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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暮斜着右肩，依靠在门上，垂着眼帘，斜叼一根香烟，胡子拉碴，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弥漫着萎靡。
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大概就是哀莫大过于心死。
陈朝于心不忍，也得强忍。
指甲扣进掌心，强壮淡然看着路暮。
而且，她在笑，挑着长眉眼神疏离看着路暮。这会儿不过两点左右，阳光正好，楼梯口的窗户全盘接受从空中撒过来的阳光。
阳光擦着路暮的身子，照在陈朝身上。
因为陈朝是抬头看路暮的，阳光便打在她不施粉黛的素颜上，更显皮肤白皙纯净，透着活力。
与路暮的萎靡成为鲜明的对比。
陈朝默默看了路暮一会儿，抿了抿嘴唇，低下头，看着白色运动鞋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上。
因此，路暮的影子落在陈朝身上，随着她的走动，阴影面越来越大，直到陈朝走到最后一阶楼梯，路暮的影子完全将她笼罩在其中。
“路机长，你挡着我们家的门了。”陈朝嗓音凉薄。
路暮身体没动，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眼皮眨了眨，让他有了一丝生气，“男朋友？”
陈朝，“嗯。”
“那么快。”
言语中充满嘲讽。
“我喜欢，所以快。”陈朝顿了顿，“不喜欢，就很慢。”
这句话就像是刀子，锋锐无比，狠狠地扎进路暮的心。
他佝起脊背，只用脊骨一个支点靠在门上，低着头，脸颊侧边如同刀削，从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打火机亮了又灭。
整个楼道都很安静。
路暮缓缓吐出一口薄烟，他的呼吸声很沉重，“我哪里不如他？”
陈朝被噎住。
眼眶瞬间通红。
哪里不如他？
沉默许久，陈朝缓和了压抑的情绪。
“路机长，喜欢是一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喜欢吃西红柿，有人喜欢吃胡萝卜，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不否认你长得帅，工作好，可是你不能强求一个不喜欢你的女生爱上你。”
“就如同我喜欢吃五分熟的苹果，六分熟的不行，四分熟的也不行。”
“你给我的感觉，就偏偏达不到我想要的那五分熟，明白了吗？”
路暮一根烟抽完，点点头，嗓音沙哑，“知道了。”
陈朝，“所以，请让开吧，我要回家。”
“嗯。”
虽然说了嗯，路暮却一动不动，很显然对陈朝的回答不满意。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你看起来并不像随便的女人。”
陈朝撩起耳边发丝，抬起头，冲着路暮笑，“生理需要。”
“还有就是咱们不过睡过几次，你就觉得了解我？”
“嗯，至少你不是。”路暮沉声。
“那你可高看我了，路机长，是因为你平时飞得高，所以看人都高看一眼？”陈朝是铁了心跟路暮划清关系。
心脏一直疼，疼的时间长，便也就觉得不疼了。
“有的女孩抽烟纹身，泡吧，可是她并不是坏女孩，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
“有的女孩一本正经，穿着职业装，出入写字楼，可是私生活很乱，男朋友五六个，今晚睡这个明晚睡那个，还到处炫耀自己魅力大。”
“知人知面不知心。”
路暮不吱声。
陈朝说的很现实也很对，这样的男女比比皆是。
“让一让，现在也算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闹的很难堪。”陈朝语气不耐烦。
抬起脚，上了最后一阶台阶，拉住路暮右臂，向后。
路暮犹豫两秒，起身踉跄一步，陈朝打开门。
重重关上。
两人就此隔绝。
路暮还佝偻着背，低着头，不言不语。
陈朝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决堤，蹲在门口无声地哭。
这次狠下心，对两人都好。
日子一天天过，那次之后，路暮果真没有接着打扰陈朝。
门开，门关，又是一天。
对面的门，似乎好几天没动静。
陈朝站在门口，顿了顿，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摇摇头，踩着高跟下楼，红裙摇摆。
培训机构的课，孙乾带了一名空少来上的，家长也还满意。
时间逼近七月，夏天像是突然来的，温度一下子升高，蝉鸣声忽远忽近。
学生放假，原本是很忙的。
但是陈朝这边体量太大，机构的承载力刚好达到平衡，所以最忙碌的时间点，陈朝反而闲了下来。
新来了三个老师，逐渐接手孙乾和空少的课程，他们逐渐剥离出去。
机长和空少，终究只能算是‘奇招’，家长们过了那份新鲜劲，加上新老师认真负责，教学整体质量较高，家长们也默认教学才是第一位。
三个老师，加上王晶晶，陈朝手底下已然有了四个员工。
陈朝轻松不少。
晚上下班，陈朝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回到家打开空调，和秦瑶煲电话粥。
秦瑶关心她和箫姚的进度。
路暮不打扰她，她想用一件物品代替另一件物品的想法也就淡了下来，随缘。
一搭没一搭地聊。
不过箫姚很热情，他误以为陈朝对他有好感，不然第一次约会怎么会在家里，好几次要买了食材过来，都被陈朝找理由拒绝了。
她想着只想着一件事，赚钱，在海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用大，有个落脚点就好。
风吹不着，雨打不着。
慢慢的，也就忘了路暮，开始新生活。
正聊得开心，陈朝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她疑惑一下，不能是箫姚先斩后奏来了吧。
那还真难办。
和秦瑶说了一声，陈朝挂断通话，赤着脚，穿着宽大的白t，边缘到了大腿根，白皙大长腿一览无余。
匆匆来到门口，陈朝打开门，神色一滞。
她意外道，“路暮？”
半个月没见，路暮没了之前颓废，但是也没有一开始见面的自信，沉稳了不少。
穿的是休闲的服装，难掩匀称身材。
他怀里抱着一只猫。
脏兮兮，纯净的瞳孔是对未知的恐惧，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探出一个圆滚滚小脑袋，看着陈朝。
“喵~”
不知道几个月大的小奶喵，嗓音糯糯的，这一叫，陈朝心都要化了。
“忙吗，不忙的话，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