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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西极战旗近在眼前，被一具骷髅紧紧抱在怀里。
旁边有一道汹涌着蓝色鬼火的身影，静静端坐在骨马身上，从骨架来看，这人生前极为壮硕魁梧。
一身的盔甲厚重古朴，散发着烁烁乌光，和他们身上残破的战甲形成鲜明对比。
“这应该就是主帅！”
阿柠打量了一下，说道：“这种样式的战甲，质地万年不变，哪怕在曾经的西极之国中，也是极为稀少。”
“嗯！”
姜羽打量了好一会，收回目光：“先去前面看看，阴兵在和什么东西交战。”
眨眼间，步兵方阵就越过主帅和战旗所在的位置，来到最前方。
无数蓝色鬼火，在黑暗中飘荡，并且不断的来回闪动。
赫然便是之前冲锋的重甲骑兵。
姜羽也看到了交战的对手。
这是一道道扭曲的黑色阴影，如巨大的软体动物一般，有点类似棒槌，但更像蠕动的蚂蝗。
“东夏王国信奉的主神一—长生天！”
阿柠想起了之前在灵宫中，看到的那个诡异雕塑。
两军交战，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纵横，反而诡异无比。
一杆长枪洞穿怪物，其上汹涌着绿色鬼火，将其瞬间吸收，眼眶跳动的火苗越发旺盛。
而有的阴兵，并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怪物，随着阴影蠕动，覆盖，头骨中的火苗暗淡，最后身躯崩散在空中。
这是一场吞噬与被吞噬的战斗。
姜羽观摩了一会，轻轻一拉。
剑鞘涌出刺目的光芒，如浸血般的猩红。
锵——
血光一闪而逝，响起冷冽的剑鸣。
软体阴影被切成两半，他抬手一抓，将这只阴影怪物抓在手中。
六库仙贼发动。
脏腑乃至细胞，都化作一个个蠕动的黑洞，直接将其吸收掉。
“这什么鬼东西？这么恐怖。”
姜羽脸色微微一变，他伸出的半只手臂都发黑了，血肉直接消失成虚无。
血光在交织，血肉不断衍生，很快又恢复如初。
“咦？”
姜羽眼睛一亮，再次斩落一只阴影怪物。
也不在意手臂的变化，细细感受起来。
这玩意，似乎是永恒魔境滋生出来的，而且还带着一丝极其稀薄的能量。
跟当初他与烛九阴交易的那一份，有点类似。
但极为稀少，如果不是六库仙贼这种盗取天地万物的邪门奇技，根本就感应不到。
而且，蕴含着恐怖的污染性，似乎是世间最污浊的本源。
“没事吧？”阿柠问道。
“好东西——”
姜羽点了点头，再次望去。
前方飘荡扭曲阴影，层层叠叠，如黑色的浪潮涌来，无边无际。
重甲骑兵回归，步兵方阵已经全面推进，与这股浪潮碰撞在一起。
“这好像……是一个打怪升级的好地方！”
他提剑走出去。
来到两军交战的最前方，如利剑一般，清出一大片区域。
血色剑光闪烁，斩尽一切阻挡之敌。
战鼓与号角接连不断，时间也在流逝。
阿柠蹙眉道：“四个小时，我们推进了不到十公里。”姜羽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张小哥：“你以前来过这里，深处有什么东西？”
张小哥手中动作一顿，说道：“这片黑暗是有尽头的，我来过很多次，但只有寥寥几次越过这片区域，抵达最深处。”
“这些东西，是杀不完的，黑暗会源源不断的滋生出来。”
姜羽听的眉头大皱，转头看着焦灼的战局，心中有点不妙。
步兵方阵不断向前推进，这支西极之国的百战雄师也损失惨重。
黑子等人也死伤大半，但没有再次出现。
“这个永恒魔境，所处的纬度比里世界还要深，他们无法从里世界爬出来。”
阿柠开口说道。
姜羽点头表示明白，转头看向张小哥：“你能越过这片区域，是不是全靠着它们。”
“是的。”张小哥点头。
“阴兵死完了，真实之火就会媳灭，我也会迷失在这片黑暗中。”
“浑浑噩噩游荡，本能的折返回去。”
姜羽拧着眉头。
怪不得在原著中，张小哥这一次进入青铜门，会这么快就出来，又跟着吴天真等人前往蛇沼鬼城。
原来是失败了。
而在定下十年之期时，他那次显然是成功进入青铜门深处，才会经历那么漫长的一段时光。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目光不断来回转动。
他问道：“鬼玺能控制这支阴兵吗？”
“不能。”
张小哥摇了摇头：“鬼玺只是开启青铜门的钥匙，青铜门一开，这支阴兵就会一同出现，继续他们未完成的战斗。”
“来到这里，只能靠运气。”
他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
“这样啊——”
姜羽轻声点头。
很快，他就笑了笑：“我只相信自己，从不把命运交给所谓的运气。”
说完，他提剑转身离去。
“你想干什么？”张小哥在后面问道。
“杀了它，我要掌控这支西极军团。”
姜羽提着长剑，摇指战旗下方高坐的身影。
龙渊剑一抬起，似乎触发了什么。
主帅一下子看了过来，眼中的火苗汹涌燃烧，伴随着深沉的嘶吼声：
“原来是你--异端！！！”
周围的阴兵，也都看了过来，头骨中的火焰剧烈跳动，带着惨烈阴冷的气息。
姜羽笑了笑，一下子也明白了。
这支阴兵，根本就不是前往青铜门深处，继续未完成的战斗。
而是在守护着青铜门的封印，来到这里，只是在寻找，杀死开门之人。
他们手持着鬼玺，掩盖了身上的气息，才没有被察觉。眼前这场战斗，只不过是身为军队，遇到敌人的本能。想到这里，姜羽不再犹豫，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来到主帅的面前。
龙渊剑一斩而下，直接将横档的长枪切成两节。大手往前一探，五指如钩，一把抓在其头盔上。血色光华涌动，不断没入战甲下的白骨。
“异端！！！”
主帅在挣扎，但身上湛蓝的鬼火，以肉眼可见的暗淡。
最后熄灭，里面的骸骨化作了童粉。
姜羽抓住这副古老盔甲，神情平静的披在身上。
六库仙贼，盗取天地万物生机，将一切有形或者无形的物质，转化为岙，进而吞噬壮大自己。
别说这些，甚至还可以吃人。
只要他愿意，可以慢慢将整个世界的人吃光。
甚至，吃掉这个世界。
啪嗒……
头盔戴在头上，两束猩红的眸光从面甲下进射而出。
姜羽身披重甲，端坐在战马身上。
一道血色阴影投落在地面，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所到之处，一个个阴兵在扭动，淡蓝鬼火飘摇，渐渐染上一抹刺目的血红。
很快，骨头中跳动的火苗就猩红一片，散发着混乱扭曲的气息。
整支军队被他刹那间污染，一个个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这片黑暗地域，站起了一道模糊的血色身影，笼罩在这支西极军团上。
阿柠大步走过来，一道黑色长袍浮现在她背后，上面有朵朵焰火在跳动。
接过飘扬的西极战旗！
翻身上马。
张小哥也快步走过来，手中提着一盏由真实之火凝聚成的湛蓝灯笼。