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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两千年来时时在梦中呈现,那名老者便是我的恩师。师父仍自抚琴,仿佛自己早已融进这山川之中一样。我的眼眶湿了,又叫了几声师父,可我就像这一切的局外之人,只能看着,听着。我定了定心神,意识到这一切都只是幻相,我中了幻术。我多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哪怕是幻相,也能平复我两千多年日夜的思念与焦躁,可我知道不能,我擦干眼泪,望着老者又叫了一声师父,然后闭起眼,手掐指诀,大喝一声:“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开!”瞬间,蓝天白云不在,高山流水消逝,周围还是公园,还是草地,还有漫步的行人,还有园外的车水马龙,还有我脸上隐约的泪痕,只是那名中年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幻术,顾名思义,是让人产生虚妄,相由心生,平日所思所念为何,虚妄即为何。我轻叹一声,那男人如此了得,竟能对鬼差施加幻术,我不知不觉就着了道。我给逸茗打了个电话,便向医院走去。
我在医院的卫生间化为常人,来到病房,只见张航正与欣妍坐在床头说话。张航看到我忙站起身说:“白羽,你来了,你看,欣妍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医生都说可以出院了。”
欣妍却定定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是鬼差。
“哎,欣妍,是白羽呀,你怎么没反应?”张航对着欣妍问,欣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说什么,拉出了张航,张航忙解释说:“你不要见怪,医生说她这样很正常,毕竟昏迷了那么久,大脑很多功能还需要恢复,就连对父母她都不多说话。”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没事,她是怎么恢复的?”
张航道:“还是那位神仙,他又来了,说是欣妍魂魄已经回来,只是还不稳定,给了我们两颗药说是可以试试,欣妍吃了后不到一小时便恢复了,真是神人啊,而且还分文不要,名字都没留便走了。”
我只好应和了几句。突然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白羽。”我回过头,原来是逸茗,他仍旧挂着他那常年不变的微笑走了过来。我向张航作了介绍:“这位是我朋友,逸茗。”张航马上伸出右手道:“你好,我也是白羽的朋友,张航。”我们随便说了几句,张航便回了病房。
我向逸茗说了下经过,他笑着说道:“还有这样的高人,能对鬼差施幻术,我倒是想见见。”
我点点头,对他说:“那人不是一般人,可现在怎么办?我支开张航问问她?”
“算了,万一打起来,岂不是会造成很多误会,先想想吧。”逸茗道。
我们在医院外找了家咖啡屋坐下商量,临走,逸茗看看病房,若有所思,我知道他是不放心那个女鬼,怕惹出事端,犹豫了一会儿,也许觉得女鬼没什么能量搞大动静,便同我一块下楼。
我们分析,中年男人给欣妍吃的两粒药应该是能短时间催发鬼本身能量和类似麻醉之类的药物,既能使鬼在躯体内的痛苦减轻,又能将鬼自身能量集中起来,但肯定有很大副作用,一旦药效过去,鬼会更加痛苦和虚弱。
我问逸茗:“那三道符怎么破,查到没?”
他笑了笑,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一般人只认为画在纸上的便是符,其实符的作用乃是激发自然的灵力来帮助画符者达到想要的目的,所以真正的高人画符于无形,比如那三道金符。”
我点点头说:“这我知道,说重点。”
他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你朋友的躯体就像一个容器,女鬼就是放在容器里的东西,三道符便是封印,你可以把它们看作瓶盖,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开瓶盖,两种方法,一是女鬼的怨力巨大,足以冲破封印,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二是再画三道效果相反的符来解开封印。”
“怎么画?”
逸茗摊开双手道:“画符我不在行,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他凑到我面前狡黠地笑笑:“你都两千多年了,也不会?”
我摇摇头说:“只有些了解,画符需要修行,我没试过。”
他靠在沙发上看了眼窗外,说:“地府的鬼差那么多,很多生前都是修道之人,你可以找个来帮忙。”
我想了想,我是认识好几个这样的鬼差,但我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不喜欢麻烦别人,我反问逸茗:“你呢,降鬼队很多能人,你怎么不找?”
他呵呵笑了一声,仰起头说道:“我向来是独自行事,这次能照顾你的想法完全是因为我想看看一个两千多年的回魂师到底是什么样,不然第一次去医院我就已经解决了。”说完他看着我,对我微笑。
我苦笑一声道:“那就令你失望了,我没什么能耐。”
“是吗?呵呵!”逸茗端起了咖啡喝完最后一口,脸上仍挂着微笑,继续说:“快喝吧,凉了味就变了。”
我看了一眼还剩一半的咖啡,抿了一口问:“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逸茗看着我的左臂,缓缓说道:“还有一个。”
我皱皱眉:“是什么?”
他又抬起头看着我说:“这三道符乃极阳之物,所以可以困住鬼,如果有至阴之物便可打破。”说完又看了看我的左臂。
我明白了,我左臂上的柳枝便是至阴之物,我会心一笑,说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继续道:“之前说过,李欣妍的躯体好比个容器,你用至阴的柳枝穿透一点,让女鬼顺着柳枝出来不就成了,就好比孙悟空被困在金铙里,亢金龙用角钻孔让猴子藏在角中出来一样的道理。”
我点点头明白了,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女鬼要出来也必须是自愿啊,她现在的状态正亢奋着呢,能愿意出来吗?如果等到药效过去,估计她能量也耗得差不多了,也没力气出来了,况且还有个中年男,谁知道他还会不会使什么手段。”
逸茗响了下手指道:“对,问题就在这。”
我陷入了沉思,难道又要费口舌了?又要苦口婆心地规劝女鬼了?想想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