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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46.信仰之妙·光影中的指引-为「霍整挺好」兄弟加更【1115】
返回暴风要塞的马车上，最近一直在做安保工作的迦罗娜把玩着手中那根黑色的「死亡之钉」。
这是厉害的圣人外公送给她的礼物，是来自千眼之魔的触须骨刺，妥妥的神话级武器材料，迦罗娜对这浸满了虚空力量的危险玩意非常满意，只需要稍稍加工，这东西就能制作成一把可以撕裂精神因而很适合对付施法者的「破法匕首」。
虽然迦罗娜没有参与到希利苏斯的战斗，但迪克认为她把洛萨保护的很好，因此理应得到嘉奖。
半兽人刺客就喜欢自家外公这种「赏罚分明」的态度，因此对原本已经有些腻味的工作又充满了热情，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助洛萨元帅减少点压力，因此扭头对目前担任洛萨元帅的魔法顾问的卡德加询问道：
「喂，能联系上达拉然吗？
而且刚才那份信上只是说达拉然受损严重，到底有多严重？如果他们还有馀力，此时在恶魔尚未大规模扩散的情况下，就理应派出法师使用群体传送的方式，尽可能将平民送往安全区。」
「我有名字，不叫『喂』。而且与达拉然的魔法联系目前已完全被切断了。」
卡德加脸色难看的很，他说：
「并不是法师们主动切断，应该是恶魔那边截断了魔法通讯，但我知道在达拉然的城市守备准则中，紫罗兰结界这种能耗极高的大魔法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刻才能开启。
六人议会既然已经打开了结界，就说明情况比我们想的更严重。
那头叫『卡兹洛加』的大恶魔能直接突袭到城市中，大概率是有叛变的法师在城市里打开了通往扭曲虚空的传送门。
燃烧军团在北疆派遣了那麽多潜伏的恶魔，它们知道达拉然是唯一有能力阻止它们快速扩散的势力，因而或许昨日的恶魔入侵里，达拉然才是被恶魔重点突袭的区域。
虽然很遗憾，但我觉得我们现在可能指望不上魔法之城了。」
「嘁，达拉然连高里亚帝国都不如。」
迦罗娜讥讽道：
「最少德拉诺的食人魔巫师国王关键时刻是靠得住的，但你们的法师们就不一定了。」
「迦罗娜，别这麽说。」
坐在马车主座上的迪克呵斥了一声。
他此时的脸色有些冷漠不过并没有到难看的地步，作为被无数恶魔恨得咬牙切齿的「专业屠魔人士」，警戒者对于恶魔入侵的流程相当熟悉。
恶魔们是为了毁灭而来，因此它们的第一目标永远是城市，只有城市中才有足够多的生命供它们屠杀取乐。
考虑到恶魔们总是贪食灵魂，也只有密集的人口聚集区才能满足它们的种种欲望，换句话说，在北疆的大城市被尽数摧毁之前，村庄和偏远区域目前还是安全的。
以北疆那地方的文明水准而言，乡村居民数量占到绝对多数，因此大部分人还是安全的。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一旦恶魔进入世界的数量超过某个阈值后，以城市废墟为中心向外扩散开的下位恶魔大军会进入「敲骨吸髓」的模式，它们会按照恶魔指挥官的命令扫荡周遭的一切。
一直到这片大地上再无任何可以被品尝的灵魂，恶魔入侵才会告一段落并进入散布邪能污染摧残星体的下一阶段。
以北疆的人类和其他种族数量而言，如果放任不管，那地方在之后很长时间里都会成为恶魔的「乐园」和「自助餐厅」。
「污染者的主攻目标在卡利姆多大陆，按理说，对它而言，东部王国仅仅是附带的次级战略目标，这片大地上值得恶魔大张旗鼓行动的东西并不多。」
在前往暴风城的马车里，迪亚克姆摩挲着下巴，对卡德加说：
「卡利姆多还没有大规模入侵的消息传来，说明污染者的主力其实还没有动，进入东部王国的恶魔只是用于探路和骚扰的先锋，但以燃烧军团的行动效率，先锋一旦畅通无阻，就意味着大军很快会跟进。
如果北疆无法阻止起反击，那麽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大量传说恶魔指挥官和半神大恶魔批量进入艾泽拉斯的奇景了。
但还是那句话，在卡多雷月神国度被打趴下之前，人类这边的抗魔战争烈度不会上升到让你们无法承受的地步，下位恶魔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麽不可战胜。」
「在您面前，一切恶魔都是弱者，但您真的不能指望前半辈子最多就是和巨魔打仗的人类战士们，在面对狰狞的恶魔卫士时能鼓起勇气。」
迦罗娜却不看好人类的抗魔战争，半兽人刺客摇头说：
「恶魔是邪能的造物，残暴与战斗欲是它们天生的秉性，如果北疆国度的水平和之前的暴风王国一样的话，那他们可能很快就要面对属于他们的『暴风城之战』了。」
「我要冒险去一趟达拉然！」
卡德加仰起头，对迪亚克姆说：
「迦罗娜刚才说得对，目前在北疆，达拉然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在灾难扩散前大规模送出平民的组织，我必须前去那座城市动员我的法师同伴们履行他们的职责。」
「你给我老老实实留在这！」
迪亚克姆还没说话呢，迦罗娜先不干了，半兽人严厉的呵斥道：
「本地的大法师里只有你可以在艾泽拉斯与马尔高克元首完成配合，只要那本《麦迪文之书》被送过来，黑暗之门要立刻联通！这可是关系到你们能否得到德拉诺援军的重要因素。
你要明确你的职责！
就你现在这个水平连我都打不过，你去了北疆就是送死！
你是个法师！你必须保证任何时刻你都是理智的，不要被坏消息吓到自乱阵脚。」
「但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我无法说服自己视而不见！」
卡德加朝着自己的半兽人好友吼了一声。
这让正在思索办法的迪亚克姆看着他的眼神变化了一下，警戒者感慨道：
「相比奥术，或许圣光之路反而更适合你，卡德加。」
「抱歉，我不是.我没有讽刺您对北疆视而不见的意思，我只是.」
年轻的法师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警戒者摆手示意不必如此，他抚摸着自己的圣契，说：
「达拉然那边我会想办法，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试一试，但迦罗娜说的也有道理，你得保持理智才行。」
待马车回到暴风城，迪亚克姆从车窗看到了那些正在凿石头修复城墙的工人们。
他们是洛萨从民众中召集过来的手艺人，在此劳作可以给自己和家人换取更多口粮，在目前已经实行配给制的暴风王国，工人们做事挺卖力。
警戒者还注意到了一个很年轻的人类工头正带着几个大小伙子运送一尊古老的月神鵰塑，那是从砸在商业区的萨格拉斯之墓的古老神殿中取下的石材，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打算把这神圣的雕塑运往城市中同样在重建的教堂区。
那几名留在暴风王国的守望者女士在那里有一座小教堂，是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特批的休息区，甚至允许她们进行有限度的传教。
不过守望者虽然也是月神牧师的分类，但这些更习惯于「讲物理」的姐姐们并不善于宣扬月神的道义，因此，那个小教堂目前还作为滞留暴风城的高等精灵战士们的聚集地。
「艾德温·范克里夫」
迪亚克姆精准说出了那名年轻小工头的名字，又看了一眼在城墙上忙碌的工人们，在暴风王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石匠兄弟会」或许也很快会出现了。
这是命运的自我修正，人还是那些人，但无数个人命运的偏转最终会带动命运的势能走向另一个方向。
「是时候动用点『信仰的特权』了。」
警戒者扫了一眼自己人物卡，光誓者和逐影者两个信仰派系这段时间可怜巴巴的发展给自己积攒的那点「信仰之力」几乎微不足道，但他决定把这些宝贵的资源在今天用掉。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找一些「专业人士」，谘询一下信仰之力的具体使用方法。
肯定不能找邦桑迪，那家伙要价太高，幸好自己在希利苏斯也认识了其他洛阿。
「停车。」
警戒者说了句，让这辆皇家马车停了下来。
他和卡德加还有迦罗娜走下马车，来到街角的一个工人们丢弃建筑垃圾的垃圾堆旁，警戒者左右看了看，小声对两人说：
「帮我看着点，我请个神。」
「啊？」
年轻的大法师人傻了。
心说您不就是个光影半神嘛，怎麽还请神？
您打算请谁啊？
迪亚克姆随手拿起一块木头，用光在书信塑造小刀唰唰唰几下削了个木雕，仔细一看觉得真寒碜，不过还好，自己要请的「神」也不怎麽讲究。
他把那木雕放在垃圾堆上，取出一小瓶灌装魔力洒在周围，念念有词的呼唤着：
「拾荒者之神丶垃圾之神丶遗弃之神丶垃圾堆的守护者丶拾荒者的上帝，尊贵的老加尼，以这座城市所有的垃圾堆归属权为祭品，我虔诚的召唤您现身于此.」
这奇怪的请神词给卡德加听傻了。
他是个法师，并不长的人生里也见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但眼下这种对着垃圾堆请神的画面他是真没见过。
坏了！
警戒者该不会压力太大所以出现幻觉了吧？这世界上真的有将垃圾堆视作领地的神灵吗？
喂！
这种不正经的神听着就没什麽存在的必要了吧？
「噗」
就在卡德加犹豫着要不要给警戒者测一测脑袋温度的事后，在一阵烟雾升腾中，居然真的一头怪模怪样但颜色鲜艳的柔弱恐龙的灵体自垃圾堆中探出头来。
那灵活狡黠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警惕与好奇。
「哇，遥远的城市，一座废墟之城！这里到处都是垃圾堆，这里到处都是等待重新分配的宝藏！老加尼喜欢这里，那麽，我的召唤者，你想让老加尼帮你.
卧槽！
你不是那个谁？
你不是在希利苏斯沙漠里乾死了克苏恩的那个谁吗？」
「记不住别人名字可还行，我叫迪亚克姆。」
警戒者叹气说：
「我知道这个名字相比巨魔的名字有些拗口复杂，但加尼，你好歹是洛阿神.算了，不计较这些，我想从你这里学习信仰之力的使用方法。
酬谢就是整个暴风城的垃圾堆归属权。」
「嗷，真慷慨，我的蓝皮子朋友。」
老家伙对于这个酬谢很满意，它摇晃着爪子绕着迪亚克姆转了几圈，又打了几个喷嚏，说：
「但你是个有钱人，老加尼不喜欢有钱人！你身上的珠光宝气闪瞎了我的眼，所以咱们长话短说吧，信仰之力的使用方法可多着呢，包罗万象，这世界上再没有谁比我们洛阿神更懂得使用它了。
先告诉我，你想用宝贵的信仰之力干什麽？」
「这片大陆的北疆正在爆发恶魔入侵的灾难，我得用我的眼睛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暂时在那里擢升几名信徒。」
迪亚克姆解释说：
「我需要给他们一定的力量，是他们可以对抗恶魔来保护人民，但我的战团只吸纳光铸者，所以这事得用『眷主和眷属』之间的模式来完成。
我对此不是很精通。」
「我懂了，你需要塑造几个临时的『神灵武士』替你干脏活！这个简单。」
老加尼不愧是所有洛阿神里最平易近人的家伙。
它飞快的将这方面的知识传授给了迪亚克姆，警戒者很满意，于是转身上了马车开始实践，老加尼完成了约定也心满意足，正打算这个废墟城市里到处转一圈，给每个垃圾堆撒泡尿宣誓领地。
但还没行动呢，就听到卡德加呼唤说：
「这位靓仔洛阿，请留步！」
「嗯？」
老加尼狐疑的回头看着卡德加，随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退说：
「离我远点！你这该死的有钱人，你身上的财富臭味熏到我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踏马是个穷光蛋好不好！」
卡德加囧了一下，随后辩解道：
「我身无长物啊。」
「你有你导师留给你的法师塔，那里面的宝贝包罗万象全是你的财产，你还有爵位，或许还会有领地！该死！狡猾的有钱人，休想装成穷光蛋来接近本神。」
老加尼跳脚骂道：
「我代表整个世界的所有穷光蛋狠狠谴责你！」
「好吧，我无法反驳。」
卡德加囧了一下，他小声说：
「您能出现在所有垃圾堆里，对吗？」
「是有如何？」
老加尼哼了一声，甩着尾巴说：
「整个世界的所有垃圾堆都是老加尼的王国，当然，老加尼是个有底线的洛阿，那些属于别人的垃圾堆我可不会随便光顾。」
「那能帮我送封信去达拉然的垃圾堆里吗？那座城市刚刚被恶魔入侵，到处都是废墟，垃圾堆应该很多。」
卡加德搓着手说：
「还有北疆那些村庄也有垃圾堆，能送信给那些可怜人，让他们尽快往各自附近的海港去，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很快会派船去接他们。」
「嗷，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送信花不了多少时间，但祭品怎麽说？」
老加尼眨着眼睛看着卡德加，伸出一根爪子说：
「别拿你身上那些宝贝来污我的眼睛，老加尼只要垃圾当祭品，而且必须是有用的垃圾。你给不出来，就别怪老加尼不帮忙咯。」
卡德加眨了眨眼睛。
这个奇怪的要求让他思索了几秒，就在他挠头想着该去哪给这个奇怪的洛阿找垃圾的时候，迦罗娜凑过来耳语了几句，年轻的大法师随后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紫衫木法杖。
他狠了狠心，灌注魔力卡擦一声把自己的紫衫木法杖折断，双手递给了瞪圆眼睛的老加尼。
说：
「呐，崭新出厂的垃圾法杖，就算修好了也无法恢复原样了，但它依然很珍贵，这够了吗？」
「嘶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老加尼哼了一声，勉强收下了法杖，决定拿回去修一修给自己的首席垃圾堆大祭司使用，它甩着尾巴说：
「去，写信去，十分钟后我过来取，最好标注具体送到哪，送给谁，别让我白跑一趟。你这家伙挺有本事，老加尼认可你了，以后遇到麻烦通过垃圾堆联系，我会帮你的。
但下次别耍花样了。
我追求的是帮助穷人，但也不能用损害宝物的方式来救济。
你这是在羞辱我们穷光蛋，我们虽然穷，但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说要垃圾，就只要垃圾！
懂？」
——————
洛丹伦城大教堂的圣光主教本尼迪塔斯牧师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冥想室中。
相比平时的简朴但乾净的衣袍，今日他身上沾满了血污。
那是刚才救治那些勇敢的战士和无辜的伤者时沾染的鲜血，突然出现的恶魔在昨夜猛攻城市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息，泰瑞纳斯王的勇敢骑士们在乌瑟尔爵士的带领下与恶魔反覆争夺城墙，仅仅是昨天一天，这座城市里的伤亡就破万了。
「拥抱了邪能的懦夫们在城市里打开了传送门，那些尖叫的小鬼和凶狠的地狱犬从最黑暗的街巷里冲出来，毫无防备的无辜者们就这麽成为了它们的口中食。
更大的裂隙在城外出现，成群结对的恶魔卫士冲向了城墙，天空中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魔蝠和末日守卫，我在教堂附近已见到了三条被地狱火砸毁的街道。
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失去亲人的善者在恸哭。
恶魔们却在嚎叫，它们只为了吃那一口鲜血并折磨死者的灵魂
天呐，天呐！
圣光啊.」
一向坚强的主教跪倒在代表圣光的圣徽前。
他双手握紧在胸前，紧闭着眼睛回忆着自己今日所见的人间惨剧。
他无比渴望圣光此时能降下神迹庇护这座城市和这座突然间就风雨飘摇的王国。
就像是他的导师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在信件里写的那样，一名异邦的圣人在光芒中降临于暴风王国，为那座被绿皮围攻的国度带去了希望和胜利的逆转。
洛丹伦王国也需要这样的奇迹。
但没有。
圣光没有降下奇迹。
甚至因为恶魔的阻挠和污染，让城市中的牧师们连感应圣光都变的异常困难。
就仿佛在这个绝境时刻，圣光.抛弃了他们。
「为什麽？」
虔诚的本尼迪塔斯并未因此就抛弃圣光的信仰，但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麽信仰的力量无法在善人们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们。
难道圣光不如自己往日宣扬的那般无所不能？难道光明注定要被黑暗击败？难道这片大地注定要笼罩于阴影之中？这难道是什麽来自光明的试炼吗？
「如果这是一场试炼，那就请给我启迪吧，圣光.」
他低声说，将头在圣徽低下，想要让信仰给予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但久久没有回应，只有窗外那混杂着悲鸣的黑暗在陪伴着他。或许.
「阳光下的烈火炽热滚烫，但不如黑夜中的微光那般指引人心。圣光没有抛弃你和这座城市，本尼迪塔斯，圣光找到了你，圣光拥抱了你。
你已走入黑暗，便要点亮那束光！」
在主教猛的抬头时，他眼前的圣徽绽放出一道道光芒，就如某种神迹落下，那光芒在他眼前汇聚成一名持剑握经的光翼炽天使幻影。
那天使用威严的目光看着他。
「成为我的眼睛，利刃和火炬吧。」
那个声音呼唤着：
「拥抱圣光，却也无需抵触阴影，迷途的孩子，这座城市需要你！来，走入警戒者的光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