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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谈恋爱”这三个字，白一舟的目光就变得十分可怕，握紧的手都捏到骨结泛白了。
他很想说月月不能谈恋爱，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办？
可是，他不能。
傀儡永远不能干涉主人的事，他们只能服从，否则便是僭越。
徐璐也知道自己戳到他的痛处，心虚地道歉：
“对不起，是我一时嘴快。我也知道，月月的身份特殊，或许可能会遇到一些我想像不到的危险，但也没必要保护到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吧？有时候想要保护一个人，不是非得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守着，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这么保护自己的孩子的，毕竟，人类不像你们，总有一天是会老，会死的。”
“偃师也是。”白一舟低声说道。
偃师也会老，会死，但是傀儡不会。
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主人衰老，虚弱，看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在主人离开他们的一刹那，他们的意念也会被全部抽空，心火熄灭，重新变回一具任人摆布的死物。
在独自等待的上千年的时光里，他不止一次的觉得，会死，才是偃师对傀儡最大的恩赐。
工作结束回到别墅，白一舟放下东西就上楼陪月月了，唐芜也早就回来了，只有宋彻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电脑发呆。
“你怎么没去房间？”
“月月还在生我的气。”说话的时候，他连头也没抬。
“还在气你丢下她一个人啊？”
宋彻抿着唇没说话。
徐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自责，心里顿时像堵了一块铅一样难受。
“月月也不小了，总要学会自立。”
话音刚落，宋彻凌厉地目光就看了过来。
“你别做多余的事。”
明显的警告让徐璐喉头一涩，委屈得不行。
“我就是说了句实话，她是偃师又怎么样？现在哪个十六岁的孩子身边还要奶妈照顾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封建社会会伺候太后啊？”
赌气上楼，却在踏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宋彻说：
“就因为现在这个年代，不全心全力地照顾主人的话，傀儡也没用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根细线飘过她的心，轻轻地扯了一下，揪心地一疼。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大道理，宋彻并非不懂，只是他不想懂。
他宁愿装傻，也不想失去主人的垂青。
他也害怕着会被抛弃。
上了楼，关上了房门，心疼还是停不下来。
她不敢再看宋彻的落寞的身影，怕自己看了难受。
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信息。
“不如你去哄哄月月？”
宋彻那么会哄人，月月又那么单纯，说几句好话，好好道个歉，没准她就不生气了。
隔了几秒，宋彻回了信息。
“我不知道怎么哄。”
“就像你平时哄女孩子那样哄啊。”
“我做不到，我怕她生我的气。”
“那要不，我帮你去劝劝？”
这一句发出去之后，宋彻一直没回复。
徐璐提心吊胆地想，是不是自己太多事了，让宋彻生气了？
正想打开门去偷看一眼，手机一震，宋彻回信息了。
“谢谢，不用了。”
一瞬间，徐璐忽然明白了。
宋彻不是不想她帮忙，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