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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还是沉默。
天微子望着台下理直气壮喊出“众生是自助餐”的苏牧婉和秦洛，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俩人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活了不知道多久，见过无数修士论道，有人谈“天道无情”。
有人论“众生平等”，甚至还有魔修高喊“弱肉强食”。
但像苏牧婉和秦洛这样，把“吃本源之力”和“众生就是自助餐”挂在嘴边的……
还真是头一回。
这是什么意思？
天微子闭目沉思，指尖轻捻袖口，心中推演万千。
“不对……”
他忽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两人看似荒唐的言论，或许暗含至理！
“顺从本心即为善，违逆本心即为恶……”
天微子喃喃自语，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
苏牧婉说“给本源之力就是善”，秦洛说“阻拦苏牧婉吃本源之力就是恶”
这不正是最纯粹的“本心论”吗？
不虚伪，不矫饰，想要什么便直言，厌恶什么便抗拒。
此乃真性情！
天微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眼中精光暴涨，忍不住抚掌赞叹：
“妙！妙啊！”
台下众仙：“？？？”
仙师怎么突然夸起来了？这俩人不是明摆着在胡闹吗？！
天微子却已彻底沉浸在自己的顿悟中，看向秦洛和苏牧婉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欣赏。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天音垂落：
“秦魔尊，苏仙尊，贫道悟了。”
“你们以‘吃本源’喻‘本心’，以‘自助餐’喻‘众生’，实则是在阐明——”
“世间善恶，皆由心定！”
“不假外物，不循规条，唯问己心！”
“此等境界，已近天道！”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找到了这么多年未曾参透的答案。
原来天道无情，是因天道只循规则。
而人有情，是因人有本心！
这两人，竟以最粗浅的方式，道破了最深的哲理！
天微子深吸一口气，郑重问道：
“二位，贫道所言……可对？”
他期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期待这两人承认，他们是在以“吃人”喻“本心”。
然而……
秦洛和苏牧婉对视一眼，眨了眨眼。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秦洛皱眉：“我们真的只是想要本源之力啊。”
苏牧婉点头：“是啊老头，你讲那么复杂干嘛？”
天微子：“……”
他再次沉默了。
台下众仙也沉默了。
整个问道台鸦雀无声，只剩下风吹仙袍的轻响。
天微子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一通顿悟……
好像是个笑话。
但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态......
“动手！”
秦洛突然低喝一声！
轰——！
苏牧婉瞬间暴起，极寒之力如潮水般蔓延，直接将最近的三名仙君冻成冰雕！
秦洛则袖袍一甩，暗影如锁链缠住另外两名仙尊，猛地一扯——
噗嗤！
本源之力被硬生生抽出！
“啊——！”
惨叫声中，秦洛反手将本源之力塞给苏牧婉：“大小姐，趁热！”
苏牧婉“嗷呜”一口吞下。
众仙：“！！！”
不是？！
他们真吃啊？！
我当你开玩笑的！
天微子：“……”
他第三次沉默了。
这一次，他彻底放弃了思考。
算了，毁灭吧。
他缓缓坐回蒲团，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鸡飞狗跳的场景。
苏牧婉追着一名仙尊，反手就是一道极寒之力打去：“想逃？”
“不要！我好不容易修炼.........”
秦洛按住另一名仙君的脑袋：“乖，忍一忍，很快的。”
仙人们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救命啊！仙师救命啊！”
天微子：“……”
他抬头望天，忽然觉得……
好心累。
这时。
轰！！
一道道庞大的威压从远处飞来，他们都被这边的冲突给吸引了过来。
秦洛和苏牧婉把这边的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而后者的本源之力也到达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
听到动静，两人抬头看去。
只见一道道身影飞在高空，眼神震惊的看着下方的一幕。
紧接着。
一声声怒吼声传来：
“苏仙尊！！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魔界之人出手攻击仙界！你真的和传言说的，勾结魔界，准备背叛仙界？！”
“开启仙魔大战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现在立刻和我们回去！！让仙界执法堂来断定你的罪行！！”
其中为首有一道气息最强的身影。
他朝着苏牧婉怒吼道：“苏牧婉！你居然真的和魔界之人勾结在了一起！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仙界......”
“呵，聒噪。”
啪叽！
仙王·死。
“！！”
“苏牧婉！！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把仙王杀了！”
"反了反了！！苏仙尊要背叛天庭了！！"
在一个角落里。
一只小白猫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了起来：“嘤嘤嘤主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更暗处。
一群身穿科技感十足制服的人瑟瑟发抖。
这就是仙魔大战的副本吗？果然变态.....
一道又一道的指责声不断涌出。
苏牧婉听得脑袋都要炸了。
“呵，我苏牧婉行事，何须他人指指点点？”
不想听了。
她恼怒的抬手一挥。
轰！
极寒本源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天空。
那气势，仿佛不仅要吞噬眼前仙人的本源。
更是要把世间的本源也一同吞噬！
“给我！灭！”
秦洛看着眼前的光污染。
突然反应过来。
嗯？
该不会....
后世没了蛮荒时代、仙魔时代的力量体系。
原因就是苏牧婉一次性全吞噬了导致的吧？
另一边。
天微子已经被眼前种种的一幕弄得越来越失望。
人类就是如此，到了什么地方都会纷争不断。
与其如此...倒不如...彻底毁灭。
念及至此，他的身上也露出了点点星光。
在人世间行走许久，既然明白了，自然也就该回去了。
千年万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不过转瞬而逝。
此次回归，他将彻底成为无情天道，人类，也将就此不复存在。
然而，刚想着。
“老头！？你想跑？”
啪！！！
“呃——！”
回归中止。
懵了。
天微子呆滞地站在原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疼”。
他缓缓抬手。
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
瞳孔猛地地震。
这钻心的疼痛，让他明白。
什么....
我……被打了？
啊？？！
我是天道化身，谁能打到我？！
他猛地抬头，只见秦洛正朝着另一边招手：“大小姐，快来！这老头好像比别的人更强。”
苏牧婉闻言，眼睛一亮，瞬间闪到天微子面前，伸手就要抽他的本源：“拿来吧你！”
“放肆！！！”
天微子勃然大怒，周身星光暴涨：“尔等……”
啪！！！
“呃——！”
话没说完，秦洛反手又是一嘴巴甩了上去。
天微子：“……？？”
他扭头，张了张嘴：“你居然还....呃！”
啪啪啪啪！！！！
话音未落。
秦洛便左右开弓连环抽起了嘴巴，一边抽一边吐槽：“哟老头，你还挺耐打。”
这不是在开玩笑。
要是让秦洛把每个人的脸皮设定一个等级。
眼前这人的等级绝对是sss级。
太厚了！
秦洛感叹，不愧是古代人，就是不一般。
天微子这边彻底懵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会动不了啊！！
而且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现在这样啊！
他为了理解人世间。
亲自下界行走千年，看遍红尘百态，目的就是为了检验人类到底该不该存在！
他本可以直接灭了人类，但还是选择亲身体验。
他如此大爱。
可……可换来的...却是被两个人类按着毒打？！
甚至还还不了手？
你们，怎么这样？
“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天微子声音颤抖，眼中星光混乱，仿佛世界观正在崩塌。
秦洛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做就做咯，哪需要什么理由？”
苏牧婉也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你这老头废话真多。”
说罢，她指尖一勾，天微子体内的天道之力瞬间被抽离出来。
“咦？”
苏牧婉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洛洛，这本源怎么怪怪的？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秦洛耸了耸肩：“管他呢，能巩固实力就行。”
苏牧婉：“哦。”
吞噬完毕之后，苏牧婉也察觉到自己体内好像多出了什么力量。
但还没来得及巩固，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阵白光。
秦洛一愣：“这是...完成什么剧情节点，所以要传送回去了？”
苏牧婉也是有些可惜：“不是，这也太快了，本小姐还没吃够呢。”
话音落下。
刷！
白光闪烁，两人的身形瞬息消失。
只是......
“为..为什么...”
天微子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我一个天道化身会产生人类的情感？
曾经我也不乏遇到过许多胡搅蛮缠的生灵。
但从没有过今天这种奇怪的感觉。
除非....
此地，有人和他有着同等的力量？
是....谁？
突然！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从他脑海里炸裂。
那巴掌.....
天微子浑身震颤，那巴掌蕴含天道之力？！！
怎么会？！
为什么？那股天道之力，明明...明明不可能出现在别人身上才对。
这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
咕噜噜~！
一缕缕暗影之力从天微子的脸颊处浮现出来。
“！！！”
天微子瞳孔一缩。
“这..这力量居然能污染我...不...好...”
“本体...糟....了...”
他的声音愈发微弱。
由于秦洛巴掌经过无数次升级，所以抽起人来也自带附魔。
这就导致抽人的时候，暗影之力也会抽出去。
这种力量对于特殊的存在来说....乃是剧毒！
仅片刻，天微子脑子就变得一片空洞。
他....不想思考了.....
许久。
天微子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嘴里只是不断喃喃自语：
“人类……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痴傻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错的不是我，错的也不是人类，错的...是这个世界！！”
“众生是自助餐，自助餐，自助餐，吃..吃掉一切....”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突然涌出一股股漆黑的液体。
如同粘稠的墨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那是……恶物的气息！
由于苏牧婉一番自助餐言论。
从而让其衍生出了吞噬一切的想法！
恶物！由此诞生！
而天道......
“呵呵..”
“嘿嘿..”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