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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青雅面无表情，不甘示弱，“你也是不遑多让。”
一样的令她抓起来吊到树上吊打一顿。
凤青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应该说说，来找我有什么目的。”风青雅忍不住“提醒”。
虽然这家伙没有三更半夜夜访香闺，但一点都不意味着，他白天光明正大来是来玩的。
凤青城冲她眨眼，“听说你变漂亮了，过来看看。”
风青雅抚额，无可奈何，“大哥，你是有多闲？喝喝小酒，看看美人，打发打发时间该多好。”
那种生活对她来说，求之不得啊。
凤青城握住她手，低头凑近她耳边，暧昧的吐息，“美人在前，如你愿意，你我即可把酒言欢。”
风青雅三两下把人推开，勉强笑笑，“不用，你的时间，我可不敢耽误了。”
抚了抚耳垂，感觉上面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看着凤青城撩完人若无其事的脸，这家伙，犯规啊。
“你别这么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凤青城淡笑着纠正她的想法。
风吹草动，片刻之后平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风青雅睫毛如蝶翼轻轻一颤，一脸防备，“你是不是抽风了？”
嗅了嗅，没有酒的气味，但还没喝呢就大白天的说胡话，算怎么回事？
他的觉悟可圈可点，但这种糖衣炮弹用她身上，莫名手痒得好想揍人。
“青雅，果然好想把你立刻娶进门。”凤青城心思微动，开始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风青雅抬脚踹过去，凤青城快速闪开，致使她那一脚踢了个空。
去他的娶进门，她单身日子都不好混，嫁过去什么的能有什么好的？
他这个想法让她不打都不成。
“你这是谋杀亲夫。”凤青城眼波微转，淡淡的陈述。
风青雅狠狠剜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好了好了。”凤青城笑着安抚了句，随即想到什么提了句，“听说，你在风丞相和张氏在御花园见面期间，去了一个地方？”
风青雅目光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锁在他脸上，“你怎么知道？”
她不知不觉之中，心生防备。
要知道，那天晚上她消失的消息，只有她亲近的人才能知道。
黑鹰首先可以排除在外，这家伙连刷存在感都不愿刷，不可能是他。
小巧和凤青城更加没什么交集了，况且小巧没理由那么做。
那么……
“你把冷霜放在我身边，是为了监视我？”风青雅语气透着疑问，实则心中已经有数。
凤青城听出她语气的不悦，莫名心虚，“那个啊，我这不是监视，是担心你碰到麻烦，给你找个帮手。”
“你会这么好心？”风青雅觉得好笑，拍了拍衣裳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把人放我身边，我说过冷霜就为我所用，结果她听命于你，算怎么回事。”
她最讨厌别人算计她了，尤其是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
“只此一次。”凤青城保证，“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应该……”
想到什么，凤青城的语气没有那么肯定了。
风青雅红唇抿紧，“不管你干什么，最好别让我发现，否则，我会让你的人从哪来回哪去。”
说完，转身要走。
哪知右手一紧，等她回过神来，整个人的后背抵在柳树的树上。
“你做什么？”
推了半天，凤青城纹丝不动。
“喂，你离我远一点。”风青雅脸上爬满了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所致。
后脑是柳树，她往右边躲去，下一秒，微凉的手捧住她的脸颊，力道不重，却正好固定住她乱晃的脑袋。
凤青城一双狭长的凤眸直直凝视她，似要看到她心底，“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罕见的认真专注，风青雅在这样的神情下，几乎落荒而逃。
“我知道了，你可以退后了。”风青雅硬着头皮，语气略带敷衍。
凤青城叹息一声，眼中满是复杂。
一脚踢了过去，凤青城这回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一脚。
“你好好赏景，我不乐意奉陪了。”听到他一声闷哼，风青雅这才解气。
中午，风丞相走进书房，摒退了下人，从里面把门关紧。
摁下画像后面的机关，另一间密室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如果风青雅看到，一定会暗骂自己的疏忽大意。
风丞相双手负于身后，大步跨了进去。
里面一直燃着蜡烛，明亮的光，照得宛如白昼。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密室的墙壁挂满了女子的画像，上面画着的人只有一个，和恢复容貌的风青雅有七分相似。
那女子或笑或嗔或怒惑愁，无一不在撩拔着人的心弦。
风丞相不苟言笑的脸，从爱恋变幻至愤恨，伸去抚摸画像的手倏地收了回去。
“沈氏，要是你的女儿自生自灭多好，又何必要我动手。”风丞相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画像上的人听。
风青雅种种的转变他看在眼中，他不由得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如今的心生警惕。
“风青雅是你的女儿，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我差点忍不住杀了她。”风丞相眼中一片阴霾，袭卷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不过留着慢慢玩也好，我会让你看着，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只会是我的女儿。”
风青雅，不过是沈氏和别人生的野种罢了。
“哗啦！”
一把扯下画像，三两下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
风云仙在院中喝茶，不知想到什么，狠狠把只喝过一口的茶盏往地上砸。
“这一个个的居然顶撞我！居然敢！”风云仙全身气得发抖，眼中是掩饰不去的阴狠。
喜鹊吓了一跳，静立在一旁，生怕发出声音被拿来出气。
“大小姐，你要见的人，奴婢带来了。”杜鹃这时进来，而她的身后是阿言。
风云仙平复一下怒气，重新坐了下来，吩咐，“把东西给我收拾掉。”
杜鹃和喜鹊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应了声是。两个人把碎片拾干净之后，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被忽略已久的阿言张了张口，怯怯的声音响起，“大小姐，你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风云仙冷哼一声，施舍了个眼神给她，“不是让你好好拴住爹的心，然后趁那个机会除掉秋姨娘吗？”
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言吓得膝盖一软，没出息地跪在地上，“大小姐，是奴婢没用，奴婢该死。”
风云仙厌烦至极，“你还算有自知之名！我难得好心好意帮你，你居然一点都派不上用场，留你何用！”
风云仙眼中溢满了杀气。
“大小姐你息怒啊，不是奴婢没用心，实在是……实在是……”阿言急忙开口解释，只是，说到难以启齿之处便说不下去了。
风云仙可不管她难堪不难堪，直接了当地逼问，“只是什么？你不看看我是谁，居然敢给我卖关子！”
没用就是没用，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事实？
“……自从上次老爷中了药之后，就对奴婢厌恶不已，无论怎样讨他欢心，老爷都无动于衷。”
阿言一咬牙一闭眼，索性豁出去了。
岂止是无动于衷，简直是当她不存在。如今她已经被睡了，结果呢，每天干着丫鬟的活儿，还得忍受那些人的冷嘲热讽。
秋若好歹能捞了姨娘当当，哪像她，姨娘不是姨娘，丫鬟不是丫鬟。
风云仙怔了一怔，脸上的不悦与眼中的怒火烟消云散，“这种事，你不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吗？如果这个时候，你怀孕了，你说你还会没有办法？”
下药那会她考虑到风丞相有什么反应，才故意漏出破绽，为的是更好的控制住阿言这颗棋子。
如今阿言遭遇的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只是，该怎么样，面上还是应该做做样子的。
“大小姐，你别开玩笑了，奴婢哪有怀孕，可不是谁能像夫人和秋姨娘那么有福气。”阿言笑得一脸谄媚。
风云仙听到秋姨娘的名，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是猪吗？”风云仙气闷，十指紧握成拳头，“没有怀孕，你不会假装吗？”
“假装？”阿言胆战心惊，头摇得似波浪鼓一般，“不行不行不行，你借奴婢一百二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撒下这等弥天大谎。”
万一查出来，轻则赶出风府，重则死无全尸。
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怎么会傻到白白把小命给丢掉！
“你怕什么！”风云仙恨铁不成钢，“我替你瞒着，还会有谁识破！要知道，这个要是成了，享受不尽的荣花富贵在后面等着你呢。”
阿言被说得意动，犹豫不决，“可是……假装怀孕，那十月之后没见到孩子，岂不是穿帮了。”
“怀孕之后发生点磕磕碰碰，把孩子流掉了很正常。”风云仙郑重其事，一字一句道，“富贵险中求，就看你敢不敢赌一把了。”
要不是实在需要个人对付秋姨娘，她怎么会白白便宜了她！
至于风云杏和风青雅，她亲自动手，她会让她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悔得罪了她！
风云仙的话带着蛊惑，一点一点吞噬阿言的理智，唤醒了一颗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心。
“大小姐，那，你会助奴婢一臂之力吗？”阿言小心翼翼地试探。
鱼儿上钩了！
风云仙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幽光，语气不显丝毫得意，“自然，不过，看你肯不肯为我所用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为好。
阿言求之不得，一连磕了两个头，“奴婢愿为大小姐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风云仙很满意她的觉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本小姐自然乐意助你一把。”
至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是不会傻到告诉她的。
阿言喜不自胜，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与虎谋皮。
阿言前脚从风云仙院中出来，后脚冷霜就一一告诉了风青雅。
拈起一块紫薯点心放进口中，风青雅靠在椅子上，“你是说，阿言选择和风云仙同流合污了？”
说是同流合污，是抬举阿言了。
居然看不明白，风云仙早早挖了个大坑，就等着她跳下去呢。
“是，奴婢听得一清二楚。”冷霜垂首，“风云仙让阿言假装怀孕，借此用不存在的胎儿嫁祸给秋姨娘。”
风青雅眉头微皱，“不只是嫁祸这么简单，恐怕来个一石二鸟之计，比如，顺便把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一块弄没。”
舔了舔嘴唇，风青雅觉得糕点太黏，有点口干了。
善于察颜观色的冷霜看在眼中，体贴地端了杯温热的茶给她。
“大小姐不是应该先对付我们吗？”冷霜疑惑不解。
她们今天把风云仙得罪狠了，风云仙第一个拿她们开刀才是。
怎么反倒先对秋姨娘下手了。
抿了口茶水，风青雅一根手指在眼前摇了摇，“错了，她是打算兵分两路。”
一边找人对付秋姨娘，一边动手对付她。
“小姐可是想好了应对之法？”冷霜看她不慌不忙，不禁问道。
风青雅再次抿了口茶水，没卖关子，“没有。对付人的法子太多，多得防不胜防。”
而且思考这个太费脑子，她一点都提不起兴致。
冷霜哑口无言。
“那可需要奴婢监视她们，一有动静，第一时间向你汇报？”冷霜提议。
风青雅抬眸望去，意味深长，“你好像很擅长做这类的事。”
要不是她主动问起来，她差点忘了，冷霜相当于凤青城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呢。
“小姐？”冷霜眼皮一跳，神情茫然。
风青雅搁下茶杯，捻帕拭去唇角的水渍，“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好了，关于风云仙的事，暂且搁下，你可以退下了。”
没等冷霜领悟前半句话的意思，风青雅就扔下后半句话。
冷霜未再多言，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翌日。
温暖柔和的阳光，驱散了渐渐变凉的早晨，露珠挂在枝头，久久不愿落下。
风青雅经过花园那条青苔石径，在下人的引领，来到了凉亭之中。
风云仙坐在右手侧，有下下没一下地翻看手中的诗词，听到脚步声，看向了风青雅。
“哎呀，三妹妹你终于来了。”风云仙看着十分高兴的模样，合上书，“我找人催了你好几次，差点以为三妹妹连这点妹子都不愿意给我这个做姐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