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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不解:“你想好什么了?”
胡老爹坐在炕上,没说话。
“我想过继,”董氏屈膝缓缓跪倒,十分冷静,“媳妇求你们同意。”
胡老爹冷眼看她:“三房同意了?”
“他们会同意的。”董氏说的笃定,“只求公爹你们提前把二房的财产分清楚,给我们母女留条路,也给老二留条路,要是得到大笔银子,他不会干好事儿的,他早在外面染了坏毛病,喝酒赌博嫖娼,没有他不干的。”
‘砰砰’是胡老爹捶胸口的闷响,董氏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也在私下里教训过胡有水,但孩子大了,不由老子了。
“公爹,你就应了我吧,”董氏‘咚’的一声,头磕在地上。
快三十岁了,她没有儿子,努力十年好不容易怀孕生的还是女儿,她很清楚自己以后的日子。没有儿子就没地位,将来十月的婚事也受影响,她生不出儿子,谁知道会不会遗传。
“你出去吧,”胡老爹摆手,垂头丧气。
董氏走了。白氏哽咽道:“她是傻了不成,刘巧儿哪儿会这么好心把儿子过继给她。”
“那就不应。”
“不应,老二家的是个狠货色,寻死了咋办?”白氏左右都是担心,她不是不可怜董氏,但没儿子站不住脚啊,她也没办法帮。
“那就应,”胡老爹冷漠道,“左右都是后辈的事,过几年咱死了,随他们闹腾。”他是真的感觉到心累。
用过饭,胡老爹亲自去请族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到家里来主持分家。
许多人聚在院子里看。
胡老爹面无表情,对着儿孙讲话,“本来应该请几个儿媳妇的娘家人过来,我自认不会偏向谁,就不请了,分完了要是觉的不公,在请人来说。你们可有意见?”
儿子们都没意见,儿媳妇们在这个档口,不敢有。胡老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有些吓人。
胡小满忽然觉的现在不是分家的好时机,爷爷的状态有问题。
现在阻拦,明显来不及,就这样吧——
她静静站这,胡栓子悄声说话,“我昨夜找你,发现你不再,去哪儿了?”
胡小满瞪了下眼,昨晚就是因为亲爹找,她才跑出去。跑出去练惊蛰去了,训练他开发人体潜能,这种实验还没在普通人身上试过,她没有一点经验可寻。
她明显在走神,胡栓子推了她一下,“我与你说话呢。”
“啥?”
“家产一多半都是你挣来的,我们大房理应多分。”胡栓子耷拉这眼帘道。
就知道你要说这个。胡小满无奈,跟没完没了的扯皮比起来,损失点银子算个屁,虽然自己现在很需要这些屁。
“应该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她自然不会大公无私的啥也不要。
胡栓子还是不放心,但胡小满假装尿急,走开了。
片刻后,分家拉开序幕。
“家里有前后两院,包括牲口棚,一共三十间。有三头猪一头牛,一架车。”胡老爹做回忆状,又补充了几句琐碎,接着道,“家中七亩上好的甲等田,三十五亩山坡地,种了五十棵核桃树,五十亩栗子树。做了三年药材生意,挣来的银子大多用在日常开销,有二百八十多两,这些都平分无份。”
“你们一房一份儿,我跟你们娘一份儿,有财还没成亲暂时跟我们一起,”胡老爹摸出烟袋,没点上就放在嘴巴,又说,“我们以后就跟老大住,你们几个要是宽裕就拿俩钱,不宽裕就算了。”
然后呢?
不可能就不到三百两,这么点儿银子。
在场的都看向胡老爹。
胡老爹也在看他们,目光投到围观群众身上,“诸位乡亲们,今天我胡老三分家,就不请各位观看了。”
众人一下明白过来,这是家俬太多不敢让外人听了去。
看热闹的都被关在门外,堂屋里的人喝了一圈茶水,把家中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做了统计。
分家,分家,锅碗瓢勺都得分,更别说其他的了。
接着继续。
胡老爹“家中的银子都是谁挣来的,你们心里都清楚。”
闻言,许多目光投在胡小满身上,她坐在角落里,不动如山。徒留胡栓子干捉急。
“没小满,咱们俩就不会有现在的日子,”胡栓子拄着拐杖站起来,看向堂屋正坐上的那几个人,“我家姑娘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山里狩猎,家里一半儿家财都是她挣来的,我想诸位也都知道,无论怎么分,我们的大房也应该拿大头。”
他平时默不吭声的做份内事,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争取。
只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都会争取吧?
胡老爹不出声。因为他端不平这一碗水!
胡有水呆了一下,哂笑,“大哥平时装的挺像回事儿,这会儿还没说有多少银子,就开始争了,到底是有个得用闺女,不把不分家一切钱财归公中的规矩放在眼里。”
“就是,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谁家不是这样的规矩?”胡有田也拿规矩压人。
几位老人就跟着点头,因为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不分家,一切钱财事物,都是归到一家之主手里。但要怎么分,也都是一家之主说了算。是以外人都是和稀泥,没一句中用的。
胡小满也是无奈,她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道理,分家,最为难得就是爷爷,能把这一大家子分出去,就应该很不容易了,她还有什么好争的。
反正分的都是我挣来的??_??
“都别争了,”胡老爹蹲在地上,看着虚无发呆,“我跟你们娘的那份儿都是大宝二宝的,其他的,平分了吧。大房吃点儿亏,权当最后一次照顾你几个亲兄弟。”
这话是对胡栓子说的。他望向苍老的老爹,有心争取,无力开口。
胡老爹当他同意,接着道“家里一直存了一笔银子,有一千两。”
在场的,除了小满跟大傻子惊蛰,其他人都齐齐抽口凉气。
白氏没在,她不想看着这分散的场面,躲在屋里不参与,但一个院子说啥都听得见,她抱着一个坛子走出来,放在桌子上,无力道,“都在这里了,分了吧,分了清净。”
胡有水他们看着那个朴实无华的腌菜坛子蠢蠢欲动。
“分之前我要再说几句,老二要是应了,这个家才分的成。”胡老爹还是决定那样做。
“爹要说啥?我没有不应的。”胡有水无不紧张道。
胡老爹:“把老三家刚生的那孩子过继到董氏名下。”
“不行,”话音未落,胡有水就炸了,“爹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行了,干嘛要过继老三的儿子?”
他瞬间就想到董氏,扭过身子用手指着她,愤怒道:“是不是你个贼妇撺掇爹娘给我过继?我告诉你,做——梦,闹不好老子休了你。”
董氏咬咬牙,挺直了腰,“那我也告诉你,不过继个儿子给我,你别想分家,爹娘已经答应我了。”
“二哥,”刘巧儿被胡有水的目光吓了一跳,诺诺道,“爹娘都答应了,你也心疼心疼二嫂,咱们一家子,也就我愿意把这么点的儿子过继给你们,我还舍不的。”
胡有水气急:“那你自己留着吧。”
胡有田把刘巧儿拉到身后,十分的不耐烦:“爹也说了,你不同意就不分家,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不是二嫂求着我,我为何要吧孩子过继给你们?你不同意也罢。”
“我不过继,”胡有水气的嘴巴里没别的话,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你们都当别人跟大嫂似的,是个纯傻子。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过路的都知道,不就是贪我们二房的家产吗,我宁愿不分家,也不过继。”
“唉唉唉——”胡有田拍腿,对他的固执没话说,自己这个二哥真是脑子进水了,分了家一切好说,不分家有老爹把持这,什么也干不了。
胡小满有点傻眼,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爷爷奶奶怎么就同意让二房过继?过继了以后就是祸端,二房三房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儿,过继可是不能反悔的,将来必定要分家产,对孩子也不好。
三房有个刘巧儿,那真是捎尖了脑袋算计。小满对刘巧儿就一个印象,那女子不是个好饼。
胡老爹收回看儿子们的目光,提醒道:“这是第一次提分家,也是最后一次,不同意的话,就等我死了你们自己折腾吧。几个长辈没功夫陪你们瞎折腾。”
几位长辈就连声说‘没事。’
“爹,你为啥非得让我过继老三家的孩子?”胡有水想不明白,自己亲爹还是头一次这么偏单三房,还有董氏那个贱妇。
胡老爹冷眼瞅了他一下:“你婆娘没儿子,分了家她也没儿子,不过继,她怎么过活?”还是董氏那句胡有财沾染坏习惯,没人管了要败家,这些话打动了他,若不然,他不会说过继的事儿。
闻言,胡有水咬牙切齿,要不是在家中处处被管制,想做点生意老爹都是不支持,自己有银子也不敢花,窝在这大山里出不去银子也没地儿花。最重要的就是胡小满长大了,她要是当了家,那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她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说一不二。
要不是有种种原因,自己正因为不傻,才会在这个时候分家。这时候不分家让胡小满把银子都造光了,还分个屁。
为什么觉的胡小满会当家?胡有水哂笑,现在不就是胡小满在当家吗。以后,真怀疑她能嫁得出去。
“你自家考虑,”胡老爹不出说,站起来朝里屋喊了一句:“老婆子去做饭,我跟老哥几个好好喝一杯。”
“哎——”白氏摸摸眼角走出来,看了一圈,叫上小满做饭。
其他人,则围在院子的大树下说分家的事儿。
“井里没水了,”白氏念了一句,把从水缸里舀出来的谁水又倒进去一半,自语道,“分家了也好,要不然水也管不起了,谁也指使不动,让挑水有田都不去,是得分家了,在不分就要打起来了。”
这是自我劝慰,但胡家内部也出了问题,胡有田自愈小满对不起她,处处拿捏。几度哭着跟白氏,胡栓子他们要银子,得逞了就变本加厉。
胡小满坐在灶下烧火,道,“山上有水,打从明天开始就组织人上山挑水吃。守着大山呢,不怕。”
想了想,她又道:“咱们分了家也还是一家人,您看小姑父他们家,早早就分了,感情比别人家的还好。”
“不一样的,”白氏没说为啥不一样,问道,“你是不是也盼着分家?”
“没,”胡小满脸不红气不喘的龇牙咧嘴的笑。一看就特别假。
白氏摇摇头,不再说这个话题,问小满做什么菜好。她心里乱得很,小满说什么也没听到心里去。
分家这种事往往要商量很久,请来主持的长辈吃饱喝足,喝了微醺了,胡老爹请他们先回去,自家有结果了,在请他们来。
意见不合的众人还在院子里争的厉害,无非就是过继和不过继。看人走到大门口了,胡有水一下子窜起来,“等等——”
他嘴巴张合了两下,心一横:“我应了,过继。”
门边几个族里的老人互相看了看。
族长:“你可想好了?过继了,你们两家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想好了想好了。”
胡有水与胡有田异口同声。
众人又回到堂屋里坐好。
胡老爹站在堂屋的台阶上道:“除去小满的小院子,家里共三十间大屋,分成五份,一家六间。”指着东面配房,“长子住东屋,有财没成亲跟我们住前院,把西配房分给他。后院分给老二老三。堂屋三间,灶房,还有杂货间归我们老两口。”
后院跟前院比起来除了就一间堂屋外,其他的布局都一样,这个没什么好争论的。
“为啥小满的院子不分?”十月有意见。那院子三间房,虽小,却收拾的舒服,大气的很,一个大院子都比不上。
“小孩儿家家的,你别说话,”董氏扯了十月一下,竟然没拉动
十月冒火:“我就要说,为啥她胡小满的就不能分了。”
“我来告诉你,”白氏黑着脸从房间里出来,与胡老爹并肩站着,道,“这座院子一半儿的银钱都是小满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