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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吃了两口泡面，陈朝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拖鞋就急匆匆冲向机构。
正常情况下周一晚上不用上课，老师休息，不过机构要留有老师值班，轮换着来，昨天晚上王晶晶说过那些话之后，陈朝也就没想着让杨沁值班。
说不定，来咨询的家长她能领对面去。
她不喜欢揣测别人，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她最坏的想法了。
再过一会儿，就是学生下课的点，处理不好，事情影响很大。
一路小跑到培训机构门口，陈朝被现场人数狠狠震惊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新学校开学呢，起码数百个家长挤在一起。
爷爷奶奶妈妈，面带微笑，双眼放光在一起说话，都是谈论188超市购物卡和几十个土鸡蛋的事情。
即使是竞争对手，陈朝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宣传力度到位。
资本的玩法也是直截了当。
一个字，烧！
两个字，烧钱！
再看自己培训机构门口，嗯...也有十来个家长，面红耳赤，双手叉腰，正在和王晶晶大声理论。
不管哪个城市，大妈的战斗力都是爆表的存在。
村口的堪称s+。
王晶晶刚毕业两年，怎么可能是这些大妈的对手，完全处于下风，即使如此，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时不时来到饮水机接水给大妈们喝。
“刘大妈，您，您喝口水润润嗓子，说了那么多话嗓子哑了咋办？”
“陈大妈，您也喝，平时啊就您话多。”
“李大妈，您也来凑热闹啊，月月妈知道嘛？”
刘大妈焦急看着隔壁的人形长龙，“陈老师怎么还没来，平日里她人挺好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是不是不想退费啊？”
王晶晶低头嘴巴撇了撇，没吱声，刚才解释了半天，她怀疑大妈的耳朵是用来装饰的。
“刘大妈，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就在这时，陈朝快步走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心里却是涌起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心酸。
平日里，她对这些孩子们除去认真教学也会关心他们文化课成绩，谁进步，都会奖励小礼物。
买到好吃的好喝的，也会分享给来接孩子的家长。
其乐融融。
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情况。
背后说人坏话，刘大妈一点都不尴尬，紧皱的眉头舒展，“陈老师，我们家赵琛退费，不在你这儿学了，费用太贵了。”
“我们家也是。”
“还有我们家。”
“我们家。”
陈朝的出现，大妈们瞬间转移目标，将陈朝围起来，口水飞溅。
就差伸手去拿陈朝手机，来一个‘主动退费’。
陈朝给了王晶晶一个眼神，王晶晶秒懂，悄悄把前厅门关上。
在价格上，陈朝没有去反驳贵贱，再便宜人家不想学也会说你贵，再贵想学的人也会来学。
“刘大妈，别急，别急，咱们坐下慢慢说。”陈朝当空姐那么多年，看人的眼色有的，知道刘大妈是这几个大妈的代表。
“说什么说，去晚了就得等明天了。”刘大妈毫不客气打开陈朝想要牵她的手，白了陈朝一眼，“一会儿耽误了，你赔我188超市购物卡和鸡蛋？”
陈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火气，“刘大妈，退费也可以，需要正当理由。”
“之前我和赵琛妈妈都是签过合同的，不能无理由退费。”
刘大妈一听，当场炸毛，跟女张飞似的，对着陈朝咆哮，“你们家收费那么贵，还是无理由吗？”
“隔壁现在免费学，我为什么还要在你家学？”
这嗓子，堪称金毛狮王的狮子吼，幸亏陈朝有预见，让王晶晶关了门，不然肯定会吸引一大批人过来围观。
“对，有免费学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你家学？”
“陈老师，平时看你人挺好，没想到你那么不讲理？”
群情激奋！
纷纷伸出手指指着陈朝，甚至还有一两个人动手推了陈朝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
王晶晶看不下去，挤开人群，张开双臂拦在陈朝面前，委屈道，“各位大妈，有话好好说。”
陈朝拍了拍王晶晶肩膀，示意她没事。
她也不想跟大妈废话，她说的是人话，她们未必听得懂。
直接来到前台打拿出钥匙，打开柜子，拿出几份合同，“这些合同中白纸黑字写着呢，搬家，意外、孩子厌学等因素才能退费。”
“而且即使退费，也要扣除部分相关费用。”
“我不管，我不管，现在就要退费，不然我就报警。”刘大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行，那您报警吧。”陈朝懒得搭理，对待什么样人用什么方法，反正丢的不是她的脸。
就在这时，王晶晶给了陈朝一个眼神，示意她看门外。
乌泱泱一片人。
学生放学了！
很多家长带着学生就来排队。
全都涌来隔壁的培训机构，自己门前都挤满了人，其中有不少都是这边上课的学生家长。
人越聚越多，如同蜂拥而来的黄蜂，嘈杂混乱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耳中，让陈朝呼吸困难。
她的内心有些绝望，隔壁的攻势太过强劲，一波接着一波，自己有些招架不过来。
陈朝还在和大妈们僵持，刘大妈大声哀嚎的声音被推门进来的一个身影打断，陈朝抬头看去，是赵琛的妈妈，她牵着赵琛走了进来。
看到赵琛妈妈，她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从地上起来，冲到她跟前，恶人先告状，“陈老师不仅不退费，还动手打我。”
赵琛妈的脸色顿时很难看，阴沉沉地看向陈朝，“陈老师，你为人师表竟然做出这种事？”
陈朝看出来这两人是配合好的，也不想辩解，指了指摄像头，“都有监控的。”
赵琛妈，“得得得，我也不管谁先打的谁，你把我们家赵琛费用退了。”
“不退。”陈朝拿起合同，“当初合同您也看过了，也是您签的。”
赵琛妈冷笑一声，一步上前就要趁陈朝不注意抢夺合同，陈朝反应及时，将她手打开。
“你敢动手打人！”赵琛妈尖叫，“你个小贱人，你敢动手打我！”
她给了刘大妈一个眼神，刘大妈带着几个大妈冲进前台里面，混乱推搡陈朝，她则是从侧面杀过来，抬起手掌，就狠狠抽向陈朝的脸。
“砰！”
抬起的手掌还未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