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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爹用大拇哥蹭嘴角,好一会儿不说话。
“姐夫,”胡有水把这个姐夫咬的特别重,“姐夫想做买卖就找门道呗,爹不懂,你跟他说那个没用。”
“我是想找家里借点银子。”元大春紧跟着接口。
“家里不光我们这些人,”意思就是他们不能拿主意,胡有水拒绝的一点不窘迫。
胡老爹沉默半晌开口:“你银子先凑起来,差的多了在想办法。”
这意思就还是管。元大春心花怒放:“哎,谢谢爹。”
“小满买的铺子必须给我一个。”胡有田理所当然的道,跟谁欠他的似的。
白氏觑着小满的脸色嗔怪胡有田:“你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那是你侄女的东西,你胡说八道啥,要点脸。”
胡有田从椅子上跳起来,炸了,“那是她欠我的,姐夫被砸的那个铺子就是给我买的,我在牢房里差点被打死,她不应该补偿我?”
白氏说的没错,自打胡有田出牢房,他这个人的脸皮就变厚了,以前还有点疼爱侄女的样子,现在嘛,恨不得伸手从小满兜里掏钱。
胡有水附和:“就是嘛,让老三受那么大的罪补偿点应该的,你说呢小满?好歹是你亲叔,你还有承诺在前。”
‘砰——’胡老爹一掌拍在桌子上,“想上天咋的?我告诉你们,那几个铺子谁也别想妄,那是小满的东西,谁敢仗着是长辈占便宜,小满,”他望着小满是也是一脸的火气,“谁敢跟你要,你甭客气,打他娘的。”
打他还是打他娘?白氏翻白眼,也跟胡小满说了同样的意思,虽然她心疼儿子,但也心疼孙女。
真是个深明大义的老太太。胡小满就对着奶奶咧嘴笑。
其他人自然是不服的,尤其是胡有水,“家里好几桩挣钱的买卖全让小满这个败家的拱手送人,她心里要是有一点自己人的地位,就不让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一穷二白,吃糠咽菜,别人富得流油。”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么好的生意,也不让自己人沾点好处,小满是个傻的。”胡有田岔岔不平。
青霉素的事儿胡家人只做了免费护工,别的完全没插手,这是胡小满的意思,名誉是楚娉婷的,管生意的是朱子修,小满似乎什么也没落下。
她木着脸,任由他们激烈的指责,讨论,没有一句话。
她胡小满要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她做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是以,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该懂的人懂了就是。
这个该懂的,就是一家之主胡老爹,用大家长的身份呵斥住想造反的儿子们,他简单的解释道,“树大招风,咱们是乡下人就是有好东西守不住,不如送人,咱们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是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在议论。”
三言两语的压不住心思膨胀的人。
吵吵嚷嚷的,胡小满决定给了点甜头。
等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她才道:“那几个铺子不是不可以给你们,但有前提。”
“啥前提?啥前提?”
几个人机灵灵的挺直了身子,一口同声的问。
撇了一眼瞎激动的元大春,胡小满慢吞吞的道:“前提就是那个人必须有管理的能力,而且,以后分家的时候也没那个人的份。”
几个人都惊讶了,在心里权衡利弊。要知道,城北那几间铺子位置好的没话说,价值都在上千两银子之间,分家能分到上千两吗?
“不行,我不同意,”胡老爹不认同的看着小满,“分家的是以后再说,但那几间铺子是你用命挣来的,放哪儿烂这也不能分了,你说的我不同意。”
其他人的神情立马就变了,想争辩,对方是自己爹,不敢。不争吧,那不是傻嘛。
是以,又吵起来。
胡小满头疼,之前没跟爷爷商量,现在他不同意,其他人这下还不得对他有意见啊。
真是——
分家了多好啊。
正吵的热闹,楚娉婷来了。几个掐架的站起来,一边去了。
楚娉婷左右看了看,见没那讨厌的人在,与白氏他们闲话几句,就道,“我得恭喜你们了。”
“哪儿来的喜?”白氏好奇追问。
看了看大宝的方向,楚娉婷笑起来,“恭喜冬至考中了童生,前途不可限量啊。”
闻言,胡小满一下攥紧扶手,一眼把众人的反映看在眼里,最后直直看向大宝。
“什么?考中了?”胡老爹一窜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里狂喜溢到脸上,顿时放光彩。
白氏不敢相信道:“真,真的?”
大宝呆呆的,二宝推了他一下。大宝惊的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欢喜,却掺杂这复杂。
“我,我想冷静一下。”甩下话,他快步走了。
“欢喜过头了,”白氏声音哽咽,顾不得客人,紧跟上追出去。
“对了,”楚娉婷皱着眉想道:“你们村儿还有一个考中的,叫曹什么。”
胡老爹惊讶:“曹青?”
楚娉婷点头。
“没想到那小子也考中了。”
“咱们村的风水真是好。”
“不都是承了咱们家的恩情?”
胡小满没兴趣,招呼这楚娉婷走了。
“给,”楚娉婷把一封信递到胡小满面前。
瞥了眼上面的字体,胡小满没接。
“你倒是拿着啊,好不容易送到我手里。”
还是没接过去的意思。
楚娉婷愣塞,无奈提醒:“这是李显的信。”
“我知道。”
“你就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想——”
是的,她不想,知道了又怎样?
“我真是服了,”楚娉婷倒是急出一脑门子的汗,“你不看,我怎么跟他说?李显还病这呢。”
胡小满依旧摇头。
真绝情。楚娉婷狠不得骂人,她巴巴的找到李显,怕胡小满这一走他们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嘛,人家根本不领情。
看她脸色不好,胡小满开口解释道:“我与李显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
楚娉婷翻白眼:“你是在意世俗的人吗?喜欢就去追求,这话还是你说的,你若是喜欢他李显,我肯定想尽办法成全你们。”
“大小姐,”胡小满对她的认真失笑,“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额——十岁。”楚娉婷卡壳。她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所以,说什么喜不喜欢的,不是太早了吗?”
“那我问你,”楚娉婷朝左右看看,见没人才道,“你老实说,心里到底喜不喜欢李显?”
小满摇头,也鬼鬼祟祟的道:“你会喜欢一个小少年?”
欻的,楚娉婷脑子里闯进一个人。胡惊蛰,那个狼崽子。
操,少年人不应该是自己认识的那些装逼的公子们吗。楚娉婷浑身一哆嗦,赶紧摇头。
胡小满成功误会:“看吧,你都不喜欢,更何况是我。”
楚娉婷很不自在的‘嗯’了声。
“不对啊,你不喜欢,跟他那么”楚娉婷不说了,动眉毛,来回上下的动。
“在一块儿多了,难免拉拉扯扯,”胡小满摸鼻子,解释的有点牵强,要李显不是高门大户的公子,自己,在需要一个伴侣的时候,或许会选择他。
毕竟他对自己很好。
楚娉婷持怀疑状态:“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是希望你欢喜的。”
“嗯。”胡小满有点感动。
黄褐色的信躺在桌子上很久,小满也看了它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拆开。她挥笔撒墨,飒飒洋洋的写了半张纸,趁这夜色,让充当信使多年的灰妹送去了。
睡的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东西踩在脸上,李显未醒先科咳,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刹那闪过神采。
“灰妹——你终于来了。”双手抓住那只鸟,他竟有潸然泪下的冲动,这一刻,等太久了。
“小满,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送信?”
灰妹:叽叽,喳喳。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叽叽,喳喳。
“我被关在院子里整整十八天,我可能每时每刻都在想这怎么去见你。”
“我很想你,想疯了,就把自己弄成病鬼,病的快死了,一次次的让人去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怕我在连累你?”
是的,他就算是被禁足也有的是法子能跑出去,但送了很多信,胡小满只说不宜见面。
一开始,李显还觉的她傻的让人感动,为了不牵连上自己的名声才不让自己露面,所以他急的要死,还是假装老实在家呆着,信她有法子解决。但事情结束了,小满还是不愿意见他,这又是为了什么?
“知道你出事了,我想帮你,可是,出不去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插手?我听话了啊”
“我就想着,要不我寻死觅活把。
可是不行的,我若哪样做,我娘,我爹,所有的人都会为难你。所以我就折磨田冉,我恨不得她死了干净。”
李显抱着灰妹说了很久,说的自己都差点感动,撸了鼻涕,他双手擎这灰妹拜了拜,“保佑小满见见我。”
乌漆嘛黑的,他起身就这床头留的烛火把信拆开。
他拆的小心翼翼,那里面有东西。
难为灰妹带过来,是一只针剂,小小一只,还有牛皮纸包的黄褐色药粒。
看见东西,李显就明白小满的意思,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信的开头,介绍针剂怎么打。李显的眼睛里一簇烛火跳动,他攥信的手指紧了紧,接这看,只剩寥寥数字。
写这:“知道你考中了秀才,为你高兴,也希望你早点康复,不要在拿身体开玩笑。我很好,哪儿哪儿都好,勿念——”
“另,信我没看,你想要出来以后不要给我写信。你为我做了很多,我心里有数。”
来回看了两遍。李显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对着虚无发呆。
他在反思,小满遭此大难,他却连看着都做不到,不能保护她,还要给她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还有什么资格喜欢你?
次日,天不亮,李显就来到李夫人所住的秋爽斋。
“让他进来,”睡在夫人这儿的李士谦对丫鬟说道。
“有这么犟的儿子,我真是,难受。”李夫人别过脸,唉声叹气。
李士谦:“你不觉的他长大了?要是按照他以前那不上进的性子,肯定大吵大闹,这次呢?学会迂回。”
“我猜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我这会儿不想见他,”李夫人停下给他更衣的动作,侧身坐下。
“那我自个去。”李士谦施施然的往外走。
“他说什么都可以,就不是能答应他出门,还病这呢。”李夫人追这嘱咐道。
李士谦挥挥手。
正厅里,父子相见也是规规矩矩的施礼,李显的脸色卡白问了安半垂这眼立着。
李士谦道:“若没事就回去歇这吧。”
李显木这脸:“听闻表妹要启程,儿子想去送送,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相见。”
儿子以前都不屑撒谎,聪明有余,天真有余。李士谦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那便去吧,礼数要周到,”李士谦不放心的叮嘱,“你身子还没好,不要在府外逗留太久。”
“是。”
不得不说,李显早短短半月时间,身上的气质都沉静不少,甚至有些阴郁。
他出了府,翻身上马,‘驾’了一声跑的飞快。跟在后面的鸣鹤欲言又止,跟上往崇文街跑,直到了挂有匾额的田家府邸,鸣鹤才反映过来。
李显进去,只需通报一声即可。
先拜见了老夫人,又同龄的公子小姐出来陪着,李显提议去看看在病中的田冉。
男女七岁不同席,李显去看闺中小姐自然需要人陪着,是以一大帮子的人乌泱泱的去了。
田冉早就在第一时间听说了,早早的漱洗打扮,端坐这等人过来,听到动静连忙迎出去。
她一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眼眶遍湿润了,也看不见李显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表妹的病可好些了?”李显挂这温润的浅笑说道。
“好些了,显哥哥你呢?我听人说你病得厉害,”田冉揪心的看着他的脸,又有些羞涩的避开眼,“显哥哥的脸色也不是十分的好,其实,其实显哥哥你不用着急来看冉儿,我也不是立时就走了。”
“这段日子来的少了,跟哥哥姐姐们说说话,也来看看你。”李显觉的自己虚伪的有些恶心。明明巴不得田冉赶紧滚蛋。
“是,是吗,我还以为”田冉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愈发衬得脸色苍白的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