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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50.万物都有裂隙，那是黑暗渗进去的地方
「你们身上的深渊印记被触发，那些娜迦们要来了。」
暗影之语似乎也被眼前这悬挂的真神遗骸所震惊，它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几分，象徵着对于力量的尊重。
迪亚克姆点了点头，扭头对处于震惊之中的奈丽和伊瑞尔说：
「去帮艾格文挡住娜迦。」
「她还需要帮忙？」
伊瑞尔眨着眼睛说：
「我感觉艾格文女士稍微用点力，都能把马尔高克元首撕掉吃了，她一个人就能荡平那些娜迦，更何况她手里还有那根恐怖的法杖。」
「是挡住，不是处理。」
迪克叹了口气，对奈丽说：
「我在教她的时候可能有点用力过猛，这孩子属于守备官的那一部分成长的太好了，甚至有些过于好了。你能替我把她扭回来吗？她以后可是要当领袖的，不能总是这样『圣质如初』啊。」
「我看悬。」
奈丽摇着尾巴说：
「大脑肌肉化这种事普遍是不可逆的，但也没什麽关系，守备官遇到危险敢上就行了，更何况，伊瑞尔只是个一百多岁的毛孩子，按照艾瑞达人的标准甚至都没成年，你指望她能有多聪明？
放心吧，她有足够的时间让智慧沉淀，然而，勇气这东西一旦失去了可就很难找回来了。
别愧疚，你把她教的很好。」
说着话，奈丽带着伊瑞尔离开这真神之地，她小声给伊瑞尔解释着原因。
万年老兵精灵们那边还在准备呢，艾格文要从萨墓里直接打开一扇通往暴风城的巨大传送门为了把它们全部送过去，所以得等到精灵亡魂们赶过来，顺便把那些一直跟着她们的「尾巴」吊出来。
「嗷，演戏啊！」
伊瑞尔这才恍然大悟，她抚摸着自己的圣刃，说：
「那我一会下手轻点？」
「主要是艾格文女士要演戏，咱们俩和深海主母一个阶位，使劲打就行，虚空生物出了名的皮糙肉厚，没那麽容易被击败，更何况人家还有数量优势呢。」
奈丽的解释让伊瑞尔使劲点头。
她知道大主教是警戒者的「绯闻女友」，对她而言相当于「师母」一样，人家是万年老游侠，经验丰富着呢，自己听话就行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为什麽迪亚克姆圣人不跟她们一起出去演戏，但看到奈丽大主教一脸如常的样子，伊瑞尔就知道这个问题自己不该问。
直到她们离开内部神殿时，一直脸色平静的奈丽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低声说：
「刚才有个大恶魔躲在那！」
「什麽？」
伊瑞尔大惊失色，她提着圣刃敲打大门，说：
「那我们把警戒者一个人留在那是不是有些」
「是他的『老朋友』。」
奈丽按住了伊瑞尔的肩膀，表情稍有些复杂，说：
「别打扰他们『叙旧』了，对方没恶意，否则我们两出不来，做好自己的事吧，另外，今天你看到的东西给我牢牢封在心里，不许给任何人透漏！
阿古斯星魂尊主看着你呢。」
神殿之中，在大门重新封锁之后，迪亚克姆提着暮光神锤和相位壁垒，他看向萨格拉斯人间体的阴影之中，说：
「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还行吧，没有多久，反正只是顺路过来办件事，倒不是特地为了你来的，主要是怕吓到你，迪克。」
熟悉的上古艾瑞达语自阴影中响起，那个蓝色的身影拄着邪能之杖出现在警戒者眼前，对方没有影子让迪亚克姆有些失望。
这代表着眼前这个并非实体，只是一个拥有点力量的星界投影。
「塑炼者」萨奇尔笑眯眯的盯着迪克，它说：
「你什麽时候发现的？我指的是你的那位『暗影坏朋友』提醒你之前，真是不礼貌，老友见面怎能有第三方窥视呢？
你！
无光之海的蛊惑之灵，给我安静点！」
它抬起手轻轻一点，一道幽绿色的邪能光环自周身爆发，如驱散一般横扫过整个神殿区域。
迪亚克姆耳边顿时安静下来，他这会的感觉就像是之前卸下圣光原力加身一般，同样感觉到了一股「放松」，而且有种自己从阴影之地重回阳光之下的温暖。
那不是错觉。
虚空原力的加持也被暂时驱散。
这个可以暂时切断原力影响的大魔法消耗了眼前这投影绝大部分的力量，但萨奇尔显然认为这是值得的，它又不是想要用一个星界投影来战胜迪亚克姆。
那不现实。
「你最近做的事真的是让我和基尔加丹目瞪口呆，你知道，我一直在好奇你来到艾泽拉斯之后会完成什麽样的伟业，但我确实没想到，这麽短的时间里，你就能将萨格拉斯大人的意志驱散回扭曲虚空。」
萨奇尔拄着邪能之塔靠近迪克，它啧啧称奇的说：
「你是不知道扭曲虚空里这件事都传的多离谱了，虽然碍于黑暗泰坦的颜面，上到大恶魔下到小鬼没人敢公开讨论，但在每一个燃烧世界的每一片窃窃私语里，你的名字都被反覆提及。
虚空原力的耳目遍布物质寰宇，它们几乎是疯了一样在给你吹嘘功绩。
迪克，你交朋友的本事让我都羡慕。
圣光丶虚空，还有生命，祂们都是你的朋友，虽然不见得有多麽真心就是了，更重要的是，你并没有沉浸在那虚幻的理念之中。
瞧瞧你身上的阴影。」
塑炼者摩挲着下巴上的触须，它如严厉的老师看到勤奋好学的学生那样，满意的点头说：
「你意识到了行于光中的风险并学会了用相对的原力对冲彼此的影响，虽然这样会让原力不纯粹，会损失力量，但却可以保留自我的意识。
相比起力量的丧失，让自己保持『真我』才更重要。
不错！
我和基尔加丹当初就没想到这种好办法。」
「所以，德纳修斯大帝和祂那不省心的逆子之间的关系还好吗？」
迪亚克姆冷漠的看着萨奇尔。
在对方说完了一大堆赞扬之后，他回了句，用最正统的顽石军团石裔的语言，这话说出来时，萨奇尔都能感觉到周围空气变冷了一些。
很显然，源于暗影国度的石裔之语也是魔法文字，自带通灵之力。
更重要的是，萨奇尔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它自出现时一直维持的「一切尽在掌控」的傲气被击碎开，就连那张蓝色的大脸盘子上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惊讶，但随后就由一丝笑容取代。
它笑了出来。
笑的非常夸张和放肆。
它伸手在迪克那夸张的肩铠上拍打着，说：
「我辛辛苦苦藏了两万多年，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生怕被某个爱管闲事的大恶魔发现，生怕某一天阿格拉玛大人突然砸在我眼前给我这个叛徒一剑。
我辛辛苦苦的伪装着，不敢有丝毫的暴露。
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迪克，不愧是你，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吧！
好吧，既然底细都被你看破了，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唔，这种轻轻松松不必戴面具交谈的感觉真好啊，就好像是一瞬间又活过来了。」
塑炼者抬起头，盯着迪亚克姆，说：
「你在试图接触艾泽拉斯的星魂，但泰坦留下的万物统一场困住了你，就像是一道厚重的城墙阻挡了你近在咫尺的目标。你必须找到祂，才有可能让你身上已经虚弱至极的阿古斯星魂恢复一口元气。
需要帮忙吗？」
「你又该怎麽帮？」
迪克讥讽的说：
「又是某个可悲的交易？但艾泽拉斯连最愚蠢的法师学徒都知道，不要和恶魔做交易，我觉得我有你想的那麽蠢吗？」
「哼，他们是那麽教导孩子的，但这改不了在过去多年里，达拉然依然是这个世界上与燃烧军团联系最紧密的城市之一，你永远想不到法师之城里隐藏着多少恶魔和魔裔。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罢了。
他们的潜能不足以支撑他们在正统奥术之路上行走，便转而向更慷慨的邪能求取力量，却又可悲至极的想要保留那一层受人尊重的光鲜外衣。」
萨奇尔大声讥讽道：
「他们让我想起了古老时代里的艾瑞达奥术师们，一模一样，没什麽不同，我也不是要和你做交易。
圣光不会愿意，虚空也不会愿意。
两道原力会暂时联合，竭尽全力的阻止你与邪能的接触，因为祂们都很清楚在『慷慨』这个领域里，其他原力加起来也比不过扭曲虚空。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建议，迪克。
你知道了我与谁联合，所以，在艾泽拉斯做好你应该去做的事，继续执着于去对抗你眼前的命运。
不要阻止死亡在阴影中的行军.
说起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过去发生的那些，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麽在上古之战的尾声，落入劣势的抗魔联军会突然得到世界之魂的帮助吗？
泰坦们留下的万物统一场从何处破碎了一丝，让感知到威胁的艾泽拉斯星魂主动反击？
你觉得，那道裂痕是谁开凿出来的？」
「你？」
迪克挑了挑眉头，他盯着萨奇尔，后者以一个夸张的法师礼微微点头，说：
「不用谢，正是鄙人。
想知道那道裂痕在什麽地方吗？
不必客气，说出来，迪克，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除了是敌人之外，我认为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羁绊，所以只要是你渴求之物，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帮助你。
我甚至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死亡不会主动挑衅你，你所到之地，它们都会退避三舍，直到燃烧远征的落幕，直到黑夜年代的结束！
在下一个平静的黄昏到来时，亡者们才会沉默着启程。
这不是交易。」
萨奇尔强调道：
「仅仅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毕竟你在虚空丶秩序和邪能中的敌人够多了，不要再给自己上强度了。」
迪亚克姆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满脸期待的萨奇尔说：
「你刚才说，你是办事的时候顺路过来的？」
「是的，一件公务，挺麻烦的事，但已经解决了。」
萨奇尔轻飘飘的说了句，但迪克打断他，指着北方，说：
「霜之哀伤送到了？巫妖王即将到来？死亡原力在艾泽拉斯的节点即将树立，从此之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亡者都将拥有主人，对吗？
萨奇尔，你为什麽要执着于和一个对抗命运的先知谈条件？
你这个『穷鬼』明明拿不出任何会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你」
塑炼者的目光变的危险起来。
然后，它就听到迪亚克姆对它说：
「我拒绝！
我拒绝你透露给我的消息，我也拒绝和死亡达成任何协议！你不用玩弄什麽花言巧语，萨奇尔，我一直在对抗的『命运』不就是你的主子们在幕后编织的吗？
是谁引导青铜泰坦萨格拉斯亲眼看到被虚空腐蚀的星魂，直接导致祂与秩序离心离德，间接让邪能拥有了主人？
是谁在泽拉耳边低语，让那个固执的先知看到了所谓光暗大定序时期的那一缕碎光飘落，让她魔怔的寻找那『光暗之子』数万年，不惜在星河里发动一场又一场的光葬？
又是谁在一手策划暗影国度的心能缺失，让死亡世界不得安宁，从而阻断生死循环，让寰宇的生命力也衰弱下来？
我对抗的是命运，萨奇尔。」
警戒者上前抓住塑炼者的衣领，在恢复原形的半巨人姿态中将萨奇尔的投影提到半空，他呵斥道：
「我一直在对抗的就是你的主人！死亡永恒者们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不会让任何原力侵染我脚下的土地，绝不会让这个世界再重演阿古斯的悲剧。
你真的知道你在为谁服务吗？
德纳修斯大帝真的把祂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了吗？
清醒点吧，萨奇尔！
你口口声声说我被原力侵蚀，但你看看你自己！
你是躲过了邪能的残暴污染，但你的灵魂已经被死亡塑造成了冷漠之辈，在目睹艾瑞达人死于你眼前时，你可还有那麽一丝痛苦与愤怒？
你还记得你当初是为什麽要组建唤醒者密教吗？」
「砰」
他将萨奇尔的投影扔在了地上，取出灰烬使者擦拭剑身。
在圣焰燃起之时，他说：
「你没救了！曾经的『启迪者』已经死了，我亲手杀了他，当你被从暗影国度带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你。
多说无益！
让你的主人随便派来祂麾下的悍勇之辈试图扑灭我吧，即便没有你塑造出的那一丝裂痕，我也一样能和艾泽拉斯星魂取得联系。
替我向德纳修斯大帝问好。
替我与祂一起举杯，敬那些试图杀死我们的人！」
「噗」
圣刃斩下，在萨奇尔平静又冷漠的注视中，这投影破碎开来。
随着一声叹息回荡，那些被萨奇尔压制于周遭阴影之中的群魔嚎叫着冲出，它们来自萨格拉斯的神躯在邪能之中的呼唤，乃是扭曲虚空中诞生的最狂野之辈。
面对迪亚克姆时根本不怕，嗷嗷叫着扑上来试图灭杀他。
「不管它刚才对你说了什麽，别信！那家伙有问题！」
重回迪亚克姆耳边的暗影之语尖叫道：
「邪能不可能完全驱逐阴影，祂使用的是其他原力的下作手段！那家伙和你一样是个原力神选，但并非邪能选中！」
与此同时，在警戒者诧异的注视中，他在没有呼唤圣光的情况下，依然有一缕光透过黑暗笼罩在了他身上。
虽然圣光不语，但警戒者从这光中品读出了和暗影之语一样急促的劝说。
光明与黑暗居然同时现身，只为了向警戒者传达同一个警告。
看来萨奇尔刚才说对了。
圣光和虚空都不会同意迪亚克姆与邪能进一步接触，祂们甚至会暂时放下对立而共同抵挡那毁灭的诱惑，祂们是可以合作的，祂们甚至是可以共存的。
「别怕，我本就没打算和萨奇尔与它背后的势力达成任何协议。」
迪克抓起烈焰之刃，双刀在手迎上嚎叫的群魔，哪怕眼前皆是传说中的魔物，但虚弱的他毫不畏惧。
恶魔而已。
多砍死几个就当是健身了。
「但迪亚克姆，你拒绝了萨奇尔的提议。」
阿古斯星魂轻声说：
「这意味着你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对，希利苏斯大沙漠之下的心之密室，但那地方盘踞着一头上古之神。」
迪克的躯体按照娴熟的经验劈砍屠戮着恶魔，他的精神对星魂回答道：
「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已明确了，除掉『千眼之魔』和祂的虫人仆从，夺回心之密室，在那里让您和您的姐妹完成会面。
请别担心。
上古之神确实很强大，但它远非无敌。
而且我有种预感，我的光影双生道途试炼的终点也在那，在上古之神带来的黑夜中，我将尝试着点燃只属于我的那道光。
所以，不必有什麽压力，我的尊主，这不仅仅是为了您。」
「唉」
星魂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祂知道迪克说出这解释，只是为了不让祂有太大负担。
作为虚空阵营丢入物质世界专门腐蚀星魂的「战略武器」，上古之神虽然也是半神阶位的生命，但显然不会有人把它们和荒野半神放在一起对比，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生物。
那或许是物质寰宇中最接近「次级神」这个概念的原力生物了，它们与无光之海直接相连，是虚空大君伸入物质世界的黑手，甚至比纳鲁与圣光的关系还要紧密。
祂将艾瑞达人视作自己的孩子，但现在却要自己的孩子冒着被堕落腐蚀的风险去为祂挑战一头无光之海中诞生的怪物，这让阿古斯星魂感觉到了愧疚。
祂这样生来强大的生物真的很少会出现这种情绪。
但随后，阿古斯星魂就意识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祂说：
「如果萨奇尔在一万年前就撕开了泰坦的万物统一场觐见过星魂，那麽.」
「是的，我们现在该担忧的是，在那次『觐见』里，萨奇尔到底对艾泽拉斯星魂做了什麽才会让祂有那麽大的反应。」
迪亚克姆机械又效率的砍杀着群魔，语气沉重的说：
「或许正在腐蚀艾泽拉斯的不只是虚空，还有死亡！」
——————
「你今天怎麽有空来拜访我？」
某个军团世界里，征服者·基尔加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塑炼者·萨奇尔，恶魔之王惊讶的从自己的同僚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
它忍不住问道：
「出了什麽事？」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基尔加丹。」
萨奇尔轻声说：
「我刚才问过其他人，问过那些被我们『救』回来的艾瑞达人，但它们没有一个敢对我说实话，真是让人失望。
基尔加丹，看着我！
告诉我.你眼中的『我』，还是曾经那个『启迪者』吗？」
「呵呵，好问题。」
基尔加丹放下了手中那份可以决定几百个世界灭亡时间的公务，它饶有兴趣的自环绕着萨格拉斯之焰的王座起身，漫步而下，绕着萨奇尔转了几圈，摇头说：
「在你抛弃『启迪者』的称号时，你就不再是他了。」
「我不想听到你这开玩笑一样的回答！」
「但我不是在开玩笑。好好想想吧，是什麽让你决定放弃那个你曾经最得意的称号，那个由你的弟子和你的人民赋予你的荣耀称号。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萨奇尔，它代表着一个人想要让自己出现在世界眼中的模样。
你看起来有些迷失了，但这或许不是坏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