百病缠身的孤家寡人，自己的远方表亲阿古斯虽然凄惨，但人家最少有不离不弃的艾瑞达人守着，为了祂，艾瑞达人愿意在星海中和恶魔大战两万年。
如此忠贞的孩子们让艾泽拉斯很羡慕，作为「天才儿童」的她也很善于从失败中汲取经验。
迪亚克姆说得对，自己必须抓住眼下这可能是最后的自救机会，她也必须为自己塑造这样一支忠贞的子嗣，以此护卫自己岌岌可危的星魂成长之路。
那些痛彻心扉的苦难让她不愿轻易原谅，但那些苦难也让她必须更理智的做出「第四次反击计划」。
罢了。
就再给这些巨龙一次机会吧。
那是自己一手塑造的孩子，虽然走错了路，但难道真还能断绝关系再不相认吗？
「但也只有这一次！」
星魂冷声说：
「我已失去太多太多，今日之后，我不会再原谅任何背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