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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去之后,阮青青的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褪去,她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十分茫然。
深秋的风吹过她单薄的衣服,她这才想起外套还落在咖啡厅里。
那外套沾了咖啡渍她不想再穿,但又不想冻着回去。最终因为无法决断而软弱地抱着自己慢慢的蹲了下来。
心头酸涩,于是眼眶控制不住地湿润了。
那咸涩的水悄无声息地渗进她的衣服里,落到皮肤上,让原本就汗毛竖起的肌肤更加冰凉,她蹲了一会儿,愈发委屈到整个心都炸裂开来。
不得已走回咖啡厅去拿外套,抬头间却又陡然一震。
这个地方……她来过。
或者说,梦里面的她来过。
咖啡厅到了这个点没有什么人,于是老板拉起了一块巨大的龙猫麻布帘子,将咖啡厅转角的另一半遮住了。从阮卿卿的角度看过去,便能看到长长的吧台和吧台旁边巨大的龙猫帘子,昏黄的灯光打下来,音乐温柔地流淌在每一个角落,于是店里的时光像是和外界隔绝了一般,缓慢又怀旧。
这一切,熟悉得令她惊讶。
阮卿卿一步一步地朝着吧台走过去。
服务生看她表情空茫眼睛红肿,快步迎了上来:“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们……你们这里开了多久了?”她问。
服务员愣了愣,温柔地道:“我们这家咖啡店在这里十年了。”
“有分店吗?”她问。
“没有的女士。”他摇了摇头。
“那你呢?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阮卿卿急急地追问道。
这……其实就比较私人了。
如果他回答了,面前的女人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要微信?
服务员想着,但是却又感觉面前的女人眼里却又没有那种见色起意的光芒于是继续解答道:“我是来这里勤工俭学的,在这家店已经四年了,过几日我就要去找工作啦。就不在这里呆了……”
四年……
“那……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很帅的男孩子,来这里喝过咖啡?”她比划着,最后直接掏出了手机,将向慎的照片翻了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服务员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妈的……
失算了……
以为是想加自己微信,却不曾想对方只是来寻人。
“没有见过。”他摇头道。
“没有吗?”阮卿卿不相信地追问道:“你再看看?许是记岔了呢?”
梦里面的咖啡厅场景那么真实,如若只来了一次,绝对不可能呈现的这么完整。而且从向慎的表情来看,他应该还蛮喜欢这里,那么至少可以推断出他绝对不止来了一次。
服务员被她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承受不住,只能假装再次认真地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照片。
手机里的人年少青春,神采飞扬,风华堪称绝代。
如若他见过,这样的姿色一定不会忘。
所以他只能遗憾地再次出声:“女士,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
阮卿卿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对方手里的手机像是疯了一般的震动了起来。
是苏明丽的电话。
阮卿卿赶紧将手机接了过来,不知怎么的,在看到苏明丽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头一酸眼眶又再次红了,吸了吸鼻子。朝着那有几分长得像泷泽秀明的男服务员点头致意了一下,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出了咖啡厅。
“妈妈。”她含糊地喊了一声。
“宝贝啊,你在哪里呀?”那一头的苏明丽声音柔软:“你今天要不要回家吃饭呀!”
“要……要的……”阮卿卿道。
她声音浑浊,苏明丽那边已经很明显地听出来了不对。
“宝贝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哭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问就好像捅破了天河的底,阮卿卿原本只是喉咙哽咽,现在却是陡然大哭出声。
委屈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瞬间将她淹没。
“妈妈工作好难做啊……”她哭的打嗝:“我真的好不想做一个大人啊!!”
电话那头的苏明丽被她哭得心头一酸,强撑着安抚她:“宝贝哪有工作是好做的呀,你先回家,跟妈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妈妈看看是个什么难法。”
“好……好的。”阮卿卿哭倒打鸣,深深觉得这个电话不能再打下去了,于是说:“妈妈,我……我打车回来了,我挂了啊。”
苏明丽嗯了一声。
阮卿卿抹了抹脸,随时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说出了父母家的地址。就窝在后座,放空了脑袋看向窗外。
而电话的另一头,苏明丽看着挂断的电话呆了呆,然后站起身来大声喊着阮听阈:“他爹,快去买菜。宝贝今天回来吃饭。”
书房里的阮教授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夫妻俩拎着个篮子,急急忙忙就出了门。
阮卿卿回来的时候,苏明丽正在厨房忙碌。阮听阈给她开的门,看到阮卿卿灰头土脸的样子,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你妈在厨房。”
阮卿卿嗯了一声,径直走到厨房,厨房里热气腾腾,苏明丽忙碌着没有听到脚步声,她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妈妈的腰。苏明丽被她抱着回不了身,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哎哟宝贝回来了呀,饭一会儿就好。”
“妈妈,抱抱我……”阮青青低声说道。她比苏明丽高一个头,苏明丽在她的黏糊中转过来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熊崽一般,拱在妈妈的怀里,鼻尖心头满满都是妈妈的味道。直到菜焦糊的味道充满了厨房,她才被大呼着:“啊啊啊,去找你爸爸,妈妈要炒菜!”的苏明丽拎开,赶出了厨房。
晚饭阮卿卿吃的很香,苏明丽一直给她夹着菜,阮听阈闷头吃饭不说话。
直到大家都放下了筷子,坐在阮卿卿对面的阮听阈才沉声开口道:“要不天塌下来,爸爸帮你扛着,你别去向家了。”
“爸爸?”
“我们……可以移民。”阮听阈道:“有个以前的同学喊我过去国外工作,我觉得可以过去。”
阮卿卿含着苏明丽塞给她的草莓,跟一只考拉一样呆住了,半晌才道:“爸爸,可是你是法学教授……法学出了国就得重新开始……”
阮听阈摘下眼镜擦了擦:“这并不难。”
阮卿卿咽下那颗草莓:“爸爸,我不想出国。”
阮听阈没有说话,反而是苏明丽以为她留恋故土:“卿卿,国外的生活也很好……”
阮卿卿摇了摇头“爸爸,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不能把向慎一个人放在那里。”
苏明丽急道:“什么叫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他是向家的儿子,而且是向家对外唯一的儿子!就算在向家也出不了什么事。但是你待在向家,就要被人欺负死了呀宝贝!”
她今天早上听到那传来的声音,简直气得想冲过去给那向承泽三个耳光。这样欺负她家女儿,真当穷人的孩子低人一等吗?
“妈妈,我没事。”阮卿卿低着头:“爸爸以前不就跟我说过工作本来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儿嘛?不能耍脾气,不能小心眼,不能因为一点困难而放弃,要迎难而上。这一次,我只是遇到了一个刁难的老板而已……”
“放屁,这是一点困难吗?”苏明丽摔了筷子,阮卿卿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姓阮的!你看看你以前教给他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理论思想?”苏明丽将炮火对准了沉默不言的阮听阈:“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点女孩子的娇气?都是被你训的!这都成傻子了!!”
她吼完了自家老头子,又转向阮卿卿:“宝宝我告诉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家虽然不是向家那么大富大贵,但是养你到八十,还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