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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死的话，都给我起来！”
确定纪雨荷等人离去之后，牧惊鸿踢了踢倒地的迟山族人，说道：“只是演一场戏而已，不用入戏这么深吧？”
他半跪到迟林海的尸首旁，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死后遭罪了。”
为了保住这几个迟山族人的性命，牧惊鸿只能谎说迟林海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否则，纪雨荷等人势必会起疑心的。
“牧……牧哥，你刚才是在演戏？”迟林福脸还是肿的，说话呜呜囔囔。
“什么是演戏？”还有族人不明白。
“没空跟你们解释太多，先回祖地吧！”牧惊鸿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你们记住一点就好，如果我想要害你们的话，你们早就死了。”
眼下，纪雨荷等人已经知道藏水堡的事情了，等他们跟陈宁峰等人汇合之后，肯定也会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叛徒”，到时候再想冒充闻潮宫弟子就行不通了。
“是，我相信牧哥！”迟林福重重点头。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没受伤的扶着受伤的走，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牧惊鸿说道。
迟林福还想抱起迟林海的尸首，但被他拦住了。
“让他在这里安息吧，别再折腾了。”牧惊鸿叹了口气。
迟林福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在他们都自身难保，就算带回祖地，迟林海也无法安息，不如埋葬与此。
处理好一切之后，牧惊鸿带着几人抄小路回去。
……
而此刻，迟山族祖地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云仲族老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迟云季一脸愤懑地瞪着迟云仲，说道：“你们前脚刚走，九宗的人后脚就进来了。如果说那小子不是内鬼，谁信？结果你倒好，还把小路都告诉人家了！”
他指着迟云仲，气得手指不住地颤抖。
“不会，牧公子怎么会出卖我们？”
迟云仲连忙摇头，坚定地说道：“在藏水堡，他为了救林海他们，冒死跟九宗弟子交锋，废了对方一人，重伤几十人。”
“那现在林海呢？”迟云伯问道。
“死……死了。”迟云仲身形一震。
“呶，云仲族老啊，你还不明白吗？那是姓牧的跟九宗联盟在演戏呢。你想想咱们族人死了多少？他们又死了多少人？”
迟云季说得唾沫横飞，一口咬定是牧惊鸿暴露了祖地的位置。
“不会的，牧哥绝对不是叛徒。他说男儿应该热血，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跟迟云仲一起回来的青年族人同样不相信，斩钉截铁地说道。
“热血？”
迟云季咧了咧嘴角，瞪了几人一眼，喝道：“你们知道什么？就凭你们这群小家伙的实力还热血？等你们的血溅到人家脸上都凉了！”
“糊涂啊，都是真的糊涂！”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唉声叹气。
“怎么会这样？”迟云仲喃喃自语，他根本不相信牧惊鸿会出卖自己。
外面，九宗联盟的势力不断逼迫过来，祖地战士已经死伤了不少。
迟云伯一脸焦灼之色，喝道：“好了，现在追究谁是叛徒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大族老，不如跟他们拼了！”迟云季握紧拳头，眼中凶光湛湛，怒声道：“以我迟山族的底蕴足以让九宗之人磕得头破血流！”
“我愿为先锋！”
他第一个站出来，半膝跪在迟云伯面前。
“不行！”
迟云伯果断拒绝，沉声道：“九宗之人既然来犯，肯定就做了十全的准备。到时候没把他们碰个头破血流，我们反而被连根拔起了。祖宗千年基业，不能毁在我们手中！”
“那现在怎么办？”
迟云季摊开手，无奈道：“连逃命的小路都已经暴露了。如果从那里离开的话，肯定是送死！与其送死，不如一战！”
“大族老，迟云仲也愿一战！”迟云仲憨憨道。
他心里还有拿捏不准，如果牧惊鸿真的背叛了迟山族，那他就是最大的罪人，只有以死谢罪！
迟云伯没有说话，看向老三迟云叔。
迟云叔眉头皱得很深，显然在思考什么。
见迟云伯看过来之后，他写下了一个字：“等！”
“等？”迟云季眉头一皱，反问道：“老三都这个时候了，还等？等死吗？”
“好了！”
迟云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三族老自然有自己的计算，你不要再吵了。”
片刻之后，有族人匆匆来报。
“启禀四位族老，牧惊鸿带着迟林福他们回来了！”
迟云仲第一时间站起身，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不过，有人更快，是迟云季。
他风风火火地冲出去，骂骂咧咧地嚷嚷道：“小畜生，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迟山族待你不薄，你却出卖我们！”
牧惊鸿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到骂声传来。但见，一道赤红的光芒扑向自己，他下意识地运转鸣凤圣纹对抗。
轰！
赤红的光芒交织成凤形，发出清冽的叫声。
迟云季一头撞在鸣凤圣纹上，登时被困住。
“小子，有本事跟老子正大光明地一战，用这些把戏算什么本事！”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周身涌动起澎湃的血光。脸上青筋跳动，似乎随时会冲破鸣凤圣纹的束缚。
牧惊鸿眉头微皱，淡淡道：“云季族老，这是什么意思？”
他辛辛苦苦地将迟山族人从藏水堡带回来祖地，累死累活不说，好像还被他们误会了？
什么忘恩负义？
什么出卖？
他脸色一黑，不免有几分不爽，幽幽道：“话，最好说清楚！否则，你可能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七星劫剑闪烁夺目光芒，犀利无比，直指迟云季。
迟云季感受到这股激荡的剑气，面色微微发白，怒斥道：“小子，你现在露出马脚了吧？来啊，有本事杀了老子啊！老子要是眨一下眉头，就是畜生！”
四周迟山族战士见状，纷纷操戈相向，将牧惊鸿包围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迟林福等人刚回来，就遇到这种阵仗，都是一头雾水。
“慢着！”迟云伯匆忙走下迟山，喊道：“牧公子息怒，息怒！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是云季太冲动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大族老，这是怎么回事？”牧惊鸿随手一挥，收了鸣凤圣纹。
迟云季脸色涨得通红，作势要对他动手。
“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否则，我说到做到！”牧惊鸿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够了！”
迟云伯怒斥道：“没本事对付九宗联盟之人，有本事内讧是吧？如果想死的话，就多杀几个九宗弟子再死！”
迟云季被他一顿呵斥，嗫嚅地张了张嘴。
“牧公子，不好意思。九宗之人突然压境，族内弟子死伤太多，所以云季有些乱了阵脚，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迟云伯客客气气地朝牧惊鸿拜倒。
“族老多礼了。”牧惊鸿脸色稍缓。
他环视四周的迟山族人，朗声道：“我虽然不是迟山族人，但是毕竟受过凤舞圣母的恩惠，绝对不会伤害大家。这一点，圣母可以作证！”
说话间，精元催动鸣凤圣纹，圣纹熠熠生辉，散发出璀璨光芒。
“这就是凤舞圣母的力量吗？”
众人眼中露出激动之色。
“牧公子不记前仇，愿意帮助我们迟山一族。老夫代表迟山一族，再次拜谢！”迟云伯对牧惊鸿再三拜倒。
这一刻，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而且，迟山一族的境遇已经足够糟糕了，就算牧惊鸿真的出卖他们，他们也无能为力。反而如果因为猜忌而疏远牧惊鸿，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损失了一大助力。
“族老客气了。眼下你们打算怎么办？”牧惊鸿问道。
迟云伯看向四下的族人。
不少妇孺带着孩子，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们，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惶恐。许多青壮也是一脸绝望之色。
如果不是必须走这一步，没有人想死。
迟山族人要求得很少很少，他们只希望能有几亩灵田，养活妻儿老人便足矣。
可是就算这么简单的愿望，对他们都是奢望。
唉！
迟云伯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老夫希望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但是，活着离开祖地，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迟云伯突然感觉很荒唐，偌大的中神州竟然没有迟山族的立锥之地！
“那让他们走向小路走，去……”牧惊鸿犹豫一下，抬头道：“去归墟之地！”
“归墟？”
迟云伯瞪大眼睛，错愕道：“这……真的可以吗？”
“或许可以一试。”牧惊鸿深吸口气。
眼下，迟山族人想要在地人环立足，肯定不可能了，只有前往海人环。
而海人环中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归墟之地。而且，有海鱼妖族在，或许能照顾到他们。
只是从迟山道场到归墟之地足足有数十万里，迟山族人有数千老弱，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走吧！”牧惊鸿叹了口气。
他心里也没有底气，但这是迟山族唯一的希望。
“好！”
迟云伯看着族人眼中燃起的希望，略作犹豫之后，便重重点头。
这一次，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付出百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