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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或许，是真的非常喜欢向慎。
他想。
随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然后感慨道，那向慎也未免太可怜了。
年少的男孩，还未有中年男人的油腻，在对女子的选择上，总是格外的期待。
不管是被喜欢还是喜欢，都希望对方能拿得出手。或是容貌，或是学历见识，又或者是性情品质……
向承泽再次把眼光落到躺在鲜花台上的阮卿卿身上，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
像这样的，真的太粗糙了。
仪式其实并不长，也免去了寻常婚礼的过场，所以短短三小时就结束了。
仪式过后，向家人撤去换衣服且做短暂的休息。虽然二房和三房的人平日并不住在向家主宅，但他们同样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以往哪怕是重大的节日，没有陶曼晴的允许也回不来，但如今陶曼晴早已不在，还有谁敢执行这条规矩呢？
于是三三两两上得楼去，留下工作人员打扫房子的打扫房子，准备午饭的准备午饭。
向承泽则需要带着人将向慎和阮卿卿送到曼晴小馆。
这个司仪非常的遵循古法。
阮卿卿和向慎换了龙凤褂之后，用的是十六人抬的轿子，抬回曼晴小馆。
向慎用绸布固定在轿子里面，头靠在阮卿卿的肩膀上。向承泽看着阮卿卿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托着他的下巴，眼里的柔情蜜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顿时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她今日的妆容格外秾丽还是他从未注意过阮卿卿看向慎的眼神，他竟然觉得自己在那里面恍惚察觉到了爱情。
“大少，走吧。”那司仪放下了轿帘，喊了一声“新娘起轿。”
十六位健壮有力的轿夫就将轿子平稳地抬了起来，不疾不徐地朝着曼晴小馆走去。
司仪和医生跟在向承泽的身后，跟着轿子走，以防出现意外。
中途的时候，向承泽不经意地朝着那轿子瞅了一眼。
巧合的是，阮卿卿也抬起了轿子的小窗口的褡帘往外看——
这一看，就对上了向承泽探寻的双眸。
阮卿卿仿佛上课走神被班主任看到了一般，饱受惊吓地瞪圆了眼睛，在向承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欲盖弥彰地放下了褡帘。
向承泽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又离奇地加快了。
“大少，一会儿进了曼晴小馆。您先去……”那司仪对着他交代了一番，向承泽这才回神，带着医生快步先行离去。
曼晴小馆的三楼门口，顾沉和顾瑾早已等在那里。
向承泽通过了瞳孔验证开了大门，带着兄弟两走进去，将那改造后的病房按照司仪的要求布置了一番，确认没问题之后，他抬起头，问站在身后的顾瑾。
“查出来了吗？”
顾瑾抱着一个极小的平板，递到了他的面前：“查出来了。”
“睡衣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被子。那里面是新研发的水蛭，只能活一晚上，夜里吸血，白天就会死去，所以白日护士查房的时候，看不出来被子的异样。”顾瑾将那水蛭的资料放在了向承泽的面前：“水蛭的量计算的非常精准，如果不是那一晚阮卿卿的出现，水蛭大部分选择了气血旺盛的她，那么当天晚上，向慎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闻言向承泽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还没有来得及发火，身后的顾沉就狠狠一拳捶在旁边的柜子上，那实木的柜子应声裂开。
顾瑾看着他滴血的拳头，又气又心疼：“你克制克制自己的脾气。”
顾沉眼神阴鸷：“谁干的？”
顾瑾抿了抿嘴，有些惭愧似得微微低头：“阿泽，目前还不能查到是谁干的，医院里的被子一日一换，都是从咱们家里送过去的。负责这一块的管事就是曼晴小馆的原管家。”
“监控呢？”
顾瑾的手指在平板上点了几下，立马调出了向慎的所有用具的发送和接收画面，向承泽仔细看着这些画面，眉头越皱越紧。
那监控显示，每一个环节都毫无问题，而且每一次给向慎送达用具，都是随机两人同行，要是有问题，也不至于处处受限。
“向慎开始失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医生没有察觉？”向承泽问道。
“三个月前。”顾瑾道：“其实这个数据医生有发现，但是由于水蛭的数量是逐日增加的，而小少爷被向家丢在德亚康复中心也很久了……所以医生增加了输血，并未往上报告。”
向承泽猛然揉碎了手中的报告。
“呵呵”顾沉听到此处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他一把揪住了向承泽的领子，怒道：“最想让他死的，不应该就是向大少爷你吗？”
“谁都知道，现在向家是你的天下。”
“他死了，其他兄弟分不到多少财产，你向大少爷的继承权可是妥妥地保住了！”
“将他丢在那里不管不顾，难道一开始不是你的意思吗？”
顾沉愤怒极了，平日不敢说的话，今日一股脑儿冒了出来。他挥舞着拳头，重重给了向承泽一拳。然后被他哥哥架住。
“小沉！！你疯了！！阿泽要是和阿慎没有兄弟之情，他会把你叫过来？！”顾瑾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阿泽置气吗？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护好阿慎！”
“你别叫他阿慎！”顾沉猛然转过头来瞪向他，眼神燃烧着火焰：“别以为我不知道，给向承泽出主意害他差点被车撞的就是你！！让他不受向先生疼爱的也是你，你们在背后暗地里做了多少肮脏事？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为了争夺向家什么都做得出！！我呸！！”
向承泽闻言抬头去看顾瑾。
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询问，又像是茫然，但更多的是痛楚。
顾瑾抬手就扇了顾沉一个耳光。看着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可这耳光毫不留情，当场就将人扇得偏过头去，这一耳光打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打我？”
顾瑾又是一抬手，顾沉抱着脑袋缩了一下。
这场面太闹腾，让向承泽的头有些隐隐作痛，他扬手道：“别吵了。”
他看着顾沉，周身散发着冷气。顾沉被他气势一压，一梗脖子，又想要说什么。向承泽在他开口之前冷哼一声，骂道：“你要是有出息，向慎会还躺在这里？”
“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顾沉被骂的委屈，他显然不服气：“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不放心，以后这曼晴小馆就交给你来管。”向承泽道。
“你说什么？”顾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不是我哥……是我来管吗？”
“你不愿意？”向承泽冷冷地道。
“阿泽，他脑子一根筋……”顾瑾也开口劝道。
向承泽抬了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转身看向两兄弟，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顾瑾，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不反驳我的任何一个决定。”
顾瑾有些惊讶。
但很快，他弯腰鞠了一躬：“好的boss。
“至于你……”向承泽看向顾沉，表情看不出心情：“你以后只需要服从向慎的妻子，忠于她，保护她。”
眼瞅着那一句凭什么又要从顾沉的口中脱口而出。向承泽又加了一句：“因为她是曼晴小馆的主人。她的命运，将终身和向慎绑在一起。”
“我这么说，你懂了吗？”他加重了最后的语气。
顾沉安静了足足两分钟。
最后，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大家猜到了吗？
是水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