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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李显觑着她的神色,“正好你也在府城,我祖母过寿,你也来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都没到我家来过。”见她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就小小抱怨一下,“你都不想看看我生活过的地方吗?”
温柔的少年脸庞,期盼的诚挚目光,胡小满避开,看向远方。
她的声音很轻,很坚决:“李显,你知道的,我不适合去那种地方,要是有别得事情需要帮忙我肯定不会推辞,祝寿还是算了。”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就不能来个惊喜吗。”李显还是有些失望,但这跟让臭丫头不痛快比起来,不算什么。
说了会儿闲话,李显亲自上阵帮忙。
“先把跟前的统计一下,看看有多少人,他们的弄走了就涨价,一株涨五两银子。楚大将军那个大老粗都说好的东西,必须的涨价。”他这样扯着嗓门喊,那华贵的打扮,眼高于他是读书人,谁信?
“哎呀,李公子,”大宝嫌弃他捣乱,推着他往一边走。
“李公子?府城姓李的太多了,他那家的?”有人敏锐的提出质疑。
“听说这家不起眼的小铺子是由楚大将军的嫡女,和李氏大房最小的嫡孙各开的。”有人传播小道消息。
有人嗤笑反驳:“胡说,那两家啥样的铺子生意没有,会开这种小铺子?”
“我是奉命来采买的,消息就是从将军府知晓的,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这家的店老板是那个养大蛇神的人家。”
二宝趁机喊:“快来统计啊,完了涨价了——”
大蛇神的名头响亮的很,众人也不管真的假的,一窝蜂涌上去要趁没涨价赶紧买。
“瞧瞧,不讲价了吧?”李显得意。
大宝竖着大拇指:“高——”
‘啪嚓’一声巨响,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了那么几秒,‘嗡’的一声议论开来,纷纷往前面的铺子走去。
李显蹙眉,道:“走,过去看看。”
铺子里面,众多人围城一个圈儿,中间地上倒了一排架子,三课‘雾里看花’摔在地上,花叶落了一地,上好的花盆子碎成几半,傍边还立着这两个年纪小小的孩子,一个把他们护在怀里的中年汉子,这三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穷,很穷的味道。
“怎么回事儿?”赶过来的胡小满问道。
冰儿指着瑟瑟发抖的三人。
她怒气腾腾道:“是他们,不买就罢了,一直看,一直看,我说了他们几句,那俩孩子就把架子弄翻了。一下子打烂了三盆,那可是六十两银子,你让他们赔。”
闻言,胡小满看向朱子修。
朱子修点头,认同了冰儿的气急败坏。
“是她把我推到架子上的。”一道稚嫩的,带着丝丝颤抖声音喊道。
胡小满看过去,就见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他指着冰儿满脸气恼,紧张。
“胡说——”冰儿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我什么时候推你了?你别瞎说推卸责任,弄坏了东西不想赔怎么滴。”
胡小满轻皱眉,冰儿就不是个稳妥的性子,不耐烦了推了人家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她一时无法判断,又看向朱子修。
“不知道,那么多人呢,我没看到。”朱子修看了看周边人,没一个是他熟悉且熟知的。
这时,站出来一个妇人,她面带不屑道:“我看见了,就是那个大姑娘推的人家孩子。你们开门做生意的就是嫌弃爱富也不能故意推人家吧。”
围观的群众符合:
“就是,就是,推人家再先,东西坏了可就怪不着人家了。”
“先把人推倒,在让人赔东西,这不是敲诈嘛。”
“为难几个乡下人算啥。”
“刚开门做生意就敢欺负人,我看这家店也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静一静,”胡小满冷冽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人安静了。
她走到那一男两孩子跟前,温和道:“我现在是这家店的负责人,怎么摔的先不说,孩子伤到没有?”
中年汉子脸上闪过惊讶,眼珠子转了转,拽这他得俩孩子看,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拿着其中一个孩子的手臂,“你自己看,诬陷了我们不说,我家孩子的手也伤到了。”
葫芦棍似的黑胳膊上有一道细长的,带着血迹的伤痕,那伤极细,只破了皮。胡小满不动声色的挑眉,看着那孩子道,“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
“瓷器片刮的——”男子连忙抢答。
那孩子始终都是低着头。
“臭丫头,”李显走到她身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随时可以去报官,我派人往衙门里打招呼了。”
“不急,”胡小满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回过头来接着用那温和的脸庞问道:“那这位大哥想怎么样呢?”
汉子干净利落的突出两字:“赔钱——”
“哦,”胡小满一本正经的点头,“这样,要是你能证明孩子的手臂是瓷器划伤的,我不但陪你钱,打破的东西也不追究。”
臭丫头是有发现了吗?李显退到她身后,目光森然的看着那男子。
“真的?”中年男子有点不信。
胡小满看着周围人,笑道:“劳烦在场的都给我们做个见证。”
起哄架秧子的喊:好。
中年男子想了想,趴在孩子耳边说小话儿。
李显问胡小满:“他在说什么?”
“安静的看表演,”胡小满答非所问,脸上的表情有趣儿起来。
周围人就让那男子有话大点儿声说,不要偷偷摸摸。
中年男子憨笑,悄悄推那个低头的孩子。
小孩儿微微抬头,声音小的让人听不见。
“那个女孩儿推我哥哥,倒了之后架子压在我身上,胳膊一动就被刮伤了。”
又重复了一遍,众人听清了,看向胡小满。
胡小满的余光讲烂瓷器扫了一遍,问道:“地上的东西动过吗?”
朱子修眼睛一亮,摇头。
胡小满回过头来,接这笑道:“既然是被瓷器划伤的,那小弟弟指一下,是那片瓷器划伤了你。”
中年男人眼睛瞪了瞪,一把两茫然的孩子拉到身后,怒腾腾的道,“那么小的孩子,他哪儿记得住,就是被瓷器划伤的,你东问一问是想为难我们乡下人咋的?”
他这慌乱的模样没那么让人可信了,周围人又议论纷纷,说是不是来找茬的。
“请几位客人,来帮我们看一看这堆瓷器上可有血迹。”胡小满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带着点儿薄怒道。
朱子修就请面善的客人,在那堆只摔成大块儿碎瓷的地方检查。
花盆里装这一株不小的树,里面满满当当的盛这土,所以摔不成碎片,也十分好检查,上面一丝的血迹也没有。
事实证明他们说谎,那前面说的有人推了他们的话就有疑点。看热闹的又改为唾弃那一家三口。
中年男子强词夺理:“就是那个女孩儿先推了我儿子,就是他们推的,他们不推我家孩子又怎么可能打烂东西。仗势欺人啊,我孩子的手都烂了。”
饶了一圈儿,群众不知道该支持谁,议论纷纷时,胡小满猛地发难。
“架子是用实木做的,上面还是将近上百斤的东西,我店里的小姑娘是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推动一个孩子?推的他,还有上百斤的架子一块儿翻了?”
气都不用缓的接着道:“那么,假设,孩子站在架子左边,他被推一把趔趄这后退,又不小心撞到架子。在场的可以看看,就那个瘦鸡似的孩子,他是怎么做到把上百斤的东西整个撞翻的?”
中年男子独自强辩:“我有人证,有人看见了,你们有人撑腰,想整死我们平头老百姓,不给我们活路,你休想——。”
那妇人躲在人群里,有点儿心虚,被点了,又站出来指证。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推那个孩子,”冰儿委屈的眼睛都红了,被朱子修拉着,拉到一边。
嗤笑了一声,李显站出来,笑的玩味道,“你这妇人夫家姓牛,已经做了三年的寡妇,曾因偷盗被人剪光头发,又因妇德不端被左右邻里唾弃。此等品行不佳的人,无权作证。”
跑的满头汗的鸣鹤退到一边去,为了查那个作证的妇人,他累死了。
众人看她头发,发现果然不长,虽然盘着,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纷纷同意不能作证的话。
中年男子的话完全站不住脚,抱着孩子嚎哭,喊着被欺负的没有活路。
胡小满走上前,捉住他得手腕一把撕烂袖口,露出里面用绳子绑着的刀片。
李显冷哼这补刀:“随身带着利刃,一看便知是掼犯。来人呐——压起来。”
在中年男子绝望的面色种,众人这才明白孩子手臂上的伤口是哪儿来的。
这出闹剧进行到这里,官差也来了。当场逼问了几句没结果,就把人带走了。
铺子里依旧喧闹,该买东西的还是买东西。
夜里,每个人都忙出一身汗,坐在屋里纳凉,胡小满掏腰包在附近的酒楼定了饭菜,此时进进出出的都是饭庄,清一色的小厮。
李显拿这杯子递到胡小满手里,轻声提议:“铺子开起来后各种要用的人都的有,我给你留着这吧?有几家不错的经济行。”
买人?胡小满没想过。
她道:“铺子暂时先卖姑父的瓷器,有姑父看着忙得过来,用人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李显继续游说:“万一哪天像今天似的忙成这样,那就晚了。你别管了,我给你留意几个做生意的好手,省的事事都要你一马当先。”
胡小满抿抿红唇,带着耐心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请你别提我拿主意,行吗?”
她不是不领情,但李显这种事事都想插一手性子,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控制欲,真不讨她喜欢,她不是兔蕾丝,什么事儿都要靠着别人,这很烦。
可是李显就是想做她的靠山,就是想为她做点儿什么,他轻柔软语的接着游说,把很多事情都提她想到了,“有卖身的死契在手,管事的掌柜不会翻出什么浪花。你让家里那些不懂的人管理,平白生出许多争端,又要在背地里说你冷血不顾亲情,我不想他们那么说你。”
胡小满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样的事儿已经发生了。
可是有句话说:你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听。
他说的虽然都很客观,但现实是自己有承诺在先,铺子是给三叔买的,是对把他弄到大牢里的补偿,也是为了安爷爷的心。
胡小满在心里解释,脸上一片漠然。
她这死活不听的态度,气的李显狂摇扇子,心里大骂自己犯贱。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朱子修欺过来。
李显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儿:“没眼色的家伙。”
“有个自称老王的人求见。”李家家仆来报。
“让他进来——”李显口气不佳。
大胖子老王一进来,他就发难,“老王掌柜若是管不好这一亩三分地儿,就换个能管的。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流氓有几分能耐。”
“小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老王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急急解释,“在下早就放出风不准任何人来捣乱的,谁知道那个老王八这么坏的心思。小爷真是冤枉在下了——”
这小子啥时候跟老王这么熟悉了。胡小满狐疑。
李显皱眉问:“那个老王八?”
老王解释:“他叫一金,左面邻三间铺子都是他的,半年前就说要买这间铺子,那老小子不出高价还想买我的铺子,我就压着不买。这不,让,让胡姑娘一个月五十两买走了吗。他不服,就找了几个穷鬼演了那么一出。”
胡小满回忆道:“我今日遇到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子,他一脸阴骘,目光阴沉,可是那一金?”
“对对对,就是他。”老王拍马屁,“姑娘目光如炬啊,今天真是精彩。不过胡姑娘你放心,有我老王在的一天,这附近的人不能在给你这么捣乱。”
“那就多谢老王了。”胡小满不咸不淡得道了谢,这种被人满这的滋味儿不爽。
李显修长的手指在方桌上有规律的轻敲,抬眸看向老王,“一金是什么背景?”
老王:“以前是老流氓,在这一带有点儿坏名声,要说背景,他儿子是开镖局走江湖的,野路子多。”
“那个,”李显觑着她的神色,“正好你也在府城,我祖母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