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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你大概没试过与人并肩作战吧。”
音玄笑的十分豪迈，如同赴死的将士，很自然的将无天百米的范围当成了埋骨的战场。
后尘没他那种死都不安分的性子，不过音玄往前，他也绝不会迟到半步。
杨策这个上好的猎物已经被后尘放走，无天心底正憋着一股子气，眼下见音玄和后尘不要命的冲上来，他立即将判官笔横在了眼前，早就准备好的万劫噬魂阵提前启动，原本应该隐藏起来的生魂和死魂缠绕着跑了出来。
听到外面的鬼哭狼嚎，帝允皱起了眉头，察觉到她的担忧，杨策询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阵法的煞气太重，再加上荒古本就死气沉沉，威力更加巨大，怕是会影响到往生剑。”
“大小姐若是担心殷姑娘，可以趁现在过去瞧瞧，那位唐公子似乎也有些古怪。”
“你觉得唐律古怪？”
“嗯。”杨策点头。
此前不方便说，现在仔细想来，唐律的气息的确很古怪，那种古怪的感觉，就像帝允背上的小灵鬼，只不过小灵鬼是没有实体存在呼吸和心跳，而唐律是拥有躯体，表面上和活人没什么两样，但充斥在他周围的气息，却和眼前的荒古死地一样，没有半点生机。
灵体鬼怪有时候更容易辨别自己的同类，再加上唐律是殷素用禁术复活的，虽然那禁术由严家守护了千万年，可难保不会出现问题。
帝允越想越担心，只是言臻还没有完全吸收先人的记忆，她这会离开，若是让无天杀个措手不及，杨策肯定没办法护言臻周全。
她犹豫了半天，始终没办法下定决心。
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挣扎，言臻突然睁开了眼睛，诡鉴悬空而起，绽放的光芒如同炫彩的烟花，四散开来的都是夹杂着生机的术力。
直到现在，言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法器为什么会是和往生剑等同的神器。
往生剑自带净化之力，能够净化世间万物的死气，因后世之人从未想过，它的净化之力也有衰竭的一刻，所以执剑者疯狂的使用它的能力，以至于煞气入体，成为了杀人的机器。
诡鉴这法器，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是创造往生剑的造物者预感到了最坏的情况，所以给诡鉴赋予了促进生机，重新开始的能力，只可惜造物者并不知道，这种能力比净化之力的掌控还要困难，古往今来，执掌诡鉴的先人，能够使用这种力量的，屈指可数。
不过细细观来，执掌诡鉴的先人远比执掌往生剑的先人要明智的多，他们虽然将诡鉴引来的祸患全部转化成了业障之火，但这火苗从一开始就在诡鉴掌控者的身体里燃烧，以规则的同等性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替诡鉴分担罪孽，这也是诡鉴会一直保护掌控者的根本原因。
“大小姐，你还是快些去阿素那边吧。”言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诡鉴收回来的那一刻，她周围的地面，冒出了点点新芽，印证着，她掌握了少数诡鉴掌控者才能掌握的力量。
知道她的武力值有了不小的进步，看到杨策始终护在她身边，帝允叹了口气，转身朝往生剑气息外露的方向赶去。
“臻儿要出去帮忙？”
帝允走后，杨策的目光就从言臻转移到了外面的战斗圈。
音玄和后尘不愧是心意相通的人，两人之间的默契，并非无天以一己之力就能破解的，只不过他们身为诡鉴的祭品，若是继续和无天耗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师父一心想护着我，若是我现在就出去，肯定会让他们忧心，倒不如再等等。”
“嗯。”杨策点头。
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言臻歪着头，笑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提前醒来的原因？”
“臻儿这样做，总会有臻儿的理由。”若是生前的杨策，或许还会想想，可眼下的他，从来都是言臻说什么就是什么。
知道他留下的执念就是这样，不含任何杂质的对她好，言臻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并不影响她受宠之后的愉悦：“如果说除了唐族长，这世上还有谁可以阻止盛怒的阿素，那就是大小姐。若是大小姐成功将阿素带过来，那才最好的情况。”
“如果大小姐没能成功呢？”
“我相信她能成功，毕竟她从未失败过。”言臻会信任大小姐，是因为大小姐离开的时候，也选择了相信她。
朋友之间，相互的信任才是帮助彼此成功的原因。
并不知道言臻对自己存着什么心思，帝允一路朝往生剑的方向奔驰，好不容易看到往生剑的煞气时，殷素已经和唐律针锋相对的打了起来。
唐律似乎想解释什么，殷素却不愿停下听他的理由，往生剑高高举起，冲天的煞气令荒古好不容易改善的天气又变得恶劣起来。
殷素毫不留手的进攻，分明是想致唐律与死地，原本以唐律的武力值，靠着袖剑藏锋的出其不意，完全可以和殷素打个平手，但他现在，似乎并不想尽全力，几番交手，身上到处都是没防住的伤口。
“阿素，不可！”
唐律越是不愿动全力，殷素就越是气愤，手中长剑似乎也收到了影响，狂怒之下的剑招并没有规律可寻，若是按正常打法，这一招交集，袖剑藏锋肯定能将殷素的心脏穿个窟窿。
同样预判出了这种结果，唐律急急忙忙的收了袖剑藏锋，剑招的反噬让他错开了原来前进的路线，正好避开往生剑的致命攻击。
急急忙忙赶上来抓住殷素的手，终究还是没能赶上往生剑刺伤唐律，帝允皱起眉头，瞪着殷素，呵斥道：“都这样了，你还想继续下去吗？”
“放开！”
“殷素，若你今日要杀他，就先杀我。”以殷素现在的状态，若帝允放了手，唐律肯定没有还手之力。
虽说帝允讨厌唐律，可这人到底是殷素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不惜动用禁术也要复活的，她就算再讨厌，也得先护着。
“帝、允！”
殷素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帝允，像这样咬牙切齿的叫唤，帝允上一次听到，也是在这个荒古，那时她还顶着左家大小姐的名字，而殷素，还是洛炎城的城主罗刹鬼剑。
“我说了，你若要杀他，就得先杀我！”殷素的态度很坚定，往生剑往前刺的力量又大了几分，帝允抓住殷素的手也跟着握紧了几分。
两人争执了没多久，殷素就卸力收回了往生剑，冷哼道：“煞气入体，他也活不了。”
“只要你不再出手，这人我可以救下来。”
“没必要。”
“阿素，不要说气话。”
见殷素别扭的转身，知道她并非一心想杀唐律，帝允没好气的呵斥了她一声，这才用术力裹住手，重重压在了往生剑造成的伤口上。
“为什么救我？”
帝允用力按压伤口，分明是在怨愤，唐律不理解，这个最不愿他接触殷素的人，这会竟然会出现，而且还救他。
“我只是不想让她跟我抱有一样的遗憾，更何况，对于无天那样的敌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无天？无垢城大长老？”
“木涌之村你应该听过吧。”
“听过。”唐律没有告诉帝允，这些事他在复活后，回到零族大院，长老们就详细的做了说明。
当时他没有注意，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大长老原来也存着反心，想要效仿挟天子以令诸侯。
从唐律的反应中猜到了一些问题，帝允帮他愈合伤口的同时，趁机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族曾有位唐腥长老，从小就天资聪慧，在我留下的封印术和占卜术的基础下，创造了很多新的术技。有件事，我想我最好告诉你。”
“什么事？”
“我血洗零族大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唐腥长老。”
“他会和大长老联手？”
“无天是外人，他倒不至于和一个外人联手，不过……”
“你还有什么话，麻烦一次性说出来。”帝允猛地使力按在伤口上，让唐律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抽搐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我族的大长老躲开了我的致命攻击，我猜想，离开零族大院后，他应该去了无垢城。”
“既然要毁灭零族，为什么还要放他进无垢城？以你的实力，若去追，必定能在半途劫住。”
“此前，我并不知道无天拥有和活人融合的技能，更没见到，大长老他竟然为了反抗我，不惜成为别人生长的肥料。”说到这，唐律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选择了大长老这样的人替自己管理零族，若是他清醒一点，大胆一点，在失踪之前，将族长之位传给唐九川或者唐昊这样的年轻人，或许零族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的意思是，零族大长老被大长老他……吸收了？”
在无垢城待了那么久，帝允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无天的秘密，吸收别人的生命，增长自己的修为，这种禁术，她早有察觉，以前长老团的长明灯熄灭时，她只道无天能够吸收死人的力量，没成想连活人他也能融合。
而且瞧唐律的神情，无天和零族大长老融合后，肯定得到了她们意想不到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