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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听得客厅里的窸窸窣窣声渐止,有脚步声急急地往这边走来。
——很好,阮卿卿终于发现饭要焦了!!
向承泽长舒了一口气。
听得那拖鞋快速而急切地由远及近。
然后恰恰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嘭的一声,似有什么倒在沙发上的声音。然后隔着卫生间的门,向承泽听到阮卿卿低低地惊呼了一句:“啊,该死。”
她跺了跺脚。
然后那脚步声就再一次地往客厅的方向去了。
——卫生间里的向承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焦香已经开始隐隐往焦臭味转变了。
这一锅晚餐很显然要泡汤……
向承泽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尚黏贴着医用胶布的手缓缓地握上卫生间的门把手,然后悄悄地朝着客厅的方向瞄了一眼,确保对方还在手忙脚乱地伺候那一幅躯壳后,蹑手蹑脚地往厨房溜去。
厨房里的小沙锅上正细细煲着粥,一边的料理台上放着处理好的菜品,显然是想等粥煮烂了再放进去。
菜品都是新鲜滋补的,很显然,这女人毫不顾忌,推着向慎大摇大摆地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却让他那边的人找了个翻天地覆。
他心里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洋洋得意。
——老土狗如此聪慧,却依然被聪慧的本少爷逮了个正着。
一边无声地冷笑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火给关了,末了还拨弄了一些粥水在灶台上,做出是粥煮的浮起了才浇灭了火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感觉到舒坦了,这才又蹑手蹑脚地转过身,准备再次躲闪进卫生间。
向承泽的计划没能成功。
甚至他都没能彻底转身。
就在瞟到了面前的人影后,如同僵死的仓鼠一般停在了厨房的门口。
“我……”他讷讷地开口
他的面前赫然是一脸惊诧,凶神恶煞地提着戴森吸尘器杆子做武器的阮卿卿。
“向承泽?!”阮卿卿生生收住了吸尘器杆子的去势,那玩意砸在墙上,生生砸下来一大块墙板。那墙板碎片飞溅过来,在他的脸颊处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
如果说刚刚的向承泽只是骤然惊诧,如今已经是饱受惊吓。
“你……想杀人灭口吗?”半晌,他抖索着嘴唇来了这么一句,初来时候脑子里所有疯狂的想法预期中的压迫计划如今被这一杆子打消了个干净。他甚至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自己选择单枪匹马过来是哪里来的底气。
可……来都来了!!
难道她还真能把自己打死不成!!
这么一想,顿生勇气。
向承泽脖子一哽,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跑?”
阮卿卿闻言露出看傻逼一样的眼光看着他:“我为什么跑你会不知道?”
她见着面前的男人裹得厚厚,却脸色苍白还带着刚刚被瓷片划伤的血痕,嘴唇失色,连手上还残留着吊瓶的痕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攻击力,便放下心来,将那吸尘器的杆子往旁边一放,气闷地到:“但你居然能这么快追到这里来,也真是离奇了。”
“我当然能追到这里来!”向承泽不服气地昂头:“你跑得也不是怎么聪明的样子。”
以为躲在这里就万无一失?在这样的信息时代,只要你还在市区,还在天眼可监控的范围,就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上一次不过是老头子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才没有出手,这一次她竟然胆大包天带着向慎出逃,怕真是没有见识过向家的手段??
他心里百转千回地想着,愈发生气,想要过来拉她:“你快跟我回去,别这么胡闹了。”
她胡闹??
这人什么逻辑??
阮卿卿劈手就隔开了向承泽伸过来的胳膊,将人狠狠一推:“你休想。”
向承泽被她推得打了个跌列,整个人重重撞在了墙上,当场就白眼一翻,然后哼都没有哼一声地就往下倒。
“哈???”
这他妈也太夸张了吧!
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飞起,但阮卿卿毕竟是阮卿卿,只见她眼疾手快,反手一抄,当下就扶住了对方下坠的身体。
然后手足无措地发现,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向承泽,是真的突如其来地晕了。
这也……太娇弱了叭!
她真的只是轻轻一推啊!!
阮卿卿抱着瘫软在她怀里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打110好,还是打120好。
惆怅许久才无奈地抱着人站了起来,勉强挪到卧室,放在了原本收拾出来安置向慎的床上。
将人安置好后,本想就此离开,但走了两步,从小训练出来的强烈的道德感又让她不得不折了回去——
照顾向慎所训练出来的护理常识这时候用上了派场,她检查了一下向承泽的身体情况,又摸了摸他的手和肚子。
——格外冰凉。
但……还没有到让人瞬间晕倒的地步。
回想起早上见面时候她见到的向承泽,再看了一眼时间,阮卿卿闹钟迅速计算了一下……
这家伙怕是把最后一瓶水直接灌进了自己身体里吧?而且刚刚撞了一下……他昨天才脑震荡啊!!
这么一想,那按在向承泽脑壳上的手就倏地一下收了回去。
给人盖上被子,阮卿卿打算再观察一下看看。
现在最重要的是,客厅里的向慎还没有吃晚饭呢!!
再次回到厨房,阮卿卿将那一锅煮的起了锅底的粥抢救了一下,然后端着小碗去了客厅。
向慎被她放在沙发上,夹在两个大大的抱枕中间,由于他十分瘦弱,又被一根带子固定在沙发上不能滑落,所以这两个抱枕很好地支撑住了他,让他没有往两侧倾倒。
但遗憾的是,他原本睁开了的眼睛,此刻又已经无力的闭上。
阮卿卿端着碗,坐在他的身边,一勺一勺地用辅助喂食器喂给了他。看着那小半碗温热的粥一点点消失在对方的嘴里,阮卿卿去浴室打了水,来给向慎擦拭。
将对方的脚放入足浴桶里的时候,阮卿卿陡然在那水面上看到了自己因为水波荡漾而
阮卿卿端着碗,坐在他的身边,一勺一勺地用辅助喂食器喂给了他。看着那小半碗温热的粥一点点消失在对方的嘴里,阮卿卿去浴室打了水,来给向慎擦拭。
将对方的脚放入足浴桶里的时候,阮卿卿陡然在那水面上看到了自己因为水波荡漾而破碎的倒影。
她陡然怔了怔。
她在干什么?
为何这么疯狂?
又这么卑微?
可可怕的是,她竟然乐在其中……且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她年轻的时候,曾去养老院做义工,听得里面的一个老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人的一生,无非在做两件事,谋生,求爱。
没有钱委屈肉身,没有爱折磨灵魂。
所以所有的人都一直在努力赚钱以谋得生存,一直在积攒快乐丰满灵魂。
那时候的阮卿卿尚不懂得爱情。
便问那个老人。
——那你呢,你谋得了生存和爱情吗?
老人摇了摇头。
人人都先谋生再求爱,可我偏偏弄错了顺序,因此不仅一事无成,而且孑然一身。
那时候,那个老人的眼神十分可怕,就算是年轻的阮卿卿,也从中读出了恐惧。
于是长大后的她小心谨慎,渐渐长成了一个对生活和对爱都期待度很低的人。
没有长久的羁绊,她就从一段段短暂的相伴中忽略掉孤独。
没有深刻的爱情,她就将一点点浅浅的喜欢累积起来,寂寞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瞅一瞅。
总觉得这样,就是所谓的冷静和成熟。
就宛如一只被阉割了的公猫。
安详,肥壮,时常感到快乐。
阮卿卿见过无数的男女,酗爱过一场,最终离散。
她在暗中偷窥,不是不羡慕,可终究望而却步。
那些极致的东西,太令人失态。
不管是痛苦,还是狂喜,都太汹涌了。
她想起那个养老院里孤独与夕阳相伴的老人,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承受不住。
可是为什么,那被好好捂住的心房,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悄咪咪地开始往里面投入爱情的小石子了呢?
艾玛……忍不住抒情了一波
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