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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救赎
肖烟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就被灯管的光刺激到。她揉了揉眼皮，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正好这时候护士过来查房，看了看肖烟的状态体征，然后点了点头。
“行了，自己感觉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护士对肖烟说道：“下次少喝点酒吧，唉，虽然你年轻小，但也要多注意啊。”
“唔，谢谢。”
肖烟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看着身边两个已经空了的床位，伸了个懒腰。
昨天晚上和那群董事们喝酒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肖烟敲了敲脑袋，隐约想起喝到最后，初天泽好像也来了。
“天啊！我不会又乱说什么了吧！”
肖烟捂着嘴巴，懊恼不已。她的酒量一直不太好。之前在yc集团的设计部，她很少参加同事聚餐。
现在在c&j集团做事，还是运营部的经理，肖烟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丢人，一直战战兢兢的。本想让初天泽看出自己的努力，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怎么想不起来呢！”迈出医院大门的肖烟，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喝醉后发生的事情。她的记忆停留在初天泽把自己塞进车里，然后就突然断片。
“之前告白已经让初大哥不开心了，昨晚乱说话，他肯定又讨厌我了吧？”肖烟垂头丧气，嘟囔道：“怎么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呢，唉……”
十点一刻，肖烟捂着脑袋，跑进了c&j公司的大楼。
“你怎么来上班了？”在电梯里，初天泽的秘书和肖烟打了个照面，前者有些惊讶：“不是说昨天晚上被灌醉的经理，可以休假一天吗。”
这其他人恨不得找点理由多请几天假，还没有人像肖烟这样有责任心的经理，白给的假期都不要。
肖烟搔了搔后脑勺：“这……我手里有很多工作，怕来不及。”
“唉，你的拼劲儿都快赶上初总了。”白秘书感叹道。
“怎么这么说？初大……初总最近很忙吗？”
“何止是忙啊，简直是忙到上天啊！”白秘书晃了晃手里的一摞资料，跟肖烟抱怨道：“本来事情就多，昨天晚上还出了那档子事儿。初总现在加大力度要收回股权，可剩下的董事就是不松口。唉……”
肖烟若有所思，她知道那几个剩下的董事，之所以不愿意以五倍甚至更多的价格出售股权，就是因为和初天泽怄气。
不管是初天泽新上任的时候欲叫停和yc集团的合作也好，还是他后来这样不顾情面的收回股权也好。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初天泽能出价多少的问题了。
“哎，想什么呢！”白秘书叫了肖烟一声：“运营部到了。”
“啊！谢谢！”
肖烟一溜烟跑出电梯，随即转头向白秘书道谢。在从电梯走向办公室的时间里，她在想着如何能帮助初天泽度过这次危机。
不收回股权绝对不行，现在这群董事根本没有把初天泽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上次还差点发生了架空总裁的事情，初天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可那群董事们仗着手里有初天泽想要的东西，几乎是为所欲为，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有人甚至给集团高层出价，请他们到自己的公司上班。
他们想从各方面压制初天泽，让他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但以肖烟对初天泽的了解，他肯定会解决所有问题。
可现在面临的事情是，初天泽的压力太大，面对几个不讲理的董事，同时还要应付全公司的事情，也许他的精力已经透支了。
“要怎么办呢……”肖烟咬着指甲，不停的在脑海里思索着。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蹦进她的脑海。虽然那样的手段很低级，但只要能帮上初天泽，肖烟什么都认了。
拨通了内线电话，肖烟对那边吩咐道：“去资料室，把董事们的资料调出来。对，就说是我说的。”
，傍晚五点。
方左和方右都身着一身黑衣，在夜色中缓步前行。方左怀中抱着一束菊花，方右跟在他身边，面色凝重。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墓园里那一块属于他们家人的墓碑前。
“爸，妈，小依，我和方右来看你们了。”
方左放下手中花，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方右抬手抹去墓碑上的尘土，两个近有一米九的高大男子，却在这片寂静里，同时红了眼眶。
方依的照片，是一个笑容可爱的女孩模样。可双胞胎已经不记得那是她什么时候笑的了，在他们的记忆里，方依的样子永远停留在那一天——
那个他们亲眼看见她死去的那一天。
“小依，你在天堂过的还好吗？哥哥们最近遇见了一个很像你的女孩儿，她连名字都跟你很像。”方右一开口，声音中都带着哭音。
他和方左在同一天失去了父母，又在同一天失去了他们最疼爱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剩下彼此唯一的家人了。
那属于一家人之间的欢笑他们再未感受过，就算多年前被苏家收养，他们也始终铭记着自己下人的身份。
没有人爱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去爱谁。
直到初祎的出现，让方左的心有了动摇。可他却不敢伸手触摸那个美好，因为在初祎身边，已经有太多比自己优秀很多的人存在了。
方左的声音沉重：“小依，想我们了就回来吧，哪怕是你不记得我们。”
他们是多么希望能再见到方依啊，哪怕是轮回转世后的她，哪怕是对他们没有任何记忆的她，他们都是那么想念。
可惜已经长眠于地下的人，再无法开口回应。只有那寂寥的风声吹过，带来更多的萧瑟。
方左和方右并肩站着，他们看着那墓碑，久久没有动弹半分。回忆好坏参半，全部被眼前的照片点醒。
方右拉着方左的手，首先忍不住掉出了眼泪。
他说：“哥，我想爸妈了，我想小依了。”
方左摸了摸方右的头，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你像他们，我也想，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我们努力活下去，才能让他们走的安息。”
“如果你还不想走的话，我可以在这儿多陪你一会儿。”
方右点了点头，他吸了吸鼻子，抬袖子抹眼泪。两只粗糙的大手紧握着，像是要给对方鼓劲儿的勇气一样。
方左始终不敢眨眼，因为他怕自己的眼眶松懈，眼泪也会流出来。
他是双胞胎里冷静的那一个，他不能在方右面前表现出脆弱。虽然俩人出生相差时间只有两分钟，但“大哥”这个身份始终贯穿着方左的生活。
他不能倒下，不能输，不能脆弱，更不能表现出比方右还要多的感情。
可方左始终是个有血肉的人。
晚上十一点，方右在房间里睡着，方左提着十几罐啤酒，走上了一处偏僻的阳台。他席地而坐，刚打开易拉罐的拉环，就觉得有些不对。
“方左？”初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方左惊讶的转头，愕然的看见初祎坐在离他不远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祎长叹了口气，她站起身，走到了方左的身边，然后不客气的拿起另一罐啤酒，痛快大扯下拉环。
一大口啤酒下肚，初祎叹息道：“说来话长。”
无声的夜是最美好的景色，点缀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亮着光。初祎和方左坐在阳台上，一边喝啤酒一边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时间都是初祎在说，方左在听。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初祎转头，对方左说道：“谢谢你方大哥，有些话憋在心里真的太久了，还是说出来痛快。”
方左笑了笑，把剩下的啤酒藏到了身后。
“别喝了。”方左道：“你已经醉了。”
“我要是能彻底醉了就好了，就能忘记自己到底在哪里了。”初祎说着，打了个酒嗝：“没想到八卦媒体说的是真的，苏奕辰家里也太有钱了吧！”
方左转过头看初祎的侧脸，那在月光下映衬出的样子，美的让他移不开视线。
“方大哥？你怎么了？”
方左猛地回神，原来他看初祎看的这么久了。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吧。”方左站起身，扶着走路摇晃的初祎，俩人往初祎的房间走去。
也许初祎不知道，今天她的意外出现，带给了方左多少惊喜。听着她唠叨着这几天的事情，方左突然觉得，之前在墓地里感染的悲伤情绪，瞬间冲走了一大半。
他喜欢听初祎说话，他喜欢看初祎喝醉酒脸红的样子，似乎他更喜欢初祎这个人，喜欢她带给自己的温暖和感动。
扶着初祎一路走到房间门口，方左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房间挨着苏奕辰的房间。
可能大少爷的意思，也是想让俩人多接触吧。想到这里，方左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初祎，我送你到这里，你……”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