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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糕点的崔母正朝着屋里说话,倏忽想到什么,表情变了又变。
听到声音的崔玉生阴沉着脸推门?出?来,“娘,你?忘了玉娘不在了吗,是我们逼走了玉娘啊。”
崔母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一汪热泪在眼眶打转。
最近夏疫频发,导致忙得脚不沾地的宋明见他回来,才跟着松了一口气,“师父,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李大夫都要不干了。”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喉咙艰涩的崔玉生久违的踏入回春堂,鼻酸眼涩得想落泪。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一直为之所坚守,之前的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要是他没有偏听偏信他人之言怀疑玉娘,没有染上赌瘾,玉娘是不是不会走,如?今的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师父,有病人来了。”
崔玉生刚回到坐诊的竹帘后,帘子就被?人拨拉到一旁。进来的并非是病人,而是之前抓过?药的人,此时他们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提了东西。
“崔大夫,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你?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知道崔大夫最近生病了,这是我家老母鸡下的蛋,晚上啊,你?得要好好补补才行?。”
“崔大夫,这是我买的猪脚,用来和红枣党参煲汤喝最是大补了。”
“你?们别挤呀,崔大夫,还有我还有我,这是我今早上从鱼塘里刚捞上来的鱼。”他们人挤着人,用着简朴善良的笑容送上他们认为最好的礼物。
鼻子酸涩得险些落泪的崔玉生望着这一张张满是熟悉和关心他的脸,就越觉得之前的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瞧他之前干的都是什么蠢事混账事,不过?好在他还有能重?新改正的机会。
一连几?天他都歇在回春堂,仿佛要把他荒废掉的那些日子全部补回来。
崔母见儿子重?新到回春堂坐诊,也不再去赌场了,才露出?欣慰的笑,认为日子终于和之前一样了。
只是当她回到家,看着院中无人晾晒的草药,打理的花草,心中惆怅得如?失了一块。
日子又怎么会和之前一样。
崔玉生在赚了钱后,想着能不能分期付款让玉娘回来。如?果玉娘怀了孩子就让玉娘回家里养胎,只要能让自己经常见到她就好。
因为他后悔了,他悔了!
他满心欢喜的拿着之前被?母亲卖掉的首饰盒来到谢府,等?他敲开门?,露出?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找谁啊。”
想着这是新来门?房,方?没有认识他的崔玉生压下心中惴惴不安,展颜露笑:“我找谢大哥。”
门?房狐疑:“这里没有姓谢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闻言,崔玉生脸一白,连怀中抱着的百宝箱一晃中都险些砸落在地,发颤的声线微不可控地拔高?,“怎么可能,谢大哥住的就是这里。”
“谢大哥是不是出?去了,或者你?让我进去,我找谢大哥有事。”
门?房恍然想起:“你?说的应该是这屋子的前主人吧,他把房子卖给我家老爷后就走了。”
听到谢兄卖房走了的崔玉生如?遭雷劈,四肢发软得像掐住脖子的长鹅,“不会的,谢大哥怎么会走了,他说过?的,会待在这里直到孩子出?生后才走的。”
“他怎么就走了,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你?在开玩笑。”说服不了自己的崔玉生赤红着双眼一把拽过?门?房的衣领,宛若索命恶鬼,“你?知不知道房子的原主人去了哪里!还是你?在说谎,就是不想让我见到玉娘。”
门?房如?遇疯子,抬拳砸去,“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你?这个疯子再不松手,我不会客气的。”
“你?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你?是在说谎是不是,他们根本没有搬走,都是你?在说谎。”被?打得鼻血直流的崔玉生仍觉得他是在欺骗自己,或者说,这是玉娘对他的考验,不想让自己轻易的见到她。
因为他做错了事,所以玉娘才生气得不愿意见他。对,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你?去转告玉娘,告诉她,我知道我错了。我能赚钱了,我赚到钱了,告诉她我后悔了,让她出?来见我好不好。”崔玉生又哭又笑的以额触地,涕泪交流的哀求着,“我跪下来给你?磕头,求你?,求你?让玉娘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疯子,哪来的疯子你?们还不把他带走。”门?房何时见过?这种又哭又笑的疯子,吓得直接把门?关上。
因不放心一路跟出?来的崔母瞧见儿子失了心智般的疯癫之态,满头乌发尽化霜华,似再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27章逃
“玉夫人,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就算不饿,多少也得要?吃点才行,要?不然身?子容易撑不住的。”那天被?方嬷嬷买下的丫鬟名唤柳儿,如今留在她身?边伺候。
从离开清河县的那一刻起,玉荷不再是清河县回春堂的崔氏之妻,而是底下官员献上?的扬州瘦马。
没?有了名字和姓,只有一个称呼,玉夫人。
虽有夫人之称,但谁都知道她的身?份同随意买卖的奴仆没?有任何区别。硬要?说出点区别,那就是她只需要?伺候一个主?子。
闭眼假寐不予理会的玉荷已经从一开始溺水般的绝望,无助,对未来?的茫然恐慌中?抽回了神。
如今她的前方摆着两条路,既定的结局和未知的前路。
京城是他的地盘,要?是她真的跟着回到了京城,那时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插翅难逃。
依他展露出来?的矜贵气质和手段,这种男人的身?份必然贵不可言,后院里头不说妻妾成群也会有美?妾相伴。她自认不是聪明人,要?是真去了那等虎狼之地,只怕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她也不愿意锁在红墙高院里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日夜盼求着一个男人的垂怜回眸。
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前往京城的一条路。
哪怕是以一个逃奴,一个罪犯的身?份一辈子东躲西藏,她都不愿意去京。
“婢子知道夫人不饿,但多少也得要?吃点东西,要?不然身?体容易撑不住的。”柳儿还想再劝,又在听到房门推开的声响后噤了声,快速低下头后退出了屋内。
进来?后的谢钧扫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墨青衣袂随着他走动划出一抹翩跹光影,“没?有胃口??”
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皙脖间的玉荷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