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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向承泽一边问，一边大步走过来，再次到处检查了一遍。
就在阮卿卿以为两人都一无所获的时候，他猛然掀掉了盖在向慎身上的被子！
“你干什么？被子有问题吗？”阮卿卿摸不着头脑。
向承泽眼色乌沉，拦住了要去碰被子的阮卿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顾瑾，你来亚德康复中心一趟。”
那边的人回了一句什么，向承泽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
“带上顾沉。”
他打完电话，眼睛落在了穿着睡衣躺着的向慎身上。
昨夜他不曾注意到，可今日被子被掀起，向慎软绵绵躺在被单之上，那不对劲就显得格外明显了。短短三个月，向慎已经瘦到皮包骨的状态，原本阮卿卿做护工之时养起来的那些肉，如今已经完全消磨殆尽。
衣服下的人，似乎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
阮卿卿也注意到了向慎这惊人的消瘦，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然后有些难过地嗫嚅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向承泽不说话。
但周身的气压低到了冰点。那与生俱来的气场让阮卿卿大气都不敢出。
顾氏兄弟来得很快。
阮卿卿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向承泽的左膀右臂。
顾瑾是哥哥，穿着一身整齐的西服，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皮肤白皙，显得格外温柔知性。他似乎体力不太好，一路急急赶来，还带着微喘。
顾沉面无表情地跟在他的身后，穿得怎么说呢……很随意。阮卿卿一眼看过去，便觉得此人不太好惹。
两兄弟进得门来，倒是一致地完全没有看给他们开门的阮卿卿一眼，直接就走进了病房。
向承泽看到他们，像是放心了一些一般，稍微显得放松了一些，阮卿卿因着他的放松，也悄咪咪地长舒了一口气。
“顾沉，你现在就将向慎送到曼晴小馆去。”向承泽道。
顾沉是个剃着寸头的桀骜青年，看到床上的向慎的时候，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看上去很想冲上来跟向承泽打一架：“向承泽！！你作为向家的管事人，你就是这样照顾你弟弟的？”
顾瑾伸手去拦他，被向承泽挥手档开，向承泽抿着嘴，直直地对上了顾沉的眼睛。
顾沉怔了怔，他的拳头生生在向承泽面前停住，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到向慎的病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
“别磨蹭。”向承泽道。
“你！”顾沉低吼。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对着阮卿卿一挥手：“喂！你过来把他身上的东西处理一下。”
被点名的阮卿卿指了指自己：“我？”
顾沉不耐烦地道：“你不是护士吗？快点来弄一下！别弄痛他！”
这句话真是槽点良多，但是阮卿卿没有反驳，她做了向慎这么久的护工，业务也熟得很，此刻于是沉默地走上前去，将向慎身上的仪器一一祛除。然后伸手去解对方的衣服。
“你干什么！！”顾沉瞪着她。
阮卿卿于是手停了下来。
“让她脱。”向承泽道。
阮卿卿于是又开始动作。
顾沉憋着气，看着面前的女人将向承泽的睡衣脱去，又去解对方的裤子。
睡衣裤除去的瞬间，在场的几个人眼睛都红了。
只见向慎单薄的身上，布满了红痕，深深浅浅。有的即将淡去有的又似乎才印上去。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顾沉吼道。
“过敏吗？”阮卿卿揣测着。
顾瑾推了推眼镜，目光下意识地瞟了身体瞬间绷得僵直的向承泽一眼。
向承泽冷笑一声：“你们把人间，想得太美好了。”
他解开衣扣，将外面的那一件唐装长袍脱了下来，递给了阮卿卿：“给他穿上。”
阮卿卿接过那件玄色的长袍，套在了向慎的身上。
兄弟两的身高其实差不太多，但是久病的向慎在那长袍里却显得格外娇小。顾沉一弯腰，将穿好外裳的向慎打横抱了起来，对着向承泽和他哥点了个头，就准备离去。
“你等一下。”顾瑾喊道。
顾沉就站住了。
顾瑾接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向慎的头上，然后轻轻将两个袖子往里掖了掖。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温言道：“去吧。小心些。”
顾沉嗯了一声，抱着向慎大步离去。
阮卿卿看着他强壮臂弯里那无力垂下来的细白长腿，那上面的红痕尤其的多，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向承泽。
“向慎好可怜啊。”她说。
向承泽没有理她。
“阿泽~”顾瑾的眼神落到在那凌乱的睡衣和地上的被子上，细细打量许久道：“你怎么想？”
他看了一眼阮卿卿，阮卿卿正要识趣地离去，向承泽却出声道：“她就是阮卿卿。”
顾瑾眼神一变，恭敬地点了个头：“少奶奶。”
呃……
阮卿卿慌乱地摆着手：“不不不……我还不是少奶奶啦~我和向慎也还没有搞什么婚礼……而且向慎也不想跟我结婚……”
她话音未落，向承泽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跟你结婚。”
阮卿卿一时不查，随口道：“梦里面他自己说的啦……”
向承泽语气嘲讽：“梦里面的事情也算？”
阮卿卿不服：“怎么不算啊！我就是在梦里面见到他的……”
她陡然捂住了嘴巴。
向承泽和顾瑾齐齐地看向她。
“呃……”阮卿卿嗫嚅着：“我刚刚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吗？”向承泽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但是他却没有再逼问下去，而是对着顾瑾挥了挥手：“把被子和衣服带出去检验一下。”
顾瑾点了点头：“要顺势查一下那两房的动向吗？”
向承泽下颚紧绷，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查！不仅要查！还得给那两房一个警告。”
“可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是谁做的……”顾瑾道。
向承泽眯了眯眼睛：“顾瑾，不管现在是不是我上去的时候，向慎他都不能出问题，你明白吗？”
顾瑾点头：“我知道的。”
“所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向慎的人……”向承泽握紧了手指：“都是在挑战我的权威。”
“明白了，向少。”顾瑾道。他按下了领带夹上的宝石，喊了一声上来。不久之后，就有装备齐全的工作人员走了上来，将被子和衣服收拾好，装在袋子里带下去了。
“阿泽，我先走了。”顾瑾得到向承泽的示意后，跟着那几人离去。
顷刻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忐忑不安的阮卿卿，和看不出情绪的向承泽。
阮卿卿的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搓揉，她暗戳戳地去瞟向承泽的神情。
一眼又一眼。
直到对方沉沉着开了口。
“说吧，你隐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