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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一句低喃的话,直击月冠仪的内心深处,灵魂颤栗。
他嘴唇翕动,滚烫的泪水积蓄在眼中泛红,不断溢出。
月冠仪紧紧环抱着秋姝之,不断地迎合着她。
夜色彻底暗了下去,月冠仪不安的睡着了,眼眶还噙着湿漉漉的泪痕。
即使在睡梦中他也极为不安,梦境也十分不安稳,如婴儿般蜷曲在锦被中,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里他的腹中一片温暖湿热,像孕育了一个生命,属于他和秋娘的滚烫的生命,那份喜悦即使在梦境中都令他激动的浑身痉挛。
他下意识的向秋姝之身边摸索,但得到的不是温暖的包容,而是一片冰凉。
月冠仪几乎在一瞬间惊醒,惶恐在顷刻间蔓延全身,冷汗浸满全身。
“秋娘、”他挑开床幔,不安的唤着她的名字。
天已经大亮,清冷的空气顺着床幔挑开的缝隙灌了进来,秋姝之穿好衣服,长发随意披散着似是还没来得及绾起,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回头:“吵醒你了?”
看到秋姝之还在,月冠仪的情绪终于镇定了些:“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醒来,看不到她本能的觉得一股莫名的惶恐冒出来。
他走下床,寝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
他摩挲着她柔软顺滑的长发,喃喃道:“秋娘,我来帮您绾发吧。”
秋姝之清墨般的眼眸动了动:“好啊。”
她坐在妆台旁,菱花铜镜映出她模糊的容貌,纵然不十分清晰,也能看出镜中之人轮廓气质十分优美卓绝。
月冠仪拿起一缕柔顺长发放在手心,发丝上还残留有她似有若无的体香,淡淡的萦绕在侧。
“秋娘的长发真软,似浸透了水的丝绸。”他如珠如宝的将长发奉在手中,夫妻举案齐眉,夫侍为妻主绾发,是他这辈子最渴求的幸福。
自从秋姝之进了羽林军,便只束着简单的发髻,虽然简单,但更加凸显女子英气逼人。
从前还没有嫁给秋姝之时,月冠仪就常常躲在暗处,看着意气风发的她骑着高头大马,那时的秋娘,连发丝都是鲜明盛放的。
曾经让他无限垂涎的长发如今正被自己捧在手中,月冠仪心中满满涨涨。
“秋娘,您看满意吗?”他放下手中的玉梳,第一次给她绾发,他显得十分紧张。
秋姝之抿唇淡淡一笑:“月儿亲自为我挽的发髻,我自然喜欢。”
她牵着他的手将他摁在妆台前,月冠仪背对着菱花镜,手撑在妆台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秋姝之淡淡一笑:“古有张敞为夫君画眉,我也想试试。”
月冠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别紧张。”秋姝之执起一旁的眉笔,在他的淡眉上细细描绘着。
自从穿到大启国之后,她就没化过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有。
月冠仪指甲紧紧的扣着状态面,紧抿着唇连大气都不敢喘。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吱呀一声被打开。
正在画眉的两人一齐朝着门口望去,对上姜姒惊讶的表情。
噗通一声,他一个失手将水盆打翻在地。
姜姒连忙跪在地上:“请殿下恕罪,婢子不知道您正和家主......”
月冠仪眼色阴沉了些许,正要发难,却听秋姝之不慌不忙的继续为他画完未完成的眉,淡淡开口:“无事,起来吧。”
姜姒瑟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水盆缩在门边。
月冠仪刚刚起床,未施妆容,衣衫清淡,神情阴冷又带着经历人事的倦怠。
而姜姒确实穿着一身鲜明红衣,腰身勾勒不盈一握,云鬓上簪着一支金镶红宝石千叶牡丹挂珠簪,珍珠流苏随着主人的小动作而微微晃动。
这样华丽的簪子绝不是姜姒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佩戴的。
想到昨天秋娘告诉自己的话,月冠仪眼眸微动,薄唇冰冷轻启:“蓝儿头上的簪子倒是不错,瞧着比官宦人家的公子还要富贵逼人。”
蓝儿本能的瞧了一眼秋姝之,随后沾沾自喜的说:“婢子身份地位哪里用得起这样的簪子,是婢子的一位好友送给婢子的。”
“好友?”月冠仪孤冷一笑:“这等贵重的簪子只怕不是一般的好友,应该是位心仪你的女子吧?”
姜姒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却故作害羞的说:“殿下误会了,我和那好友没什么,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可不会用你簪子这样特殊的信物。”月冠仪语气听不出情绪。
“好了。”秋姝之默默听着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月儿你瞧瞧,为妻为你画的眉你可还满意?”
月冠仪顷刻间收了声,转身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长眉淡扫,万种风情。
“妻主画的眉既然是极好的。”他喜不自禁的道:“蓝儿,你觉得如何?”
姜姒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堆起假笑目光却止不住的落在秋姝之身上:“家主画的眉可真好看...家主可真疼爱殿下...”
月冠仪只管欣赏着镜中的自己:“那是自然。”
姜姒却神情落寞的瞥向秋姝之,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垂在鬓边的珍珠流苏,语气略带引诱:“要是蓝儿将来也有像家主这样温柔的妻主就好了,婢子身份低微,也不敢妄想她能向家主对殿下一样一心一意,只娶您一人。有这样温柔的妻主,哪怕是让婢子做没名没分的暖床小厮,婢子也知足了。”
敢在月冠仪面前故意说这种暧昧勾引的话,也只有姜姒有这个胆子。
即使知道自己是在和秋娘演戏,但月冠仪也着实被姜姒下贱谄媚的样子气得不轻,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的勾引自己的妻主,当他是死的不成!他早晚把这个贱蹄子剁成肉泥!
月冠仪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像蓝儿这般美貌,做暖床小厮怕是委屈了,你若有喜欢的人大可以直说,我和月儿倒可以从中撮合,可惜我不久就要离开京城,怕是不能参加你的婚礼。”秋姝之淡淡的笑着。
“秋娘、”月冠仪出声制止,示意她说的过多。
“离开京城?”姜姒神经瞬间紧绷:“家主要去哪儿?”
秋姝之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言多了:“没什么,我和月儿要一同离开京城一阵,不多时就会回来。”
秋姝之自从娶了月冠仪之后,在朝廷里的地位水涨船高,更是成为了皇帝的亲信,她手握两万羽林军,月冠仪更是重权在身,能让他们两个同时离开京城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如今边境蠢蠢欲动,他们离开很有可能就是去平复滇境之乱。
姜姒眼珠一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秋姝之的衣角:“家主,婢子伺候您和殿下这么多久了,婢子舍不得离开你们,求您开恩让婢子跟随,一路上也好给你们端茶倒水的伺候。”
月冠仪猛地一拍桌子:“不可。”
月冠仪怒目而视,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旦放他回滇境,简直让他如鱼得水,必须将他困在京城。
一看月冠仪的反应如此之大,姜姒心中的猜想更加确定。
月冠仪说服不了,他便转头哀求秋姝之,他知道秋姝之一直垂涎与他,对他有情,只要自己求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秋姝之心软了:“月儿,蓝儿是你的贴身小厮,况且他是个男儿身,长安不能跟随你一道前去,让蓝儿伺候在你身边也方便,不然......”
“秋娘、”月冠仪面露难色。
“家主...”姜姒眼中泪水涟涟,我见犹怜的样子让秋姝之更加下定了决心。
“就这么定了,让蓝儿跟你一块儿去,你们两个男人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秋姝之说完就拿起悬在墙上的佩剑离开。
“贱人!”秋姝之走后,月冠仪终于不再掩饰心中的怒火,一巴掌狠狠地刮在他如花似玉的脸上,嘴角都被扇烂流血。
“我留你一条贱命,是让你给秋娘解蛊,不是让你勾引秋娘,别以为去了滇境你就能恢复自由,别忘了姜世女已经死了,滇王府根本没有你的位置,更何况你如今不过是一个武功被废的男子,逃不出我的掌心。”月冠仪眼中灌着阴毒,凶狠的说道。
姜姒抹去嘴角的鲜血,不屑一笑:“那又如何?只要秋姝之身上的蛊毒一天不解,你就休想杀了我。”
“快把最后一位药引交出来,否则我就是忤逆秋娘,也会将你囚禁在昭狱,剐了你这样下贱坯子的脸,让你生不如死!”月冠仪满眼阴戾。
姜姒嗤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这剂药可以暂保她一月无恙,但蛊虫已生,你若是敢伤我,她便会被蛊虫折磨,你的好秋娘才会真的生不如死。”
“噢,对了。”姜姒得意的炫耀着头上的簪子,狐媚眼勾人心魂:“我这张脸你可不能剐了去,毕竟你的好妻主可是喜欢的紧...连这簪子也是她因为疼爱我,送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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