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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柯懿被王羽恩这声称呼震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王睿,又看看王羽恩。
同样的姓氏,肖似的五官……
霎时,他就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身形一颤,柯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哈哈,都是误会,误会。”
他拽住苏明薇的手,也顾不上丢人不丢人,借口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柯廷耀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被父母拽走时,还觉得对方耽误了自己的好事,肚子里憋了好大一通火气。
王睿见到柯懿身边挽着佳人,哪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彻查当年往事。这不查还好,一查王睿便是心头涌起了怒火。
当年,他还在读书时,家中境况很是拮据,父母整日操心劳力,也省不出几个钱来,更有一次,他直接晕倒在了家门前,幸好撞上蒋家小姐出门,对方慷慨解囊,这才救下了性命。
那一日相见,虽然短暂,但王睿却是牢牢记住了对方的模样。那时,他就住在蒋家隔壁,蒋淑兰虽是闺秀,却也不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隔着一扇门,总有见面的机会。
见了面,便能说上些话。从花鸟树木,到君子经学,两人相谈甚欢,惺惺相惜。然而,两人都恪守礼节,再多的交流便没有了。
后来,王睿家中出事,他来不及告别便匆匆回乡,后来再回来时,便知晓蒋淑兰已嫁作人妇,并搬去了他乡。
王睿叹了口气,将当年的情谊深深藏在心底,一门心思扑在科研上,虽然几十年来仍未娶妻生子,但他有一个不输男儿的好侄女,也没什么遗憾。
这次阴差阳错来到桐凤镇,却没想到让他误打误撞又见到了柯懿。而更令人气愤的是,当年对方娶了蒋淑兰没多久以后,竟然又娶了苏明薇,甚至贬妻成妾!
这么多年,桐凤镇上的人们都以为蒋淑兰母女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夫妻关系的第三者!
王睿生着闷气,又属实不会发泄,靠在椅背上长叹了好几口气,仍没顺过来。
王羽恩在知道当年往事后,却是嫣然一笑,招呼着人来之后,便吩咐了几句。
没过几天,整个桐凤镇上的人都知道了柯家当年的那件荒唐事。
贬妻成妾,就是放在曾经的旧社会,也很少有人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柯家不仅干了,对外还声称苏明薇才是真正的大太太,明媒正娶的蒋淑兰倒成了姨太太。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有好事者又说谁让苏明薇生了儿子,蒋淑兰只生了个女儿呢,这话一出口,就被旁人啐了口唾沫,骂道:还当自己生活在旧社会呢!现在都已经解放了,还嚷嚷着儿子金贵,真当家里有皇位继承?!
柯家那点破事,原先是没人敢谈,现在有人开了口,背地里可不说得热火朝天。除了贬妻成妾那件事,又说起柯懿这人真是道貌岸然。当初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接受了新思想,不想被旧思想束缚,那你大可以退婚,也别耽误人家姑娘找下家。
你倒好,一口一个拒绝旧思想,拒绝包办婚姻,先把人娶回了家,再打着真爱至上原则,把新人娶回门,甚至让原先的太太做小。
曾经在柯家做过帮佣的人也跳出来说:这么多年来,蒋淑兰母子在柯家过的生活可是连他们这群帮佣都不如,整日蜗居在一个简陋的小房子里不说,平日里的开销补贴都是蒋淑兰用自己嫁妆换的,也就是柯玉珍下乡以后,常往家里寄些粮票,蒋淑兰的生活才算过得好了些。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柯家这些陈年烂谷子传的是满城皆知,就连柯懿去报行里工作的时候,也常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那种揶揄鄙夷的目光几乎揭了他的脸皮。
苏明薇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前在报行,她一直自诩是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又有柯懿这样的完美丈夫,堪称人生赢家,总看不起报行里的其他人。现在“贬妻成妾”这件事报出来之后,她气得恨不得挠花传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她苦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副“才女”名声,以及完美的家庭,结果没想到有朝一日被猝不及防打回原形,怄得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虽然表面上,柯家人和街里邻访的关系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但明眼人都知道柯家的名声算是臭了。
这几日,柯懿和苏明薇频频发生争吵,常常闹到两人都下不了台面。
苏明薇恨柯懿的喜怒无常,没有担当,柯懿也恨极了苏明薇,心中甚至想到:当初若不是这个女人勾引自己,哪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恨恨地摔下碗,拂袖离去。
柯懿憋了一肚子火,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转,不知走了多久,他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蒋淑兰的院子。
院子里种满了植株,几株君子兰玉立婷婷地生长在那,柔和的风裹挟着清香在柯懿的身边飞舞,仿佛轻轻地扫去了笼罩在他心头的种种阴霾,竟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宁静。
院子里的蒋淑兰听见了外面的声响,还以为是柯玉珍回来了,脸上绽出笑颜,迎了出来。
蒋淑兰仍旧如旧时打扮,淡雅素净的裙装,再配上随意挽起的发髻,不施粉黛,从院中蓊蓊郁郁的绿色中探出来,当真是人比花娇。
柯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蒋淑兰时的青涩与不知所措。
情难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柯懿看得几乎痴了。
“兰儿……”
然而,蒋淑兰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脸上的笑便收敛了起来,她拘谨客套地后退两步,接着低下头,让人辨不清她此时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
柯懿见她这个模样,只觉得对方一定是这么多年被自己伤透了心,看着那张不施粉黛却娇艳非凡的面庞,他更是恨极了苏明薇,恨对方让自己和蒋淑兰错过这么多年,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上前两步,握住蒋淑兰的手,深情款款。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自己的心意,原来这么多年……我真正喜欢的人,仍然是你。”
柯懿说得深情款款,蒋淑兰却只觉得令人恶心无比,她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抬头,直直地望向柯懿,问道:“既是真心喜欢,为什么要娶别人过门?”
柯懿的脸涨红了一瞬,他急道:“那是她勾引我……”
闻言,蒋淑兰只轻笑了声,没再说什么。而柯懿却觉得自己的脸上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巴掌,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打击了一番。
他扭过头,也来了气,道:“你也别给我摆脸色,我虽然亏欠你,但这么多年,多少也养育过珍儿。就算不为别的,单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应该再想想,我不逼你。”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出门时,还撞上了回来的颜珩,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见他和蒋淑兰的对话,登时,脸色铁青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好好劝劝你娘,省得她都忘了什么叫妇道!”
“忘了?”颜珩伸出手拦下柯懿,目光不躲不闪迎向对方,缓缓说道:“我娘这二十多年来,唯一没忘的就是这两个字。所以才会含泪让您贬成姨太太,看着您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亲热地过了这么多年。”
“在要求她做这些的时候,您不如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尽到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职责。”
颜珩的嗓音并不大,语调都甚至称得上是平稳,然而就是这样最普通寻常的语气气得柯懿几乎喘不过气,牙关直抖,哆哆嗦嗦没说出一句话,老半天才回过神,竟是高高抬起手,挥向了颜珩。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颜珩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柯懿使劲挣了挣,却骇然地发现他的力气竟然比不得眼前这个纤瘦的女儿。
“您常说自己接受了新思想,所以瞧不上只学过诗书礼仪的我母亲,也瞧不上古人的经典,常说那些都是糟粕。”
“然而我却觉得,这些‘糟粕’中,有些话说得还是对的。”
“古语有言:君子威而不猛,忿而不怒。”颜珩慢慢松开对方的手,声音依旧平淡,眼神却是让柯懿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比如您,就称不上君子。”
“你……你!”柯懿气得捂住心口,手指颤颤巍巍指向颜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满目狰狞地指向蒋淑兰,道:“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此情此景,像极了颜珩刚到这个世界的一幕。那时,蒋淑兰柔弱不堪,选择了退让,然而到了今天,仍是那双眼眸,但是其中的神色却是坚毅了不少,她一瞬不瞬地望着柯懿,说道:“那就离婚吧。”
话音刚落,柯懿却像是如梦初醒般,他先是愣了一瞬,看着蒋淑兰平静的面容,更觉恼羞成怒,“离婚?!”
“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久,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老子没落了,你想要一走了之?我告诉你,想得美!”他喘着粗气吼道。
蒋淑兰站在颜珩身边,语气不咸不淡,“那你想如何?”
柯懿恶狠狠地笑道:“除非你一分钱都不带走,给老子净身出户!”
他本以为对于蒋淑兰这样的女人来说,分文不带脱离夫家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蒋淑兰听完后,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好?
什么好?
柯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霎时,愤怒、嫉恨、耻辱等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你再说一遍?”
然而蒋淑兰只是拉着颜珩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们就去离婚。”
说完,便拉着颜珩往里走去。
柯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刚才那一瞬间心动的自己像个笑话,他看着蒋淑兰的背影,嘶吼道:“你个贱人!你以为离开我你能活下去吗!你一个女人,还带着个拖油瓶!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活下去!”
身后,柯懿不断说着难以入耳的言语,蒋淑兰阖上小院的门,忽然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婚姻就是个笑话,而曾经试图挽救这段婚姻的自己更是懦弱得可笑。
她早该离婚了。
可惜,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你给了他再多的时间和关爱,在他心里,那都是应得的,他不会感激你曾经的付出。
颜珩望着蒋淑兰的面庞,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宽慰着对方。
蒋淑兰蹙起的眉峰倏然散了,她抚着颜珩的发顶,像是呼出了多年来心头的郁气般,畅快地笑了。
好在,为时不晚。
第二日,蒋淑兰和柯懿便办好了离婚手续。二人离婚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然而桐凤镇上的居民早就知道了柯家那点荒唐事,如今看到蒋淑兰离婚,倒没说什么风凉话,反而是真心实意为对方感到高兴。
靠着颜珩手里积累下来的积蓄,母女俩很快便安顿了下来。远离了柯家,生活倒是轻松快活了不少。
颜珩在和蒋淑兰商量一番后,也寻了个机会,把自己的姓改成了母姓,从柯玉珍变成了蒋玉珍,算是彻底和柯家划清了界限。柯懿得知此事后,又是气得险些撅倒在地。
颜珩她们搬出来没多久,卢父便带着兰济小学的老师们一同过来庆祝乔迁之喜,这其中,就有王睿。
颜珩早看出了王睿对于蒋淑兰的那点心思,可是她并不打算点破,反而将主权尽数交给了蒋淑兰。而蒋淑兰现在显然并不打算谈论儿女私情,在谈话间,她听到卢父口中诉说着兰济小学中的种种,眼里不自觉露出了神往。
在蒋家尚未没落时,蒋淑兰也曾是官家小姐,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尽管蒋父没有让她去学习新式的思想,但是对于古典文学上的造诣,蒋淑兰却并不差。所以在原本的剧情中,尽管原身在幼年时没有正经上过学堂,但是有蒋淑兰在背后教导,她的文化成绩一直不差。
蒋淑兰听得入迷,连菜都没动上几口,颜珩自然知道母亲的心思,但她身为女儿并不好开口,恰在这时,王睿放下酒盏,开口说道:“说来,咱们学校的国文老师不是少了些吗?我与柯老师的母亲也是故交,知道她才情不低,不如就让她先试一试,如果可以,也好和我们一起共事啊。”
蒋淑兰一听,心里一惊,忙说道:“可我是个女人……女人怎么能教书呢……”
“这话便不对了,现在早就不是旧社会了,女人怎么不能教书呢。”卢父哈哈笑道:“你的好女儿现在不也是个优秀的教师先生嘛!前两天尹老师看她成竹在胸,还让她试讲了几节课,你别说,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蒋淑兰心里高兴,但又隐隐有些担忧,不安道:“可我学的都是些旧思想,怕教不好……”
颜珩却是开口笑道:“娘,这您就放心吧。这个假期,有专门的老师来教授关于新思想的知识,再说,国文方面的内容变化并不大,您可以先看看。”
王睿也鼓励道:“是啊,万事开头难,总要先试试啊。”
一声声鼓励在耳边响起,蒋淑兰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许酸楚与喜悦。曾几何时,父亲在考校自己功课时,既高兴于她对答如流,又常常叹道她是个女人。曾经,柯懿常说她是个旧时代的女人,却丝毫不告诉她什么叫新思想,只将她的所作所为都贬低得一文不值。
然而今天,蒋淑兰却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
她激动,她热切,发自内心露出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这天过后,蒋淑兰便也作为“学生”进入了兰济小学,一同听大学讲师授课。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因此格外刻苦,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新知识,再加上她天赋本就不差,短短半月内成绩便突飞猛进,甚至于,那些年被埋没的才情也逐步展露出来,让人感慨。
眼看颜珩和蒋淑兰离开自己后,生活竟然越发蒸蒸日上,柯懿心里便更是堵了一口气。苏明薇也不好过,蒋淑兰母子过得越惬意,她看家里的柯廷耀便越是生气,尤其是高考成绩快要出来的这几天,她更是天天揪着柯廷耀问成绩如何。
柯廷耀有系统作保证,这两天去见王羽恩也处处碰壁,更是不耐烦地应付着苏明薇,只说自己肯定是状元。
苏明薇见儿子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倒还真的信了,于是逢人便说自己儿子不是庸才,高考时发挥得不错,可能还能捞个状元当当。旁人起初没信,后来看苏明薇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倒还真有些半信半疑了。
没过多久,高考的成绩也终于出来了。率先收到消息的人是市里的瞿市长,再三确认省里的状元在他所管辖的镇上后,他高兴得当天就赶了过去。
桐凤镇内,颜珩依旧和往常一样,往兰济小学走去。然而今天却注定有些不同,兰济小学的门口,瞿市长早就等在了那里,眼见颜珩走来,忙欣喜地迎上去,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原先就说,和你肯定还会有再见的时候,但是我没想到,你这小姑娘争气啊,给我考了个省里的状元出来!”
聚在兰济小学门口的商贩也不少,听了这话,忙不迭就把这好消息给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蒋玉珍考了省里状元的事情便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边,苏明薇还在和报行里的人吹嘘等成绩下来后,她儿子肯定榜上有名,却不料旁人看了看她,奚落道:“这次省里的状元还真是我们桐凤镇的,不过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人蒋淑兰的女儿蒋玉珍。”
蒋淑兰的女儿蒋玉珍?!
不是柯廷耀?!
柯懿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险些倒下去。自从蒋淑兰从柯家搬出去后,她本想着对方这样一个旧社会的女人离婚后,能捞到什么好处,甚至恶意地想看对方的笑话,谁知对方离婚后,竟然把自己经营得有声有色,甚至还去了兰济小学当教书先生。
蒋淑兰从前几乎不出门,桐凤镇的人们也只知道柯家有个姨太太,其余的样貌才情通通不知,现在蒋淑兰频频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伙才知道原来这位曾经的柯家太太竟然生得这样一副好相貌,不仅如此,听说还很有文化。
大家背地里都在说,这样好的一个姑娘,怎的柯懿就瞎了眼!?
旁人只知道柯懿抛弃了蒋淑兰母女,可只有苏明薇知道:自从那对母女离开后,柯懿便常常把自己喝得烂醉,甚至一直关在书房里,日日画着那女人的画像!人还在时,不懂得珍惜,等人走了以后,又摆出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来!
男人,真是轻贱的骨头!
苏明薇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丈夫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她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儿子身上,原想着儿子能够考个好成绩,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然而谁能想到,蒋玉珍竟然考了个省里的状元出来。
完了,全完了。
她失魂落魄地丢坐在凳子上。
这边,柯廷耀也终于得知了省里状元是蒋玉珍的消息,他难以置信地在脑海中质问系统道:“你不是说我一定能考状元的吗!”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甚至还把一半的生命交给了你!”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子声,系统开口道:“我给你的答案确实是原剧情中省里状元的答案,然而气运之子这次考了满分。”
“满分?!”柯廷耀踉跄着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在原本的剧情中,她本就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如今,你几次三番掠夺主角光环不成,世界气运都在她的身上,区区满分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她想要,权势地位,什么都可以得到。”
系统凉薄的话语听来格外残忍,柯廷耀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可能赢过她,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一串混乱的电子音,仿佛是对方正在发出刺耳的笑声。
“呀,智商终于上线了?!”系统在这一刻撕开了伪善的皮囊,缓缓道:“早在三次失败之后,我就明白了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还不如尽早献上自己的灵魂。”
话音刚落,柯廷耀,或者说是魏索南变察觉到灵魂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要将他吸入虚无的空间之中,他骇得面无人色,趴在地上想要发出尖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宛如条死狗正在苟延残喘。
惊恐在这一刻爬满了他的双眸,他慌乱地摇着头,泪水糊了一脸。
系统却依旧凉薄地道:“省点力气吧,你逃不掉的。”
刺耳的电子音忽然变调,伴着灵魂里的悲鸣,魏索南的灵魂被系统一口吞入腹中,虚空中出现一个光影,它打了个饱嗝,舔了舔唇,惬意道:“人类可真是愚蠢啊,只要被欲望支配,就可以驱使他们去做任何事情。”
“这具身体是废了,该去寻找下一个灵魂了,但愿下一个灵魂的味道能美味些。”
说着,它便想跳入时空中。然而,这一次,迎接它的却是审判。
不多时,颜珩脑海里的系统说道:“检测到违规系统已被销毁。”
颜珩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早在一开始,她便知道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系统是一种名为“欲望控制器”的违规系统,它精准挑选那些现实生活中不如意的人,将他们投放到各个世界中,并让宿主用代价换取金手指。
起初,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然而当人的贪欲被无限养大之后,它提出的索取品也会越来越苛刻珍贵。而每个人的灵魂,则是它最美味的食物。
身处于人世,外界的诱惑从来不会少。为了地位,为了美貌,为了权势,为了金钱,人们趋之若鹜地奔走在欲望的洪流里,殊不知当你被欲望所驱使的那一刻,人生便不再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魏索南的灵魂消散后,柯廷耀自然又变成了原剧情中的痴傻模样。
颜珩作为省里的状元,上了京市最好的学校,许是因为当初那场来势汹汹的疫病,她选择了生物专业,并且在校期间就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在她上大学的期间,蒋淑兰和王睿也终于走到了一起。见母亲彻底走出过往,走上新的人生旅途,颜珩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毕业后,她跟随导师辗转各地,攻破了一个又一个学界难题,终于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具有权威的生物学家。
在面对各方摆出的优渥条件,她一一拒绝,亦如当年所做的约定一般,回到了古里村,并在这里设下了研究室。
终其一生,颜珩实验出来的成果都无私奉献给了国家,而她一生攒下的钱财尽数哺育给了贫瘠的山区,修路,建学,传播思想。
古里村的孩子们每每回忆起童年,都会说起在他们小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姐姐总是会坐在田埂上,同他们讲述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在她的故事里,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他们努力学习,鞭策自己,为的就是去见一见颜珩口中那个美丽的世界。
而当他们真正靠着自己踏出古里村之后,才发现世界之大,除了有光鲜亮丽的一面,也有物欲横流的一面。他们有时也难免会被迷惑,然而每当这时,便会想起颜珩对他们的教导,恪守住了自己的本心。
许多年后,桐凤镇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电视里饱受嘉奖的年轻女人,后悔地流出一行浊泪。
“女儿,我的女儿啊……”
他终究要为当初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任务完成后,颜珩没有停留,直接进入了空间站。
系统贴心地说道:“恭喜您完成任务,自动为您分析本世界所取得的技能。”
“恭喜您获得生物达人、天下之师技能。请问是否跳转下一个世界?”
颜珩闭了闭眼,选择了“是”。
熟悉的空间波动涌起,颜珩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已经堕入了虚空之中。
然而这次苏醒,她面临的却是胸口传来的剧痛。
颜珩低下头,只见她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柄缀满了寒霜的长剑,心口剧痛,五脏六腑都像要撕裂般,她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眼前的男人只是冷漠厌恶地看着这一切,冰冷的面庞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百年来,我悉心教导,不想竟教导出你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畜生来!如今,为师就亲自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与魔界勾结的败类,以肃我派门风!”
说着,他“唰——”的一下抽出颜珩心口的长剑,向前拍出一掌,竟生生让人坠下了身后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