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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初春
万芸芸在县城卫生院顺利产下一个五斤八的儿子。
十分难得。
三年来，便是怀上的妇道也是少见的，便是怀上了也会自然流产,营养不够,不够到什么程度呢,不少妇女直接断了经……
“是个胖小子。”今年不过四十出头的年轻婆婆笑得合不拢嘴,那些好东西没有白吃白喝,多补到孙子身上了。
“芸芸,你还好吧？”蔡抗抗只看一眼那皱巴巴、丑兮兮的儿子，就蹲在病床前，小声问道。
“痛……饿……”万芸芸声音弱弱的撒娇，才不会忍着不说呢，便是在婆婆跟前也会抱怨一二。
“好,我马上给你端蛋羹来,一直温着呢……”唉,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多怪自己,这般想着，蔡抗抗一出三人病房,便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没有鱼汤，没有鸡汤,只有芸芸自己省下来的几十个鸡蛋。
头一胎,挺疼的。
万芸芸闭上那细长的眸子,不想跟还在稀罕孙子的婆婆说话。
婆婆却找上她了,抱着孙子坐在身边空着的床铺。
说是三人间，可另两个床铺是不会安排人入住。
这年头没有病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婆婆是卫生院的护士长,多少会得一点方便，也不是她特别，大家都一样：“芸芸，涨奶了没？”
万芸芸没有睁眼，没有哼声，当自己没听到。
“睡啦？”婆婆边嘀咕边撅起屁股伸手过来，直接伸进病人服，摸了摸，捏了捏，放下心来，孙子的口粮没问题。
“……”万芸芸接着当个自己睡着的人。
……
“抗抗，妈只当我是个移动的奶瓶，还是你疼我……”万芸芸吃了半碗蛋羹，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道。
这个婆婆啊，真难相处，还好她不是寡妇，不然，万芸芸是一日也不想与她住一起。
也许是职业病吧，婆婆对家里人的卫生很是苛求，便是万芸芸怀着孕呢，也要她天天做卫生，她说关上自己房门不让婆婆见过，也不行，一定要做卫生，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
好在大部分时间是蔡抗抗做。
“放心，我最疼你……”蔡抗抗立马保证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芸芸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知道她的意思，跟儿子吃醋了。
“还好有你……”万芸芸那细长的眸子发光。
“乖，亲一个……再亲一个……”蔡抗抗从额头开始，一路亲到高鼻，最后停在那瘦瘦尖尖下巴上。
病房外的婆婆一直在偷听着呢，不由的撇撇嘴，想骂一声：矫情，可瞧着怀里小孙孙，还是忍下了，什么也没有说，走开了。
她啊，解放后，便一直想要个二胎，哪知老头伤了那方面能力，平常使用没关系，就是精子出了问题。
当时那个医生也不是那方面的专家，也没有说死，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怀过二胎。
她是不知道，医生私下与蔡局长说死了，对她不敢说死，生怕拆散了一个家。
还好没有进屋说一句：矫情。
要不然，蔡抗抗要生气的。
此时，蔡抗抗心里眼里只有眼前的芸芸——
细眉长眼，高鼻小嘴，小下巴长脖子，加上汗湿的发，苍白的小脸，哪哪都让他心疼。
……
万芸芸只在卫生院呆三天，便出院了。
出院后，万母便带上一个月的口粮过来帮女儿做月子，她是说什么也不放心亲家母的。
当然也不信女儿会乖乖做月子，唉，做不好月子，那老了后是要受苦的，像自己，做了五个，没有一回是有福气做满月子的，被婆婆骂着出屋，做饭洗尿布，都得自己来。
还好她留下了。
这不，亲家母眼里心里只有小外甥，哪有女儿啊，不气不气……
将女婿赶出屋，自己陪着女儿睡觉。
“芸芸，爸爸给儿子取名为丰登，你觉得呢？”其实爸爸是想取名为丰收的，被蔡抗抗给否了。
“哦，一定会如愿的……”万芸芸笑着点头，六一年了，马上就结束了。
……
蔡丰登没有做满月宴，没有做百日宴……而万芸芸也没有马上离开儿子回到学校。
学校已经半放假了，学生和教师们个个想着去哪里找吃的，听说学校的小树林和操场上都种上了红薯……
但是，万芸芸夫妇一直在家里自学。
不会的不懂的，就去请县城的高中教师过来教一教，一天给一斤红薯就行。
……
万芸芸和蔡抗抗还是参加了1961年的高考。
“如何？”蔡抗抗在教学楼前头空地等着，他速度很快，检查也很快，每一门都比芸芸早十几分钟出考场。
“还行。”万芸芸自信满满的回道，到底学过很多遍，便是忘记了，再捡起来，还是比第一回学的一般学生要强上二分的。
“我也觉得还行……”蔡抗抗笑得露出八颗白牙，显得阳光又灿烂。
“咱们上大学去了，丰登咋办？”万芸芸在想要不要带走儿子，就是不知道学校同意不？想来是不行的吧，又不是文｜革后的那几届。
“让妈提前退休？”蔡抗抗是知道妈有了孙子就不要他这个儿子了，觉得妈会同意的。
“可别啊，妈才四十岁呢，还能再干十年。”万芸芸嗔他一眼，才不要婆婆为自己牺牲呢，会被她辖制一辈子的，她一定要远远的离开婆婆。
“让岳母跟着咱们去上学，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蔡抗抗从来没想过让芸芸放弃学业，在家里相夫教子，从来没有……
“问问她吧？”万芸芸觉得自己的妈是不想离开熟悉的万家村，而自己想将孩子养在身边的。
“咱们去哪个城市？”蔡抗抗突然问道。
“你想去哪里？”万芸芸是无所谓的。
“北京吧。不知道行不行？”蔡抗抗只在小时候去过一回。
“行。”万芸芸点头，消息不方便的年代，想到的也就是全国最好的几所学校。
……
万芸芸和蔡抗抗的成绩很好，全市十名之内，没有特别奖励，却也是光荣……
“捡漏了一回，是同学们吃不饱，没有精力自学……”私下里，小夫妻是这样子说的。
学校都停了一年左右的课，只是想要个高中文凭，可以直接毕业，如果想要参加高考，那得再上一年，将落下的功课补上来。
“哦，我们运气好。你要上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万芸芸这话是真的，差不多是最后一届大学生，很值钱的好不好？
“军校。”蔡抗抗坚定的道，这是他的梦想，他是革命后代，自然要当个军人，他已经是个爸爸了，之前便已经跟父亲沟通过几回。
父亲也同意了——
其一，是可以将儿子安排去没有战事的军区；
其二，是部队缺乏根正苗红的知识分子，儿子有上升的空间。
“那我便去医学院吧。”当个西医，可以随军，万芸芸点头，就这样选。
“谢谢你，芸芸。”蔡抗抗很感动，很激动，一下子扑上去，今晚要好好的疼爱芸芸。
已经一年多没有真正的结合在一起。
一是怕再怀孕；
二是口粮不够，每晚都是半饥不饱的，没力气；
三是芸芸不许，不许浪费精力，要忙功课。
这一夜，蔡抗抗很是卖力，非要让芸芸享受的哼哼起来。
“够了够了……”万芸芸觉得自己越发的敏感，只不过是她之前做了个小实验——
在满月后，她用三门冰箱内的纯净水洗一洗，感觉不要太好，于是她让婆婆在卫生院买了几个不带针头的针管回家，她就自己喷射，如此坚持了三个月，那个效果啊，没有一点产后小苦恼。
这一夜，万芸芸才发现，那感觉真好，如同少女般……
“不，你还没有够……”是蔡抗抗自己没有够，见万芸芸扭着身，要推开自己。
见状，蔡抗抗将她直接翻了个身。
“你，混蛋……”被迫趴下的万芸芸口出恶语，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那声音，那语气……
别提多性感、多妩媚……
“是是是，我混蛋……”蔡抗抗好声好气的哄着，可掰开的动作就是又快又狠……
接着，便是大开大合……
……
“要不要庆祝庆祝？”收到录取通知单时，蔡局长是忍不住的得意，家里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就知道儿媳有福气，能上大学，也能生孙子，亲家也好，那两年送粮食也大方。
“低调呢，爸爸。”蔡抗抗挥手，报怨道。
是外露了情绪，蔡局长摸摸自己上扬的嘴角，约莫是跟孙子呆久了，总是忍不住的高兴。
“爸爸，可以给钱的，让我们自己买礼物的……”蔡抗抗觉得这样更好，带上钱，可以租房子，周末可以一家子一起过……
“行。”蔡局长点头，有钱没票，家里不缺钱的。
“要双份，我一份，我媳妇一份……”蔡抗抗不由的得意起来，自己的媳妇厉害，生了个大胖小子，还能考的比自己好，特别是俄语，真是个天才。
“行。”蔡局长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