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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倾国倾城，就好像刚才那点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聂韶音便道：“你喜欢？可挑准了啊，不许反悔的！”
“嗯，就这个吧。”姑射已然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却顾及聂韶音的面子，留了下来。
他转头瞧了一眼君陌归，见君陌归冷脸始终没有缓和，他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聂韶音见姑射说定了，便松开两人的手，朝居春招手，道：“快去跟老板把那盏狐狸花灯买下来。”
“是，姑娘。”居春应了，上前去跟老板说话。
君陌归低头，目光扫过已经被松开的手，只觉得方才的暖意顿时凉了下来，无端端觉得心头有点空。
她这人压根没在意过男女有别，举止轻浮，甚至可以说是放浪形骸。
可她牵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想拒绝，甚至下意识反手握紧她的手。
他又看了一眼姑射，发觉姑射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他脸色一冷，移开了视线。
这时候，聂韶音手里已经拎着一只花灯了，居春交给她，她转手就递给姑射，道：“说了送你的，拿着吧。”
她想了想，又说了些吉利话：“唔……祝愿我们以后顺顺利利！”
姑射淡笑，伸出手接过那盏花灯，道：“若能承你吉言那自然是最好。”
说完，转头看了君陌归一眼。
君陌归指尖顿时捏了起来。
那是挑衅！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姑射要这样挑衅自己，敌意却是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
即便是七绝楼和浮云阁是竞争对手，一向处于对立面，姑射对他的敌意还是很莫名其妙！
他敛下眼睑不去看姑射，而是低头看向聂韶音，问：“本王的呢？”
聂韶音一愣。
先前这两人在她身后风云暗涌她完全不知情，送出了花灯才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左右看了一眼，她倒也干脆，对君陌归道：“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君陌归目光扫过她的脸，道：“暂时还没有看上的。”
压根就没有去看四周的花灯。
聂韶音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这是找茬呢！
白了他一眼，她上前一步抱住了姑射的胳膊，道：“快继续往前逛吧，把这条长街逛完再回去！”
姑射唇角勾起幽深的弧度，朝君陌归瞟了一眼，倒是把胳膊抽了出来，伸长手臂揽住了聂韶音细弱的肩膀，朱唇轻启，缓缓道：“好啊！”
这般明显的挑衅，君陌归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垂在身侧的五指成拳，恨不能理解朝姑射脸上揍过去！
青衣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提醒：“王爷，聂二小姐走远了。”
他担心，在这个场合对个女子出手有失身份姑且不说，重点是会暴露老底啊！
逸王自小习武没错，病了这么多年平时总是软绵绵的样子，却能够当街打人，让皇上那边知道了，麻烦就大了！
“她走远了，与本王有什么关系！我们回去！”君陌归目光冷寒地瞪着聂韶音与姑射的背影，甩袖离去。
青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觉得有那么点怪怪的，明明是一男一女，算不上王见王，为什么竟然有一种争风吃醋的感觉呢？
他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姑射是个男子，怕是已经开打了！
提步正要跟上，却又见君陌归回过头来吩咐：“你把紫衣叫过来，跟着她。”
青衣一愣。
得，又要生气，这不还是担心么？
长街逛完，姑射便先回去了。
居春本是他的人，他很清楚她的能耐，保护聂韶音没有什么问题。
聂韶音坐在街尾的小桥台阶上，觉得有些渴了，便对居春道：“去买两碗绿豆汤。”
“姑娘不如过去坐着喝？”居春对聂韶音席地而坐、双腿撇开的豪放姿态，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那边人太多了，不如这里舒服。”聂韶音摇头，坚决不肯去凑热闹。
居春磨不过她，便道：“那姑娘千万不要走开，就留在这里等着我。灯会上人太多，我担心一会儿走散了不好找。”
“嗯。”聂韶音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她快去，倒是站起来，走上了小桥，看别人放水灯。
见状，居春笑了笑，转身去给她买绿豆汤。
放水灯是一件好玩的活动，过来放水灯的，大多数是小孩子或者是少男少女。
这些孩子在现代，顶多算是初中生高中生！
古代人婚嫁早，一般女子十五岁及笄便出嫁，甚至有些早的十二三岁就嫁人了，像聂韶这样的十七岁才上第一次花轿的，是凤毛麟角。主要还是因为她克夫的名头。
而聂婧儿未婚，则是崔文翠眼界太高，还想等明年选秀！
聂韶音看了一会儿，身边突然有人问：“姑娘，放水灯么？买只灯放吧，求个风调雨顺也好！”
她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少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打补丁的布衣，手里拎着好几盏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看上去，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她抿了抿唇，伸手在小挎包里拿出铜板，买了一盏水灯，问：“瞧你一身的诗书气，不在家中念书出来卖灯，是家里出了变故？”
这少年长相清秀，还没有完全长开，却已经可以预见将来会是怎么样的英俊，虽然身上穿着补丁衣裳，眉宇间却是知书达理，书卷气浓厚，买花灯别人都说什么万事顺意，他却说了个风调雨顺。
心是大的！
少年一怔，眼眸里闪过什么，很快垂下眼眸，道：“姑娘，灯拿好了，祝您月圆人团圆。”
说完，转身便走了。
聂韶音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太往心里去，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众生皆苦，她不是佛陀，渡不了天下人。
那少年出来卖灯自食其力，有这心思总不会过得太惨的。
低头。
手里多了一盏灯，那肯定要去放呀，未免居春找不见自己也不能走太远，就在桥下面放便好了。
灯刚刚点着，聂韶音蹲在水边，小心翼翼地将灯放到水面上。
看到水面倒映的阴影，一团黑影笼罩住了她的影子，她瞳孔猛地一缩。
还没来得及逃，身后戴着面具的黑衣壮汉从身后探出手，动作极快地捂住她的口鼻！
水面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有清冷的圆月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