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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歌与黄三斤的谈话,屠罡也都在听着,见陈楚歌向他看来,遂凝神细想一番之后,开口回答说:“有关李前辈十义子的说法在南河道上流传已久,但是那十位义子,具体都有谁。
这个就没有定论了,众说纷纭,子木先生这边也从未声明,好似故意留给大家去猜一样,这么些年过来,有些义子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而后又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为众人所知的,大概就是老黄提到的那几位了,其中最属四爷曹豹最为高调,二爷牧冷浦最为寻常。
今夜席沽在此表露了自己与李前辈之间的关系,这大概也就是他那个九爷二字的来由了吧。除此之外,我倒是知道还有一人,也是九爷的义子之一,但排第几,就不得而知了。”
对上陈楚歌问询的眼神,屠罡缓缓道出七个字来:“冲云楼楼主苏镇!”
嗯?
陈楚歌眉头上挑,这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冲云楼在南河道的江湖绿林当中,那可是独树一帜,排的上号,数得着的存在。
在陈楚歌的印象当中,李螯留下来的那份儿家底,最好也就和冲云楼相当。可屠罡忽然爆出这么一个消息来,完全颠覆了陈楚歌的认知,如此一来,陈楚歌就不得不重新打量打量这位子木先生。
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审视他手里的那块玉玦,沉默片刻,待心中风浪逐渐平息,陈楚歌神经质般,兀自笑出声儿,在这寂落无声的夜里,听着格外渗人。
“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陈楚歌长臂一挥,下令道:“回永安县城,所有人明日休整一天。”
小鬼为陈楚歌他们牵来马儿,众人翻身上马,离开史家庙这边时,已是黎明时分,天边的苍穹泛起白色,有金色的晨曦凌空划过。
陈楚歌他们一行,坐下的马儿,脚踩着清晨的金辉向永安县城,悠悠走去。昨晚一夜未眠,陈楚歌他们这些练武之人倒还罢了,尚有精力,可姚川却是一反常态的精神奕奕,这就很奇怪了。
一路上跟在陈楚歌身旁,姚川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但每次嘴巴张到一半,就没下文了。直到他们可以望见永安县城的城墙了,姚川一咬牙,这才问出在他心底盘桓许久的疑惑来:
“喂!昨晚你到底都和汪司马还有李爷爷聊了什么?你到底再搞什么把戏?”
陈楚歌吊着姚川的胃口,故意神秘兮兮的一笑,道:“你猜!”
这个回答,让姚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你爱说不说,但接下来,你要干嘛,这个总该告诉我吧?
若是与我姐姐无关,我可不陪你在这待这了,你嘴上口口声声说要救我姐,实际上半点行动都没有,你不救,我还要救我姐呢。”
“接下来么……”陈楚歌低声嘀咕一句,而后抬高声音,对姚川道:“当然是收拾旧山河啊!”
“收拾旧山河?”姚川一脸迷惑,而后想到此事和姐姐没有半点关系,便愤然道:“那我不奉陪了,我姐姐也真是眼瞎。”
说着拨转马头,便要离开,不打算和陈楚歌他们一起进城了,陈楚歌急忙一把抓住姚川的马缰,拦下姚川来。
说:“你小子又抽什么疯?你姐姐没眼瞎,我看是你眼瞎了才是。消停会儿好不好,我很累了。”
“放手!”姚川执拗道,他才不信陈楚歌的鬼话呢。
陈楚歌无奈,只能探身到姚川身前,小声道:“明晚我让你见到你姐。”
姚川精神一震,心里激动起来,可紧接着回头一想,又面露质疑之色。陈楚歌当自己是谁呀?还让他明晚见到姐姐,他敢保证,陈楚歌胆敢在许州街头现身,保准都是泥菩萨过江,自顾不暇。
陈楚歌猜到姚川心里想什么,但懒得和姚川解释,径直带人进永安县城,心里默数着:一,二……
当他数到六的时候,姚川果不其然的屁颠屁颠,跟了上来,到底没有一走了之。陈楚歌莞尔一笑,到底是少年心性呐。
在永安县稍事休整,陈楚歌也没闲着,当他得知了冲云楼楼主苏镇,也是李螯的义子这条消息之后。心里就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这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啊。于是一边在永安县休整,一边也派人带着龙尾玉玦的拓片,去和冲云楼的人接触。
这事儿黄三斤擅长,因此,这个人选非黄三斤莫属了,及至傍晚时分,外出办事的黄三斤,领着陈楚歌的一个老熟人回到永安县落脚的客栈当中。
差不多同一时间,来永安县找陈楚歌的,还有魏明德的侍卫长魏杰,带来了魏明德的一份儿手令,以及永安折冲府的折冲校尉屈子石,和他的军师吴有益。
黄三斤回来时,陈楚歌正与魏杰,屈子石几人,当街饮酒,大家伙儿不打不相识,理应喝一杯。魏杰是奉命办差,但这差事却不是光明正大的,因此来的时候,刻意换上了一身便服,乔装打扮,只是为了让人不认出他的身份来。
见到了陈楚歌之后,自然也急着离开,此地不宜久留,他做魏明德的侍卫长,也有些年头了,时常跟着魏明德抛头露面。
洛阳好些官员的手边,可都有他的画像呢,甚至有不少人都还见过他,这要给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但陈楚歌盛情难却,如此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乎,只能被陈楚歌拉着,匆匆两杯水酒下肚,真的是不走不行了,魏杰再次提出告辞。
陈楚歌也不在挽留,亲自送魏杰下楼,来到客栈大堂时,正巧碰到了归来的黄三斤,身后还跟着一道幕笠遮面的窈窕身影。
双方迎面撞上,魏杰与黄三斤昨晚见过,都没打招呼,直接溜出客栈大门,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而黄三斤身后的女子,则盯着魏杰离开客栈,不禁诧异道:“这人不是魏司马身边的侍卫长魏杰吗?他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