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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溺雪吻上了女孩的唇。
程幼雪绝对不低头,她又没做错事。
不就吃个饭吗?
她一点儿也不稀罕,爱吃不吃。
程幼雪强行把脑子里关于周述的那部分暂时关闭上,该干嘛干嘛。
可参加公益活动时,她又频频出错,本来是来帮忙的人,反而给大家添了麻烦,惹得团队辛苦。
程幼雪非常抱歉,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周末。
顾筱琪不明情况,还以为她是被梁逸之的事扰的,一个劲儿和她说没事,有些人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但往往这种人的珍惜也持续不了多久。
程幼雪很感谢顾筱琪的安慰,可她没安慰到点儿上,程幼雪依旧开心不起来。
只有韩惜明白一些。
周一上午,韩惜陪程幼雪去拿快递。
路上,韩惜提了一嘴周述,程幼雪反应很大,说提他干什么?他们又没关系。
“你这样像没关系的吗?”韩惜叹气,“你俩是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程幼雪还嘴硬:“什么怎么回事?我和他能……”
“你以为我是顾筱琪?”韩惜也不想装傻了,“周述心里要没你,打死他也画不出那样的画来。还有你,你要是对他没好感,会让他帮你忙租房的事?”
在外人眼中,程幼雪教养好,对谁都友好亲切,但实际她边界感非常强。
她要是不想和一个人有发展,就绝对不会给这个人丝毫的机会。
程幼雪垂下头:“我也不知道,忽然就这样了。”
当局者迷,程幼雪没有头绪,也可以理解。
但旁观者清,韩惜认为周述现在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韩惜对周述了解不多,单看这一两年的接触,她能看出周述是个克己隐忍,凡事理智有分寸的人。
可再理智的人,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也无法做到完全自持。
或许是周述也从没想过他能和程幼雪能走到如今这步吧。
感情上头时,能蒙蔽所有问题,但只要有人掀开一点儿布,现实漏进来,就足够刺瞎双眼。
而现实就是,周述和程幼雪差得太远了。
“你也别急。”韩惜劝道,“梁逸之的事不是还没彻底解决?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程幼雪也这么想的。
但她总有种预感,她和周述之间如果不能往前迈一步,就会彻底完了。
这个念头令程幼雪心惊。
来到快递站点,程幼雪取走快递。
韩惜又问她师傅是今天下午去她的公寓安装洗衣机吗?
“嗯。”程幼雪点头,“四五点那时吧。”
“我得去团委那儿,顾筱琪也得去社团活动,你一个人没问题?”
程幼雪笑了下:“装洗衣机而已,有什么不行?”
韩惜还要说什么,不想团委那边的老师这就给她打电话来了,问她现在能不能到办公室来一趟?
“你去吧。”程幼雪说,“我回寝室了。”
程幼雪走过静思碑。
心里不舒服,她想着喝些甜的好了,就去了咖啡店那边,顺便也给顾筱琪捎杯奶茶。
程幼雪刚迈上台阶,正巧有个同学买了好几提饮料出来。
程幼雪给人家让道,侧过身时,瞥见咖啡店斜对面的身影。
周述站在一棵树下。
他对面,是个白淨的女孩。
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之前和他们一起上体育舞蹈课,是外语学院的学生。
女孩学的什么专业,程幼雪不记得了,她还记得的是,这个女孩在课上主动找周述说过三四次话,每次说话,都会脸红。
就像此刻。
程幼雪定定地看着这幕。
周述并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他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女孩对着他说了一大串,他通常就回几个字。
可即便如此,程幼雪也接受不了。
他突然对她不闻不问,态度决绝,转过头却和别的女孩树下交谈,这算什么?
程幼雪想冲上去质问周述。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动,不仅没动,她还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快速离开了。
下午,师傅来公寓安装洗衣机。
房东阿姨觉得程幼雪自掏腰包换洗衣机是叫她占便宜了,于是给程幼雪打去电话,说之后续租一定给程幼雪打折。
程幼雪说:“您太客气了。洗衣机我也得用。”
“话是这么说,但你将来搬走肯定就……诶?”房东阿姨笑笑,“你也能搬走洗衣机。叫你男朋友给你搬呗,小伙子高高大大的,看着就有力气。”
男朋友?
程幼雪想笑,可她连冷笑都挤不出来。
房东阿姨又说:“其实你们来签约那天,我就瞧出来了,你俩还不是情侣关系。那小伙子根本不敢看你,要是偷偷看了那么一眼,铁定脸红。不过啊,阿姨是过来人,都懂!你俩那时候没成,现在八九不离十了吧?”
“您误会了。”程幼雪淡声说,“我和他就是同学。”
“啊?是、是吗?”
阿姨还自以为和年轻人套了回近乎,不想得了个尴尬,囫囵几句,便不再多嘴,赶紧挂了电话。
程幼雪等着师傅安装好洗衣机,简单试用一下,确定没问题,给了师傅五星好评。
师傅走后,公寓里空下来。
程幼雪站在窗边望着昏黄一片的天空,几朵白云悬在上面,随着夕阳西沉,逐渐黯淡。
程幼雪点了份外卖,她懒得回学校食堂折腾。
外卖送来得也还挺快,程幼雪接到后,随手将餐盒放餐桌上,然后去厨房找叉子。
叉子和勺子放在一起。
有只勺子,勺柄是猫爪形状的。
程幼雪在超市看到它的时候,说这个毛色是三花,和福宝很像,周述就给她买了这个勺子。
不仅有勺子,这公寓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周述给她添的。
客厅置物架上的花瓶,阳台边上的绿植,还有卧室里的台灯,甚至她上次借用他的问卷参与抽奖得来的那只熊崽,周述也帮她搬来放在了她的床上……
程幼雪忍不了了。
她撂下勺子,拨了电话,接通后,也不给周述说话机会,直接命令:“你现在立刻到我公寓来。”
“……”
二十分钟后,门铃声响起。
程幼雪开门时,周述刚好擦掉额头上的汗。
程幼雪并没有看周述,打开门后,就往屋里走,周述看着她的背影,又调整了下呼吸,跟进去。
来到客厅,周述看到餐桌上放着几样东西,有日常生活用品,也有小装饰品,全是他买的。
“这些。”程幼雪指了下,“你都拿走吧。”
周述蜷了蜷手指,问:“你不要了吗?”
程幼雪看着他:“我还有要的必要吗?”
“……”
程幼雪又去置物架那边取花瓶。
置物架有些高,她踮着脚也还差了点儿,周述见了,过来帮忙,可他一靠近,程幼雪就呵斥他不许过来。
周述就不敢动了。
程幼雪怎么都够不到花瓶。
她又不想去搬椅子,一气之下,她推了下花瓶,想给它推出来一些,她好够。结果力气使过了,直接给花瓶戳了出来。
花瓶朝着程幼雪的脸砸过来,她正要后退,人就已经被拉入怀中。
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述担心飞溅的碎片划到程幼雪,抱着她转了个身。
程幼雪被周述牢牢裹在怀里,动弹不了。
感官上,不是被那股皂香占据,就是被坚实的胸膛抵着,浑身上下,感受到的,全是他。
程幼雪也是到这一刻才发现,她竟然迷恋这样的包围。
可再迷恋,也没用。
程幼雪推开人,她用了大力气,周述对她又从不设防,人向后趔趄,腿撞在了桌子腿上。
周述倒吸口气。
程幼雪听见了,下意识想问怎么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磕一下腿能怎么?
再说她力气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
程幼雪别过头,去卫生间拿扫帚。
周述动动小腿,立刻迎过去,说:“我来。”
“不用。”程幼雪绕开他,“我又不是没有手。”
周述再挡过去:“还是我来吧。”
“我说了不用,你让开。”
“……”
“你让开啊。”
周述看着程幼雪,很想和她说:碎片锋利,我怕划到你。
可他没法儿说,只能杵在原地。
明明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却无助又无措,卑微地快要低到尘埃里,哑声道:“你就让我再帮你一次,行吗?”
程幼雪手一颤,松了劲儿,周述就拿着扫帚扫地去了。
看他在那里闷头不语,又十分仔细的清扫地面,程幼雪心中苦涩翻涌。
他到底怎么了?
他们到底怎么了?
“周述。”程幼雪叫他,“是不是因为梁逸之?如果你有哪里不放心或者不舒服的,你和我说。”
周述摇头:“和逸之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不会和他複合。”
“那你这是……”
“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口,整个屋子似乎往下沉了沉。
如果说程幼雪之前只是预感她和周述会有大问题,那么现在,她感觉到了他们可能真的要完。
程幼雪退了两步,一只手稍稍扶牆,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周述一愣,随即否认:“没有。”
“我都看见了。”程幼雪用力抿了抿唇,“行。之前我和你有什么,就当是我过界了。以后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
“没有!”周述喊了出来,“你不能冤枉我。”
程幼雪想笑:“我冤枉你?那是谁和外语学院的女孩在树下说话?还是说,你和梁逸之一样,都觉得非得发生点儿什么才叫有事?”
扫帚倒地。
周述笨拙地张着嘴,除了“没有”、“不是”,他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可他真的没有!
他这辈子遇上程幼雪,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别人?
“你就是个骗子。”程幼雪咬牙道,“大骗子!”
她过去推人,想把周述赶出去。
周述不能就这么走。
原本,他对她从来都是连奢望都不敢抱有的,他就想在她身边做个隐形人,偶尔能看她笑一笑,他就满足。
可偏偏上天给了他一丝曙光。
只是一束光是不可能和天光较量的,当事实摆在眼前时,适合他的位置,永远都是那无人知晓的暗角。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是他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可他们虽然没可能了,最起码的,周述不想在分别的时候还恶心到她。
他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周述很轻地拉住程幼雪手腕,说:“你听我解释。我和……”
“我不想听!”
“小雪。”
“不许你这么叫我!你快走!走!”
周述无可奈何,刚要撤了力气,门铃忽然再次响起。
“幼雪,你在吗?”
梁逸之。
他出院了吗?
可他怎么知道公寓地址的?
“幼雪,你在了,是不是?”梁逸之说,“我看到你客厅的灯亮着。”
程幼雪一怔,看向周述。
两人一时都没动,梁逸之在外面继续说:“我想告诉你,我决定现在就回国念书。我和学校请了假,下周我飞北城,和我爸妈好好谈这件事。要是成功了,我以后就能留在你身边了。”
“幼雪,我这次真的是下定决心了,你看我行动。”
“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梁逸之说得恳切,隔着门,都能让程幼雪感到他的心意。
只是梁逸之还是没有明白,感情的事,有时错过了就错过了,尽力挽回是有複合的可能,但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条件,只有一个:两个人都没放下这段感情。
可程幼雪早就放下了。
“幼雪,你能开门吗?”梁逸之问,“我们好好谈谈,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听这话,周述当即站到程幼雪身前,出现了阻挡姿态。
这完全是周述本能上的行为,理智管不了,脑子管不了,什么都管不了。
也恰恰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程幼雪想赌一把。
感情,说错过就错过了。
如果她赌输了,好,那就当他们就此错过,以后再不相干。
程幼雪抓住周述手臂,将他拉到一边,往门那边走去。
周述忙问:“你要做什么?”
他不认为以梁逸之此时的状态,他们适合独处。
程幼雪说:“我觉得梁逸之说的,我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
周述心髒猛地一收:“你该不会是……”
“既然他这么放不下我,我为什么不能试着和他重新开始?”程幼雪看着周述,不放过他的每个细微表情,“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是不是?”
周述双眼泛红,握住了程幼雪手腕:“可是你……你……”
“我什么?”程幼雪叫他握得有些痛,“感情是两个人的磨合,不试试,谈任何结果都为时尚早。”
“……”
“周述,如果你想干涉我,请先认清你的内心。”
说完,程幼雪甩开周述的手,继续往门那边走。
快走到门口时,她转过头小声提醒:“还麻烦你找个地方躲一下。等一会儿我和梁逸之出去了,你再出来。”
程幼雪作势打开门。
她告诉自己,门一旦开了,她就放下周述。
这段时光就当是做了场梦,醒了,就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幼雪忍着眼眶里的酸涩,深吸口气,伸出了手——
而就在她的手将将要碰到门把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硬生生将她扯远。
周述的手臂像锁链一样桎梏住了程幼雪。
程幼雪第一次切实体会到周述的力量有多大,她扭头看他,周述触到她的眼睛,两人视线联结,直击内心。
从这一刻起,所有的所有,全部失控。
周述还能看到的、想到的、感到的,都是她,只有她。
周述将程幼雪压进玄关逼仄的一角,绝望又仿佛重获新生般的,吻上了女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