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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鸡起舞不光是说人,庄户人更是如此,胡小满一行虽然出门够早,但一走到巷子里就撞见抗农具的人。
一路上与相熟的人打说这话,来到村外。胡小满用手搭着凉棚,眯着眼睛朝不远处一片绿油油的田地看去。
其实她每天清晨或傍晚都要来看一次,数着日子看红薯幼苗从手指长到一掌高。她看的不是苗苗,是希望,每天看过都能保持心情愉悦。
因前几日教训了隔壁村的几个刺头,红薯地头干脆搭建上窝棚,由胡疤瘌带人夜里看着,小满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管是红薯地还是蔬菜大棚,都在距离村口最近的地方种植,只一东一西分布。小满跟胡老爹走了几步,就远远的看到空旷的土地里扎眼的屹立这四栋大棚,最后一个的支架已经搭建完毕,其他三个连带这茅草帘子和防雨布也都收整好。
它们的四周围并不寂寞,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周边土地里的种子已经在破土,零零散散遍布这可爱的青色,被整齐划一的长方形土地圈这。
短短几天,埋下去的种子已经在发芽了。
走在这样充满朝气的小路上,胡小满眉眼间都是轻松的写意。
“哎,老哥,等一等。”
身后传来声音,胡老爹耳朵动了动,扛着锄头转身去看。跟在爷爷身旁的胡小满赶紧抱头蹲下。要不是爷爷个子足够高,她非得被削脑袋不可。
她蹲在地上顺势看去。
——是刘猎户。
刘猎户在后面看的真真的,追上来朝这胡小满笑出一口白牙。
他对胡老爹道:“我远远的看见是你们,去看大棚?正好一起,今个就完事儿了。”
“嗯,搭建完了才弄好一半儿,还有的忙呢,”胡老爹说这话就又扛着锄头转身。
刚起身一半儿的胡小满这个回是真的差点被削着,她赶紧又蹲下。
“呀——”胡老爹这才反映过来,问她伤没伤着。
“没,我是掉了东西,”胡小满笑呵呵的,鼻子在慢慢泛酸。爷爷是真的老了,头发灰白,记忆力后退,反映也开始迟钝起来。
胡老爹嘱咐她站远点安全,侧过头跟刘猎户说话,讨论起庄稼来依旧乐呵呵的。默默跟在后面的胡小满想:时光让人老,与其伤感不如把日子过好点,在好点,让爷爷奶奶过上最好的生活。
大棚基地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守夜的。
胡小满进大棚时下意识的弯腰,当时建造的时候考虑到空间大需要的热气量也多,她就让人把大棚的高度统一在两米五。这不高也不低的空间初一进去有些狭窄,她在里面溜达了一圈,觉的还好,因为没办法做到完全密封,里面的空气流通,温度比外面略高,整体来说完全适合蔬菜生长。
但就这样还不够。
胡小满走出来,习惯性的踹这手道:“师傅,你让人去找刘小飞要炉子,让他把打造好的家伙拉过来,今天就开始装,争取这几天就能下种子。”
刘猎户抬头看向有些阴沉沉的天,点头道:“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不等等吗?”
“不了,”胡小满对着天叹气,“春季里都是雨,老天够给面子得了,这几天都没下雨,给红薯苗扎根适应的时间。咱们辛苦点,大棚收拾好了我给大家伙庆功,发奖励。”
周围干活的人都欢呼起来。
他们快一个月都没松口气了连轴转,辛苦是辛苦但福利多,不但一个月有让其他村民眼红的五百文,晌午还有炖丰富的饭食,有多余的就叫过孩子来一起,日子好的很。
由于还得阻组织人声。
学堂的位置就在村口的旧脚店内,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做出像刘猎户这样,侧耳倾听的动作。
稚嫩的声音是最美妙的音乐,如此的动听。他慧心一笑,加紧脚步回村。
一板车,一板车,把东西拉到地头,众人才知道胡小满要的东西是烟筒,木炭和火炉子,跟普通红泥火炉不同的是,它更大,通身铁做的。
刘猎户又叫来五个人,加上护卫队的,很快就把炉子和烟筒架上。
二十米长的大棚里架的三个炉子。炉子之间间隔六米左右。
炉子们在距离大棚棚壁两步远的地方一线排开,成人拳头粗的烟筒呈7字形,连接这炉子的出烟口和棚壁上特意挖的出烟口。
一切都安装完毕。胡小满小手一挥道:“把木炭拉过来,试火。”
虽然木炭已经是烧成型的,但胡老爹还是不放心,叫上护卫队的人亲自把平板车推到大棚里来。
木炭燃烧起来时炉子里想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胡小满围着炉子转,仰面盯着烟筒看,其中一处衔接的地方冒出一缕极细的白烟。
她指着那片地方说:“这就是隐患。看炉子的人以后每天必须检查一次,碳气吸食多了会中毒而亡,使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说的如此严重,刘猎户赶紧把护卫队里唯一一个半桶水叫过来,把胡小满说的话记下来。
她把人叫到跟前,继续嘱咐不慎中毒的应急措施。“对了,把炉子里炭火燃烧的时间记下来,还有一天一夜要烧多少木炭,这些都是重要的数据,记录好之后送到我哪里。”
安排完了就让看热闹的,干活的,通通都出去,只留一个做记录的人,然后把大棚的帘子放下,四处漏风的地方全都堵上,只需要等待着,测试出三个炉子在大棚里产生的温度够不够暖。
这期间也没有闲着,其他几个大帐里也都安装上火炉。
半个多时辰后,作为记录员的年轻人从大棚里走出来。他脸上通红,身上的棉袄解开了,狠狠吸口外面的冷空气,感叹道:“真是,太暖和了。要不让我跟小熊换换,夜里我留下来守夜。”
叫小熊的后生立马就跳出来,“你有那么暖和?”
“进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刘猎户雀雀欲试的第一个走进去。扑面的热气,熏得他本能的打了个喷嚏,一冷一热激的打了个哆嗦。
再抬眼一瞧,他吓一跳,指着那被火烧的通红的炉子叫起来,“娘耶,炉子烧成那样还不裂掉吗?快快,快别进来了。”
作为炉子的创造人,刘小飞同胡小满一样,愉悦的笑起来。
这炉子是花了大价钱,大力气,用熟铁制造而成,薄而坚硬,轻易能够烧得通红,但又不会裂掉,导热性能杠杠的。
“别紧张,”胡小满站着解释了一通,一会儿的功夫,竟然额头鬓角都冒出薄汗,她用手扇风笑呵呵的说,“这温度有点高,一半儿就行。”
“哎,哎,”记录人员赶紧记下。
每个大棚里的炉火都实验一次,也折腾到了天黑。胡小满得到了一份准确的数据。
众人刚收拾完准备回去,胡小满鼻尖凉了一下,抬手摸上去才发现是下雨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众人去检查一遍大棚的稳定性,同时祈祷不要是狂风暴雨。
大棚内不管是作为支柱的木架,还是整体框架的根基都深深的埋在土地里,众人检查了一遍,胡小满还是不放心,毕竟辛苦了这么长时间,被大风糟蹋了可不好。
她打算留下。
胡老爹连句反对的话都没说,直接拉着她走人。刘猎户也安慰她说会留下来守夜。
胡小满一想,她好歹也是个大姑娘,留在这里怪叫爷爷奶奶不放心的,便也顺从的走了。
走到半路上大雨便倾盆而落,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胡小满的心呀,那顿时就提起来——红薯苗还那么的幼小,别砸死了呀!!!
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白氏按着她的脑袋擦那一头羡慕死人的长发,边命令道:“敢偷跑出去,我要揍你。”
胡小满低着脑袋,任她为所欲为。“你听见没?”白氏还不满意,对着她的耳朵吼。这臭妮子的风寒还没完全好,刚才淋了一下雨回来直打喷嚏,再偷跑出去旧病复发,那也太让人生气了。
胡小满ー_ー
她‘嗯’了声。透着门框往外看,今年的第一场大雨仿佛要把天下出一个窟窿,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院子里已经聚集了浅浅的一层积水,角落里的下水道都流淌不及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哗啦啦和啪啪的声音代替。
胡小满猛的站起来,头顶差点顶到白氏的下巴。
这一把白氏吓一跳,连忙拉着有些发急的大孙女儿问:“好好的,咋的了这是?”
胡小满:“村子里还有好多房子都没有修缮,还在漏雨,万一塌了砸着人怎么办。”
她原本想着农忙过后就把村子里房子整一重建,但忽视了雨季来得这么迅速,又这么的来势汹汹,怎能不急。
“哎呀,”白氏一拍手,也跟着着急起来,“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二叔家的房子也漏,村里好多人家的房子都漏。不下雨还好,一下起来,人就该被水飘起来了。”
胡小满举起双手到脑后,用发绳将满头秀发绑起来,然后从门后拿出蓑衣,披到身上就闯进雨幕里。
她冒着大雨,挨家挨户地满村转,胡老爹还有大宝他们也同样。
大致转悠了一遍,胡小满才松了口气,她特别庆幸在这之前让向大带着人把房梁纠正了一遍,村中房屋虽然没脱离危房的范围,但顶一时大雨,还能坚持得下来。
她提高了嗓门儿,对同样不放心,而跟着一同来查看的向大吼道:“村子里有几户人家的房屋,我看着有点儿不太顶用了,这雨也不知道几时停,你辛苦点带着人去修缮一下,让他们先凑合着住着。”
“好嘞,”向大也没二话,踩着在脚下流动的积水,打着火把,与胡小满一同去。
这是个难眠之夜,村里许多人都瞪着眼睛,听房屋上噼里啪啦砸下来的雨声,他们也怕睡的正熟,房顶突然就掉下来。
隔着窗,隔着门,影影绰绰的,还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许多人也都在心里感叹——感叹胡小满做的够多,够仁义。也高兴自家跟对了人……
人们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帮忙。
防范的再过及时,到位,也经不住年久失修而的倒塌,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天光大亮了,磅礴之雨也没停。胡小满的鼻子塞得头晕脑胀,她两颊泛红,披着被子坐在桌后,把开窑烧砖的计划写下来,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胡疤瘌将脚底下的积水踩得飞溅,他推开胡家半掩着的门,晕头转脑的就在院子里喊,“里正啊,里正,不好了,不好了呀。”
大雨将他的声音击打的破碎,胡小满走出来的时候,胡老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委。
“怎么了?”胡小满走过来问,她看爷爷的脸色,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转而看向目光有些闪躲的胡疤瘌,“有什么事儿赶紧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胡疤瘌根本不敢看她的目光,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句话也没吐出来。
心知瞒不过的胡老爹,脸色更加的差。
他神情愤怒道:“红薯地里的秧苗被人糟蹋了。”
闻言,胡小满眉眼间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咬着后槽牙道:“可看见是谁干的?又怎么确定是人为的?”
胡疤瘌来劲了,嚷嚷起来说:“红薯地里有好几串脚印,刚长出来的秧苗生生被踩在泥水里。这要不是人为的,还他娘的都是猪狗干的?一准就是牛村那几个王八羔子,日防夜防,没想到他们趁着大雨来捣乱。”
嚷嚷得越大声,就代表着他越心虚。昨天晚上因为雨下的太大,他早早的就从红薯地里的窝棚回家去了,过了很多天牛村那边都没有动静,他以为那些人是怕了。谁知……人家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
胡小满的脑仁都开始疼起来,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边疾步往外走,边抹这脸上的雨水问,“有多少红薯苗被糟蹋了?”
胡疤瘌浑身的皮一紧,当即就要哭出来,脸上的雨水顺着沟壑你的脸往下流,真跟哭了一样。“有大概两亩地的秧苗都被糟蹋了。”。
疾步奔走的人猛然顿住脚步,胡小满面容的越加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