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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王爷的值夜可与聂韶音那边不同，她那边是紫衣和居春轮流在她房里睡小榻，君陌归这里则是真正的通宵值守，不睡觉的那种。
今晚上半夜，守在门外是青衣。
看见聂韶音过来，穿着一身中衣，外面随意披着的袍子松松垮垮的，青衣惊讶哪儿敢多看一眼，只能把头撇开，尴尬地问：“聂……”
聂韶音一把捂住他的嘴，将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道：“别吵！”
青衣瞪眼，连忙退开，不敢碰她一下。
却见聂韶音转身，推开了主屋的门！
他又怎么可能不管？
“聂二……”
这次，被聂韶音重重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青衣倒抽了一口气，对上她瞪视的眼睛，龇牙咧嘴地低声问：“你想干嘛？”
偷偷摸摸来到主屋这边要进去找王爷，那也得通报不是？
再看她衣衫不整，腰带都没有绑，青衣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聂韶音，震惊地问：“你该不会想自荐枕席吧？”
“滚！”聂韶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能给他一巴掌。
妈蛋，自荐枕席也要君陌归有那个能力不是？他是大夫，谁能比她更了解君陌归目前根本睡不了女人！
她心想，既然已经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怕是君陌归早被吵醒了，干脆直接将门推开，迈步进去。
“你怎么来了？”
君陌归躺在床榻上其实根本就没有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匆忙之下披了外袍，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便见这胆大妄为的丫头进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腰带系上，想到之前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便忍不住脸上火辣辣。
“找你算账啊，我还能过来做什么！”聂韶音沉着一张俏脸，也不顾他作何感想，直接走过去，在珠帘外的小榻上坐下。
她过来主屋这边给他做过针灸，但是都在西厢内，东厢——也就是他的寝房她没有进来过，毕竟好端端的，跑人家男人的卧室里也不像话。
这还是头一次来，一眼扫过去忍不住咋舌。
真是豪华！
别的不说，就那珠帘，一颗颗的可都是圆润漂亮的珍珠，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闪亮闪亮的！
听了她的话君陌归微微皱了皱眉头，朝她走过去，吩咐跟在后面进屋的青衣：“去看看小厨房还有没有点心，都端过来。”
青衣不是很情愿：“可是王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瓜田李下的，这不大好吧？饶是自家主子说过要娶聂韶音的话，那不是还无凭无媒，未婚夫妻也不能这样半夜三更见面的！
这叫私会！
然而，君陌归只消一个冷眼过来，他便只得去了。
罢了罢了，反正聂二小姐都给王爷脱光了扎针过，那地方都瞧见了，早与夫妻无异，见个面又算什么呢？
迟早要成婚的！
青衣点亮了灯便出去了，君陌归走到小榻上坐下，与她一人占据榻上桌的一边。
朝她看去，只见她一脸的阴沉。
刚才说了“算账”，现在却不说话，他便明白，这是让他自己主动“招供”。
他觉得是该给个交代，伸手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没敢看她，而是斜眼望向别处，说道：“本王不是故意的。先前本王过去找你，见屋内亮着灯却没有一丝动静，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便闯了进去。不想你却在……沐浴……”
聂韶音不吭声。
看到了不该看的，按照这老古板的习惯，不是应该要立刻避开的吗？为什么还做了不该做的？
她以前一直觉得君陌归是个拘谨守礼的男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君陌归悄悄瞧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开，继续道：“你身子一直不怎么好，本王还以为你被雾气氤氲弄得晕过去了，故而才会做出唐突之举……”
顿了顿，他低声吐出一句：“抱歉，是我的错。”
他必须承认，不管唐突了她的理由是什么，都是他的错。
聂韶音转头过来看向他，倒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因为洗澡雾气太重，缺氧而造成的昏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他的出发点也算好心。
只不过……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她盯着他的脸，美眸眯起来，带着警告问道。
堂堂王爷的屋里，灯火亮得很，她一度怀疑自己是看错了的，以为那不过是阴影，可是仔细看了又看，确定他真的是在脸红！
君陌归一怔。
想到自己方才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一些不合宜的画面，他抿了抿薄唇，果断转移话题，道：“夜色已深，你怎么不早点歇下？”
她的问题，令他颇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之前看到的旖旎画面，一直镌刻在他脑海里似的，怎么都忘不掉。
回来后一直心不在焉，躺下想要睡了，闭上眼睛却都是那幅氤氲雾气下美人沐浴图。
此时见到她本人衣衫不整地坐在自己面前，他能说自己是因为想到她光着身子在自己怀里的场景，故而脸红么？
聂韶音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审视的目光依然盯在他的脸上，道：“你现在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她敢保证，他肯定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内容！
不然，他也不会眼神虚闪，都没敢正眼瞧她了！
“没想什么。”君陌归一怔，清了清嗓子，故作一派自然的模样。
可以说，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无法适从的时候！哪怕面对皇帝的猜疑，他也不曾自乱阵脚。
偏偏，在她这里，他理亏得不行。
好在，双手拢在袖子里，没让她看到自己无处安放的模样。
聂韶音不信，目光扫下来，盯着他的腹部。
旋即又想到，盯着也没用啊，她是他的主治医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情况了！
她便收回目光，放下了心里的不满，问：“你这两日感觉怎么样？”、、
看也看光了再讨论也没意思，算账总不能叫他赔钱吧？万一他说对她负责，让她给他做妾，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所以，她转移话题到病症上了。毕竟是个医术狂人，她更关注的是自己的医疗成果！
没想到她话题转得这么快，君陌归愣住。
看了她一眼，盘算着她是不是在挖什么坑给他挑，所以保守地答道：“还好。”
聂韶音撇嘴：“还好，是怎么个好法？”
料定他不会说得太仔细，她便问仔细了：“话说，你之前看了我洗澡，有没有反应？”
君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