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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荣愣住，朝她看过去。
聂韶音淡淡微笑，道：“若直接说是为了这个案子上门，怕是证人有所防备会有包庇行为，民女建议……”
听了她的建议，张荣微有些惊讶，看着聂韶音的眼里，带着一些赞赏，让两名衙役去办差。
聂婧儿则是脸色丕变，眸中划过一丝怨恨，很快就敛下眼睑掩盖住了，可怜兮兮地道：“二姐姐，我与你是亲姐妹，你难道怀疑我要害你？”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聂韶音转头，朝她扫过去冷冷的一眼。
那眼神锋芒锐利冰冷刺骨，让聂婧儿不寒而栗！
这是陌生的聂韶！
姐妹感情虽然不好，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以前一直装模作样对聂韶好，聂韶也喜欢与她亲近，丝毫没有发觉过她经常背地里使手段。
那个聂韶愚不可及，性子又十分懦弱，怎么可能是如今这般模样？
饶是逸王给的底气，也不可能让一个很软弱的人、在一小段时间内就变得如此强势吧？
她心口抖了抖，道：“二姐姐，我与你从小姐妹情深，怎么可能要害你。你万万不可让一个外人撺掇，挑拨了我们的姐妹关系！”
看着聂婧儿那矫揉造作的模样，聂韶音眸中闪过冷光，一脸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可是记得，上一次咱们见面，你还扑过来说要撕烂我的脸，现在在张大人面前你说与我姐妹情深，你莫非是认为，英明神武的张大人，会被你一个小小的闺阁千金所愚弄吗？你是觉得我脑子有坑，还是觉得张大人脑子进水？”
送了顶高帽子，然后又口无遮拦，最后这一句，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尤其是张荣！
张荣沉着脸朝聂韶音看去，只觉得这女子长得美丽不可方物，可这张嘴，着实是有点气人！
但想到她是逸王府的门客，之前也曾听说，据说国师大人亲自上逸王府承认了聂二小姐聂韶是逸王福星，如此一来，就算她的嘴是刀子，他也只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聂婧儿，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聂婧儿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她怎么可能不辩解，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便柔声细语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姐姐对我心有成见，八成是因为她当众休夫一事惹恼了父亲，父亲执行家法的时候，我没能拦住，二姐姐因此挨了三十鞭。因而，二姐姐这是记恨我吧？”
闻言，张荣眼中有一丝诧异，朝聂韶音看去。
这么小一个身板，挨了三十鞭？
难怪她气色这么差，紫衣还说她身上有伤！
身在大理寺，给犯人上刑是家常便饭，张荣见多了大老爷们挨上三十鞭，都要去了半条命，没想到一个姑娘家还铁骨铮铮受了下来，还能做了逸王府客卿！
思及此处，张荣不自觉对聂韶音生了几分钦佩之心，问道：“聂韶，你可是记恨你妹妹，挟私怨报复？”
聂韶音淡淡一笑，道：“张大人，告发聂婧儿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云萝小姐！扯出来我家三妹妹，不过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而已，可不是我干的！”
张荣一愣，倒是有些赧颜起来。
没错，聂韶告的是云萝，云萝扯出背后“主谋”聂婧儿！
聂韶音目光懒散，抬手捂住嘴部打了个呵欠。
她这感冒的症状还真难受，泪眼汪汪的好想睡觉，却偏偏要应付眼前这破事儿！
想到这个，她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又道：“是非曲直，大人心有公正。至于云萝小姐是不是故意扯聂婧儿出来背锅，等那两位差爷回来便知！”
于是，张荣发话让所有人耐心等候。
期间，聂韶音手支着额头、打着瞌睡，看得众人十分无语。
“大人！”
办差的两名衙役总算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聂府的两名下人，其中一名是聂婧儿院里的粗使丫头，另一个则是崔文翠身边的小丫鬟。
张荣采取了聂韶音的建议，让衙役去问话的时候用了技巧，并没有说清楚原委，只道在府门外大街捡到这枚玉佩，问是不是府上人掉的。
所以，毫不设防的两人便指认，这是聂婧儿的玉佩！
证词供了出来，聂婧儿脸上露出惊慌，朝聂韶音看过去的目光带着寒光。
“聂婧儿！”
惊堂木一拍，聂婧儿吓了一跳，慌忙把目光转回来。
张荣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聂婧儿知道事情要糟糕，却没想到她这么倒霉！
她眼珠子一转，道：“这块玉佩是我前些日子遗失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云萝小姐捡了去，她就是为了故意栽赃我，所以才拿出来的！”
“聂婧儿，你之前还说不认识这块玉佩。”聂韶音哼笑道：“现在又承认这是你的了？”
不得不说，云萝这手防备做得妙，完全出乎聂婧儿的意料之外，情急之中，谎言做得自然不够完美了。
聂婧儿脸色僵住。
聂韶音抿了抿唇，又道：“云萝小姐贵为宁国公嫡女，又蒙太后恩宠，拥有的宝贝比你见过的还多，她怎么会稀罕你这种档次的玉佩，哪怕是路上见到了，也不会捡吧？”
听到这话，云萝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大声说道：“没错！我身边哪一块玉佩不比你这块破玉好上十倍百倍，我还会捡你的？”
聂韶音暗暗点头，不算太蠢，还能打蛇上棍。
她又道：“再说了，就算云萝小姐捡了，她又怎么知道这块玉佩是聂三小姐你的，还用来指认你？”
聂婧儿哑口无言。
饶是她伶牙俐齿，心里慌乱了的时候，竟然错漏百出！
为什么聂韶能够变成这样？
以往的聂韶，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斗不过，现在怎么还能让她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聂韶音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张荣又是一拍惊堂木，道：“聂婧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聂婧儿自然想给自己辩解，可她只能咬定这一点：“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肯从实招来？那就对夹棍说吧！”张荣从桌上拿出一枚令箭，朝前面一扔：“既然聂三小姐不老实，就上夹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